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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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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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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来饺子鲜

立冬,这个听起来似乎有点寒凉的节气,在秋日最后的几番风雨过后,带着白色的露霜悄然而至,把乡间的山河绘成一幅冬日画卷。古有诗云:“北风往复几寒凉,疏木摇空半绿黄。四野修堤防旱涝,万家晒物各收藏。”

立冬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九个节气,也是四季之冬季的第一个节气。古籍中说:“立,建始也;冬,终也,万物收藏也。”立冬,意味着农作物已全部晾晒完毕收藏入库。劳动了一年的农人们,也会利用这一天休息一下劳累的身体,慰籍一下一年来的辛苦。

古有谚语“立冬补冬,补嘴空”。人们常会在立冬这天做些营养滋补的食物来给身体补充营养。俗话说:“立冬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在逐渐寒凉的季节里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鲜美饺子,不但暖了胃,也暖了心。

母亲总说,“若立冬之日吃一碗饺子,在整个冬天,胃都是暖的,生活也都是甜的。”

饺子,这种北方传统的美食,包含着家人团圆之意,蕴含着生活幸福吉祥之美。

犹记儿时,母亲在立冬这一天,会用今秋收获的新鲜小麦磨出来的面粉,为全家人包上一顿温暖鲜香的立冬饺子。

拔出一棵生长着的大白菜,青叶白帮。经过母亲反复清洗后摊在岁月的案板上剁碎,后用纱布包裹起来滤去水分,留下清白相间的馅子。母亲说,用白菜做主馅意味着“白菜,谐音百财及百财进仓”。

母亲再将刚割来的带着余温的五花猪肉切丁,放与铁锅中煸炒至焦黄。新鲜的猪肉在锅与勺子的碰撞下,来回在锅里打着滚儿。铁锅锁住了猪肉的鲜香,那煸炒出的猪油香味瞬间溢满整个厨房。待猪肉炒制九成熟时停火,将肉丁与猪油一块倒入白菜馅料里。激起一阵“滋滋啦啦”的声音,那声音里充满了岁月的清甜,带着淡淡的乡愁。

接着,母亲再往馅料里添入五香粉、味精、盐巴,再滴上少许香油,用筷子把它们搅拌均匀,使它们完全融合在一起。此时,白菜肉丁馅的香味早已引出了我嘴里的馋虫。我吧唧着嘴巴,使劲儿咽下一口唾液。母亲见我如此模样,立马用筷子夹起一口馅料放进我口中。并用宠溺的眼神看着馅料在我的口中慢慢“融化”,满足着我的味蕾。

母亲常说“刚刚磨出的面粉,是最好的面粉。”它带着麦穗的余香,包含着父母辛勤劳作的汗水,也包含着农人们收获的喜悦。

熟透的葫芦锯开的面瓢,从面瓮里挖出两瓢如雪的面粉倒入瓷盆。加入少量水,将面粉与水融合,揉搓成面碎。再将面碎用力揉和在一起,直至将其揉和成表面光滑细腻的大面团。当然,这是母亲的功劳。和面揉面是一个力气活,也是一个技术活,没有功底是做不好的。当初我跟母亲学习和面时,不是水少了,就是面少了。直到两只手都糊满了面泥,才被母亲笑着劝退。母亲用面粉把我两只手搓出来。并告诉我:“这和面啊,就像两个人过日子,水跟面就像父亲与母亲两人的性格。不能依你多加水,也不能依我少加面。必须两种恰到好处的比例,相互包容,相互融合,才能将日子过得如最后的面团般光滑细腻”。

如此。我才明白小时候父母在物质极度匮乏的情况下,也相互你敬我爱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冬日是寒冷的,也是温馨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每人手里都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鲜美饺子。面粉是新鲜的,馅料是新鲜的,幸福生活是新鲜的。辛苦忙碌了一年的父母在这个立冬到来之日,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与甜美。

我迫不及待的夹起一个饺子送入口中,即便是被烫的满嘴“嘶嘶哈哈”也不嫌疼。母亲又宠溺的说:“慢点吃,别烫着……”

一盘热气腾腾的鲜美饺子,带着立冬之日的吉祥,带着面粉与白菜的鲜香,带着父母满足的笑脸,盛开在稍有寒凉的立冬时节里。

立冬,这个冬季的第一位使者。它带来了“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冬日浪漫;带来了“围坐红泥小火炉”的冬日温馨,使辛苦忙碌了一整年的人们感受到家的温存。

“立冬之日勿农忙,一盘饺子品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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