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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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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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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清甜忆当年

“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对于乡间美食,也是特别的热爱。

在乡村里,四季中的食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春天来了,漫山的野菜,河滩里的绿芽,满树的嫩叶与繁花,都可以做成舌尖上的美味。

特别是到了四五月份,那一树一树的白色洋槐花,白的淡雅,白的清新,白的圣洁。一穗穗,一串串,点缀在树干与绿叶之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山风吹来,那香气淡雅而悠远随风飘散,让人陶醉在漫山遍野摇曳着的白色旖旎之中。

于是,那山,那树,那人,便都被掩映在白色的海洋里。

洋槐,因其树上长着好多凸起的木质刺,又名刺槐,它的花可以用来炒菜、做馅、蒸槐花饼等多种食用方法。

不仅如此,洋槐的花还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脂肪、糖、多种维生素、矿物质、刀豆酸、黄酮类等,所含的花粉营养成分更佳。《贵州民间方药集》对洋槐花的功效做了专门介绍。

小时候每年槐花开放的时节,母亲总会挎着提篮与镰刀,踏着晨露,去田野里割回满满一提篮的槐花。它们都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而且还是在树枝上一串串的,母亲说,清晨在太阳未照射之前采回的槐花,花瓣厚重,味香浓郁,格外清甜。

我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母亲身边,看她很容易的从树枝上撸下晶莹剔透的一粒粒花苞,且不被树枝的尖刺伤到手。我也拿起一串学着母亲的样子去干,可总是手忙脚乱的扎破手指,而且还把槐树的叶子一起撸进提篮,甚至把鲜嫩的花菇也一起弄烂。

母亲赶忙帮我捏出手指里的槐树刺,捎带着捏出瘀血,说这样就不会特别的疼。母亲一边挑拣出篮筐里的绿叶,一边耐心的告诉我,做事不要心急,要眼观,脑思,身历,心悟。

先仔细看清楚别人是怎样去做,在自己的脑子里回放揣摩,再亲自上手操练,并不是一次就能做好,万事开头难,随着一遍一遍的历练,要悟出其中的方法与道理,多次练习就熟能生巧了,做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冬去春来,多少年过去了,我依旧深深地记着母亲的话。

在母亲不厌其烦的谆谆教导中,我们摘完了槐花。没有了枝条的羁绊 ,它们聚在篮筐里,白的晶莹透亮,散发出阵阵清香。母亲把它们泡在清水里一遍一遍的淘洗,然后控水。把控好水的槐花里掺入少许面粉跟玉米粉,搅拌均匀。然后摊在提前备好的笼屉上盖上锅盖,进行蒸煮。

这时我又自告奋勇的要帮母亲烧火,母亲欣然答应了。然后把炉火周围堆放的木柴都搬到一边,并嘱咐我要寸步不离的看着灶堂里的炉火,不要让它们燃到外面来。

我使劲应承着,并把母亲赶到灶房外边:“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您快去干别的吧,等着吃我蒸的槐花饼就行啦”,接着关上灶房的门。

可是接下来,我的眼泪却为我的莽撞买了单。

大约五六分钟后,灰头土脸的我被呛得满眼含泪从灶房里跑了出来,而且咳嗽不止。整个灶房里的烟雾也在我开门的瞬间拥挤着往外奔跑,灶堂里早已没有了丁点星火,只有滚滚不断的烟雾。

母亲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就知道她生好的炉火早就被我弄得无影无踪。把我拉到脸盆边清洗干净说:“坐在这里等着,不要再进来了,以免呛坏了眼睛”。

母亲顶着烟雾,咳嗽着进入灶房,我揉揉眼睛,从门口向里望去,不一会功夫灶堂里的炉火便升腾了起来,并传出“噼噼啪啪”燃烧柴火的声音。

母亲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走出灶房,微笑着告诉我:“任何事物都有它们的奇妙之处,就像这炉火,人进食(实),火进稀,你把小小的灶堂塞得满满的,它们咋还会有喘息与吞咽的机会?火苗怎不会被闷死?你记住,做事情不能一撮而就,一定要寻找它们内在的规律与方法。”

我用心记着母亲说过的话,这时,阵阵槐花饼的清甜香味从灶房里传了出来,漂浮在农家小院的上空。

若干年后的今天,野外山谷里的槐花又传出了它特有的阵阵清甜,我也想着去采摘回来,做一桌丰盛甜美的槐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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