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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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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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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记

五月的雨在每一个夜里来势汹汹。

与江南烟雨的缠绵悱恻不同,五月的雨夹杂着冰雹,汹涌磅礴。我在这样的夜里辗转反侧,思绪渐远,想起以往那些落雨的日子,想起雨打梨花深闭门,想起山雨欲来风满楼,想起梦回人静,彻晓潇潇雨。

最近总是睡得很沉,许是这连日的雨,也许是这乏味的日子让人更愿意沉浸在梦中。

容易入眠又难以清醒,生活也因我不佳的状态显得十分疲惫。夜里猫咪细细碎碎的声音也无法将我吵醒,闹钟响起时我仍在梦中。

空气中也夹杂着一些孤独的味道,在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城,我看不到方向,只有回忆,在熟悉的大街小巷里,在物是人非的光景里,往事汹涌袭来。

12岁,我们在雨中嬉戏,在家长的怒骂中恋恋不舍的回家,妈妈递来的衣物里总是有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窗外阵阵雨声,我常常就这样睡着,极有安全感的睡着。

15岁,我开始有了自己的心事,也开始提笔写烟雨写离愁,写风吹过山岗,写落日余晖,写雨水滴落在树叶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写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在书桌前独自听雨的浪漫。落雨似乎带来更多思绪,而我将所想诉于文字,这是我与世界交流的方式。

17岁,我无心赏雨也无心听雨,只觉得它会让我们失去体育课,失去课间操,最重要的是失去见到那个少年的机会。也讨厌一路泥泞,讨厌湿一半的衣服和鞋袜。湿润的衣服和潮湿的气味是对我17岁的青春和这座小城5月最直接的描写。

19岁,九月末的一场大雨结束了日日煎熬的军训,也拉开了属于我的大学的序幕。武汉的雨总是夹杂着温热,我常常提着鞋光脚走在林荫道上,一时间我想起12岁那年,雨中 的嬉戏和那时纯粹的快乐。

21岁,一个人在自习室里听雨,望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们,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自顾自地沉浸在一行行晦涩的文字里。天黑时我与好友撑着伞走在充满积水的路上,路灯微弱的闪烁着,瓢泼的大雨挡住前方,看不见路的尽头。雨水落地激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裤脚,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用沙哑的嗓子问着好友:我们的未来能充满阳光吗,我们走过的黑暗真的能抵达光明吗?

她没有回答,她只告诉我:看路,别摔倒了。

23岁,我在一声声雷响中惊醒,这是我23年来的第一次独居,我害怕的蜷缩在床上,雨水拍打着窗,我在不安中渐渐入睡。当我渐渐适应独居后,我常常在落地窗前看着整夜的雨,看它在我的窗上一滴滴滑落,身边的猫猫也常常坐在我身旁,我会跟她说我的心事,直到她趴在地毯上入睡。我就会提笔写一些心事,就像是15岁那年,在雨夜里将心事都诉于文字,这样地与世界交流。

我自是喜欢阳光明媚的日子,但每一个落雨的日子,我都在试图与自己交流,与往事和解。每一个落雨的夜我都异常平静,想起许多往事,又觉得一切总归是值得的。

这一年的五月,连日的雨水让我一直期待阳光,但我仍然在五月写下这些,以纪念过去所有岁月里落下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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