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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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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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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看闺女

在我们老家那边有个习俗,就是八月十五看闺女。每到中秋之前,娘家人就会带上月饼,带上其他的点心,去看早已出嫁的闺女。而闺女这边,一进八月份就早早准备着,娘家人要来了,一定会弄上大鱼大肉等各种菜肴等待着。

娘家人带上月饼看闺女的意思是,虽然闺女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但是依然有人疼有人爱,一家人依然像在一起时团团圆圆。

“八月桂花惹人爱,九月雏菊向阳开”。

到了看闺女的那几天,闺女们无论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都早早在自家大门口翘首张望着。早已出嫁多年的“老姑娘”扶着门框,打着眼罩;刚出嫁的姑娘则是会迎出老远,喜笑颜开的欢迎着娘家人的到来,那些个平时在家“耍横”的女婿们,在这一天也”格外的听话”,“格外的老实”。若是娘家人因为有事耽搁迟迟不到,那些“姑娘们”则会感到无比的失落。

记得那年中秋节前夕跟着父亲去看我的大姑,大姑只比奶奶小十八岁,而比我的父亲大了整整二十六岁。大姑父早逝,她一个人拉扯着七个孩子,那种岁月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在我那年去看她的时候,大姑已经有点快老的走不动了。两只“三寸金莲”走走倒倒,走两步,倒三步。表哥表嫂们比我父亲大,也都很孝顺。得知我们要去看大姑,早早就准备好了饭食烧好茶水等待着。而最坐不住的人就是大姑,踩着她的“三寸金莲”挪步到大门外,向我们去的方向张望着。站的久了,就坐在门枕石上休息一会,时不时的朝着我们去的方向打着眼罩。看不到我们,就用她的那根老拐棍在地上划拉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应该是对娘家人太想念了吧。

表哥表嫂出来劝她,让她回屋等着,她把头摇摆的像个“拨浪鼓”。然后用手扶着大门框吃力的站起来,虽然腿脚不便却还倔强的不让人搀扶。然后眯着眼睛,打着眼罩寻摸着娘家人的影子。

终于,我们出现在大姑的视线里,我老远就看到她的眼睛里有了光。看到娘家人来了,扔掉了她的老拐棍,快速倒腾着她的“三寸金莲”迎上我们,用疼爱又“嫌弃”的眼神握着父亲的手。我看到大姑脸上岁月的沟壑舒展了好多好多……

最亲不过娘家人,最爱还是一奶亲。

席间,大姑一直抓着父亲的手,一会让着父亲吃这个,一会让着父亲吃那个。开心的像个未出嫁时的孩子,满脸的沟沟壑壑也随着她的笑容舒展成了最美的花瓣儿。

如今,我已至中年,大姑也早已把我们遗忘在这个五彩缤纷的世间,我们也不再去寻觅那份团圆与陪伴。而中秋的月儿还是那么圆,十五的月饼也依旧还是那么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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