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能在二十弱冠之年讲清楚一些事理。因为在这之前,我也和许多同龄人一样,只是社会的无名小卒。但我相信在这之后,我仍然会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我不能说我在别人眼里太重要,名字和身份这两种东西只是人的附属品,抛开这些,就什么都不是——作为生命的一部分,与浩渺宇宙相比,我不重要;作为新生代的后浪,与时代的辉煌相比,我不重要;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与民族大义相比,我不重要。我也不能说我的想法或许能决定一切,这来得太不实际,甚至会引发太多质疑和争论。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引用“逢场作戏”这个概念?他的本意原指旧时代中国走江湖的艺人遇到合适的场合就会表演,现在这个成语被出轨的中国男人广泛使用,向自己的妻子或者女朋友解释:“我对她只是逢场作戏,对你才是真爱。”这是危机公关。我在此引用这个成语时删除了第二个意思,保留第一个意思。就如什么样的江湖艺人寻找什么样的表演场合,什么样的叙述也在寻找什么样的语言。
我观察过很多种意象,形形色色的社会里,有一种伪坦率,需要提防。他像阴谋诡计作恶多端,迷惑人的内心,让事物朝着最坏的方向去发展。你无需去打破猜疑,因为种种不可思议的疑点早已被逐一攻破,而这个时候,你反倒会认为这是一种错觉,是一种善意的表现方式,殊不知最高明的骗术正是在你自认为一切都合情合理,又找不出任何破绽的前提下进行的。
其实直言坦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心怀坦率的人并不等同于自身就是一个坦荡的人,他利用的是人们潜意识里对坦率的信任,本身不同真诚。就好比爱收藏,不是为了展览;爱做饭,不是为了成为美食家;爱游泳,不是为了打破世界纪录……在社会序章里,有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比如盐始终会与伤口联系在一起,绿色往往会联想到婚姻出轨,再比如钱可以权衡地位与身份,黑暗代表恐惧,等等。如果我们能够尽早的发现这类现象,就不会被社会的光怪陆离扰乱了视线。
眼睛是用来观察和发现美的,但美也有好坏之分,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都是初学者。眼睛也并非一无用处,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黑的、白的,所有的美丑善恶都需要我们全神贯注,细细甄别。花盆里的假花永远比真花好看,无需施肥,也无需浇水,就那样四季常青,惹人注目。而鲜花往往只是昙花一现,红了樱桃,也绿了芭蕉。就像善意的谎言通常比残酷的真相更能让人接受,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也就常常会颠倒是非,他并不在意你最想要得到的是什么,而致力于让你听到什么并且相信什么,仅此展现个人风度,表达出一种合理贴切的关心。对赞同的人,我表示欣慰和善意;对反对的人,加以揣测,考察智慧。如果这两种人都对此漠不关心,那么所有的不屑就是愚昧,也就疏忽大意,勉力为之。
我们都是平行世界里的男人和女人,是基于人类原始时代进化而来,或者是两对生命基因的重组,拥有独立思维的生命体,简明扼要地说,是水与火的交融,是机遇的产物。我们不仅可以熟练地掌握交际语言,甚至就连我们的行为与意志力都能被自身灵活操控。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和女人,没有天然谷物和有机生命源泉,那么我们未必会有一副健全的躯体,我们的行为也未必具有偶然性。
因此对于现世,我们要经得起敲打。生命是为自己而存在,不可被他人玩弄于鼓掌,也非杂耍。从恍恍惚惚到清清楚楚,我们对自己独出心裁的设计与创意,无不是在体现着我们会向前延伸,灵魂是这样,心灵更是。在这些举动中,谁都不是一身钢筋铁骨,也没有铜头铁臂。思想是什么?行为是什么?人的魅力又是什么?值得每一个人推敲。于是我们在理智中学会善变,在善变中总结经验,在经验中保持理智。若是针对个人,则差强人意,因为我们否认了自己,夸大了旁人,反之则恰到好处,因为我们又多了一个参照物,不至于惨败,到底是依葫芦画瓢,还是局部修缮,一切都由自己说了算。
我们需要见缝插针,这不是贬低,也不是颓废,而是一件天然的事情,是机遇的火花。有时候这种机遇是难得的,既不能太少也不会太多,给人以鼓励与期望,同样的也会磨练人的意志,让人沮丧。正因如此,就会有人怕输,害怕是常事,关键在于值不值得“输”以及输不输得起。一夜暴富的乞丐与负债累累的商人,都比较触目惊心,前者要表现出祖祖辈辈都衣食无忧的样子,后者要表现出渴望咸鱼翻身的样子。人高一等,自然更胜一筹。
我明白了何为低调,何为深沉,居心叵测简直就是做人的骂名。我也会和常人一样不由自主地大笑,理所当然地生病和发人深省地检讨。孤陋寡闻也并不是件坏事,至少有一天我们因为不懂或不知道而被旁人讥笑,我们收获的却是充耳不闻的清朗,在这个范畴里,我们坐拥自由,享受清静,不因生命承受负重而紧张,也不因尊严的稀薄而自感卑微。凡尘纷扰的乱世里,不是每个人都会逢场作戏,有人是绝世高手,有人就注定混沌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