“摸包儿”是我们四川泸州人对偷窃钱财的扒手一种民间叫法。对于“摸包儿”这个词和“摸包儿”扒窃的事,我还真不陌生。
上前年的一天,我去西南医科大学附属中医医院看病,刚刚走进大门,迎面看见两个保安将一个人反手钳着往外走,旁边人说被抓的人是个“摸包儿”。
这样的场景我现在很少看见了,但也勾起了我对“摸包儿”的一些记忆。
小时候,我家住泸州市纳溪区护国镇油房街上,每逢二、五、八赶场天,时不时会发现“摸包儿”扒窃赶场农民钱财的事情发生。
“摸包儿”扒窃有的直接用手摸,有的用长镊子夹,有的用刀片割衣服裤子的包包。有的是单独作案,有的两三个人协作配合,有的打掩护,有的在人多的地方故意制造拥挤,另一个人下手。
我至今记忆犹新的一件事是:20世纪70年代的某天,我看见一个护国镇街上的本土“摸包儿”,正蹲在我家门前的地摊上对一个买东西的农民下手。我那时可能10岁左右,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摸包儿”,又不敢直接给那个农民说。“摸包儿”东张西望时也发现我看见他正在“行动”,于是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给我几眨眨,示意我不要多事,不然坏了老子的好事,收拾你。
我终究没敢吱声。这件事过去40多年了,我一直印象深刻,心有愧疚。
也就是这个本土“摸包儿”,有一次我放学后看见被护国区公所公安特派员——人称“吴二爷”,用绳子把“摸包儿”捆起来绑在护国镇最繁华的十字口一根电杆上示众。那时乡镇农村抓人基本没有手铐,都是用绳子捆,就是我们泸州说的用“萝索”来捆手杆。
由于“摸包儿”的手杆被“萝索”长时间捆绑,血液无法流动,手杆就会出现乌黑、肿胀,加上有的人还要去打他,吐他口水,扔脏东西,说实在的,当时我们这样的小娃娃看见还有点同情,觉得多可怜的。
但想起被摸的农民好不容易有点钱来赶场,买点生活生产必需品,甚至有的是来镇上医院看病买药的,这样的救命钱被偷走,被偷农民哭天抢地的场景我都见过。对摸包儿就充满了活该、该遭的想法,觉得罪有应得,应该严惩不贷。
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一个周末,我带着老婆和3、4岁的女儿从纳溪县城里去泸州市区玩。
那时只有走321国道,车子也是中巴车,车少、人多,十分拥挤,我在车上貌似也遇见了“摸包儿”。我不敢确定他的手是不是伸进我衣服包里去了,但我包里是空的,他可能很失望。
当时我判断车上至少有两三个同伙。因为是私人经营的中巴车,那时的司机和售票员都敢怒不敢言,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怕点水后被“摸包儿”打击报复。
后来从纳溪去泸州有了二级路,国营的公交车上仍然有“摸包儿”,遇见这样的情况,司机一般会放“旅客同志们,请看好自己的财物”这样的提醒语音。
那段时间,“摸包儿”在那条路上有点猖獗,大气候对见义勇为也没有怎么提倡,大家都只是在自保,发现了“摸包儿”扒窃也没有人站出来制止。
后来,四川省宜宾市筠连县出现了“见义勇为英雄战士”——徐洪刚的壮举,全国政法机关积极作为,掀起了见义勇为行动高潮,泸州“摸包儿”在那条路上的嚣张气焰被打击,人们坐车安全多了。
还有一次是 2006年的某天早上,我自主择业后在泸县兆雅镇新溪一家企业上班,从家坐车到关口转20路车,上去就感觉情况不对。
几个貌似“摸包儿”的崽儿在车上频繁换座位,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看见那种老弱病残的乘客就挨挨擦擦的。司机发现情况不对,放了提醒语音,我也用严厉的目光直视那几个崽儿,仿佛“马起脸”狠狠地说:住手,伸手必被捉。他们终究没有在我下车前对乘客下手。
后来,泸州的20路等不少路车都有了公安的反扒便衣。特别是泸州近些年在公共场所配备了特巡警到处巡逻,主动出击,而且有些地方是车辆和特巡警在那儿随时待命。公交车上也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对“摸包儿”形成了有力震慑,“摸包儿”很少看见了,扒窃的事情也越来越少。无论是公共场所的治安,还是小区物业的治安,都变得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