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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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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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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的叙述与智慧相伴

 

——读杜鸿的散文集《乐道居笔记》有感

玖 鼎

 

我认识杜鸿是在二十一世纪初,有一次,去文联对面的夷陵区图书馆借书,读到一本以大三峡为题材,把长江文化和楚文化用感怀的笔法梳理一遍的大型文化散文《怀想三峡》,在作者的序言里得知杜鸿就在宜昌市夷陵区文联任职,而宜昌市夷陵区文联就在图书馆马路对面,我便过去想见一见杜鸿,觉得能与书本作者对话应该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事有巧合,居然见到了他,与他谈了很多文学的话题,最后他让我把我写的文章给他看看,遗憾的是我当时手头并没有拿得出手的文章,从此认识了杜鸿先生。后来我了解到杜鸿先生在散文、小说、影视创作等方面,佳作不断且激情饱满,作品走出三峡,声名鹊起,成为中国文坛上的活跃分子。杜鸿每次冲关,灵性和激情迸发的时候,人物的原型就活在他自己的影子里。真正理顺自己心路的作品,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就是他最近发给我的散文诗《乐道居笔记》。(谭家尧)

一、诗意的叙述

杜鸿的散文集《乐道居笔记》十八万多字,分为《性灵》《厚土》《美物》《情愫》四个部分。拿到杜鸿亲笔签名的书,翻开一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我读过陈村的《五根日记》,《五根日记》收录了著名作家陈村50岁这一年的日记、通信、随笔和网上帖子。作为中国唯一的一个全天候泡网的作家,陈村的好斗、有趣的个性都可在书中窥见一斑。(豆瓣)我感觉彼此有很多相似之处,仔细阅读,发现《乐道居笔记》有其独到之处,那就是充满诗意的叙述。

杜鸿用诗意的语言叙述了作者的感悟、情趣、意向、取舍、判断、见识、爱憎,个性化的而非通用常识;自己教育自己,自己批判自己。在第一部分《性灵》里,有许多短小的片段如《尺度》《无语》《面坝》《炊烟》《寒冷》《梦幻》《明天》《行走》《标准》《哲学》《目光》《迷路》《思想》《凝视》《困兽》分明就是诗歌嘛!最短的《无语》就只有一句话:“无痛无呻吟,是一种笑容——笑着容忍。”这就是诗的语言,诗的结构,诗的意象。

作者的创作欲也在这些符号里显现,在充满诗意的文字里,我们看到时代的更迭,像长廊一排排,清晰的符号,诗意的特写,唤醒我们对过去的留念、对落叶的缅怀,让过去的事件在我们印象里徘徊,成功的笔法不只是记录和感怀,还有如文本中那些诗意的漫谈和畅想。

在《厚土》《美物》《情愫》这三部分里,杜鸿以灵动的语言,诗意的叙事,描绘他的灵、智慧和性情。在《厚土》篇里,《铁猫子》是一个撕碎生命的机关,这机关让一个活的生命受尽磨难,小说的笔法,散文的语言,诗意的叙述,读后感受到“铁猫子”的残忍与制造机关的良知背离,设置机关的人更是为人所不齿,其教育意义和主体精神在细腻的忍受情节中完成。(谭家尧)《板壁屋》讲述了童年的趣事,纯真之美在字里行间彰显,诗意的语言叙述一个经历了百年的建筑,鲜活而富有哲理。《一棵苞谷的命运》折射出自然法则,诗意的叙述一个包谷的命运何尝不是一个人的命运,包谷的曲折和坎坷何尝不是人类命运的艰辛呢,其实,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就像包谷一样,在生命的夹缝里挣扎,在自然的游戏法则和人为的折腾中抗争,读后让人掩卷沉思。

作者的悟道之笔全在故事之中,在文字的机理里,而不是泛泛而谈的说教。《在一片废墟上》这是一篇心灵的记忆性札记,作者通过诗意的叙述,阐释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在思绪中叠加成难以忘怀的图案时,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无奈就变成了多情的泪水。《白马大峡谷》《灯影石的真意》《月儿弯,湾儿弯》《乐平里》《链子岩读后感》《灵魂的隐居地》《在黄山水墨里隐居》《吴家大院》《龙潭古镇》《青滩》《泄滩》《江渎庙》《泰山记踪》《官庄》《西陵催雪》……等篇目,我把它归为旅游文化散文,作者边叙边议,诗意的叙述,让人感觉自然的伟大同时,也体验着作者语言的诗意之美。作者始终把写景只作为一根链条,抒怀是对链条闪光的装饰,将议论注入情趣式的漫谈,将思想的天盖把玩于手中,文字里透着灵性,灵性里若有光辉,照在读者的心间,哲理在不意间展示。《景深》《锦绣》《馔源》《栖息》《恋歌》《幻虚》都是在一个节点上,是对景区车溪的品茗和赏析,同样也是诗意的书写,像六首歌串在一起,舒缓婉约、情意绵绵,每一首歌都不是一个调子,定调决定意境的高低,作者都是在一般的意境里完成缠绵的写意,不过有时也狂草,洋洋洒洒数千言。有时又只有几百字,一点也不马虎,这叫惜墨如金。就这样诗意的错落,让人觉出了车溪的美不是一般。

二、富有哲理,充满智慧的诗意文字

在第一部分《性灵》里,大量富有诗意的文字,闪耀着哲理与智慧的光芒。

在《美物》篇什里,《航标灯》《纤痕》《栈道》《纸坊大水车》《排上人家》等篇,这些长江水上人家的标志性符号,在三峡大坝建成以后,都隐入了库底,但它们都是水上人家眼里的见证物,见证了三峡的文明与进步,以及历史变迁。历史变成有声的语言和无声的符号,都是通过杜鸿诗意的语言,他让过去的历史成为站立起来的文化丰碑,让读者徜徉在长江文化的怀抱,感受三峡的壮丽。

《铁笔蜡纸》《墨盒砚台》《雕壁》《印章》《私塾书盒》与文房四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们早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成了人们心中的老物件,但是它们既是文化记忆中的文化符号,又是时代车轮的印记,这些老物件是某一个时代的标识,所以,作者把这些物件儿的正面、背面、侧面等用多视觉的镜头,展现在读者眼前,有一种沧桑感和文化厚重感,勿忘历史。历史告诉我们: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老国货搪瓷脸盆》《铜镜》《民国铜簪》《银戒指》是时代私家的传世珍宝,同样记录了时代的闪光点,这些历史的遗物,已为世间罕见,是人类进入文明社会以来不同历史时期的瞭望垛口。《草帽挎包》《劳动手册》《半斤粮票》《煤油灯》《棉军帽》等记录了上世纪五十年代以后一直到八十年代中期的生活历程,是鉴赏改革开放以前的标志物和参照物,杜鸿以诗意的叙述,细腻生动地再现这些物品的勃勃生机。作者所陈列的是一个民俗风情馆,我们从诗意的文字中读懂了这些文化符号的意义。我们民族的满足感和荣誉感就是在这些符号里显现,在杜鸿的诗意叙述里越来越光明越来越伟大。

在《厚土》篇里,《乐平里》《青滩》《泄滩》《川汉铁路遗址》《唐崖土司》这些篇什里,看看《乐平里》里的开篇,“过了青滩,宿命就是不断爬山。”这就是作者到达屈原故里的第一感受,接着用诗意的语言,表达着作者对于屈原的敬仰,同时不失时机地插入一个非常智慧的民间故事,解释了读书人有才华要用在正道上,不然聪明会被聪明误,体现了作者对智慧的认同。就如同杜鸿说的那样:“在屈原庙里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人离开它无论多长时间,心仍然停留在那儿。”这就是智慧的力量。同样在《青滩》《泄滩》《川汉铁路遗址》《唐崖土司》这些篇什里,同样体现了作者对于人类遗迹的敬仰之情,因为这些地方都凝聚着人类的智慧。

“青滩就像一位楚楚动人的女子,丰艳美丽地坐在身前一副血淋淋的杀人场景,身后一片刀光剑影之间。”这是对“青滩的女子,峡江的汉”最好的描述,富有诗意。“打新滩来绞新滩,祷告山神保平安。血泪累干船打烂,要过新滩难上难。”最后以一首七言来结束《青滩》,这是一种别样的诗情。

《泄滩》里,作者竟以几百个字做了了结,可谓惜墨如金。泄滩是三峡最长的一道滩。它的凶险无法用语言描述,但是作者还是斗胆写了出来,只是让灾难和险滩的存在犹如江水般澎湃而过,让你体验它的险与急。这里就显出了作者的智慧。

与《泄滩》不同,作者花了很多笔墨来描述上峰垭的野气,来描述一个“历史包容的真谛,确实需要时间等待他们悠悠醒来”的事实,多么富有诗意,富有哲理。

在《情愫》篇里,《焚烧自己的影子取暖》,其实描述的是一个事实,任何人都无法抗拒时代的潮流。在我以为,影子不只是一个人的,过尽千帆皆不是,时代的影子都会随时代过去,痛苦的也好,幸福的也罢,风光的也好,失意的也罢,今天的影子过去了,就是明天的影子。焚烧和毁灭的,是千万个影子中的千万个故事(谭家尧)。其实作者内心的城堡不如儿子的江边沙画作品,随时坍塌的城堡是心力不够强大吗?我想作者所要表达的还是人生的失意与文人的情愫,这里蕴含着人生的哲理。“焚烧自己的影子取暖”就是哲理的诗意表现。《身体里的春天》实际就是身心的春天,尽管我们的身体一天天变老,只要我们的身心在春天呼唤还有躁动,还有不安分,我们就还活着,至少活在情感里、活在诗意一般的春光里,春天是“我们的身体,和我们的心”诗意的结语。《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以为是只是描写眼睛或者视野,其实追述的是青春之梦,同样用诗意的笔法构筑多情的散文,不知是否初恋,好像怒放的山花,却看不见果实,在失落的遗恨里,用婉约的细腻,缠绵的诗意语言支起萌动的帐篷,只可惜,这帐篷里的主人错失了机遇。只留下诗意的回忆。《瓜棚夜记》像一篇寓言故事,看标题,“瓜田李下”,给人极大的想象空间,以为要写瓜棚里的故事,看着看着,觉得作者的心绪根本不是跟我一个调调。他把自己对儿子的守护,比喻成瓜农对瓜果的守护,瓜农是自己种的瓜,儿子是自己的儿子,殷殷情愫里闪烁着人性的泪光,浓浓的父子之情溢于言表。《知了的隐喻》,这是全书的压轴之作,想必作者还是费了一些功夫的,知了的背后隐藏着一种禅意,多年的黑暗换得一日的光明,多么动人的一个故事,作者借助这短暂的夏虫,直抒胸臆。实际这虫子,并不知道冬天的寒冷,可它一次次蜕变。作者在它身上,悟出了“金蝉脱壳”的禅意,其实,这小小的虫子仍然存在,它以变异的方式,灵魂出窍,无关乎大地,无关乎苍天。我们是否在失意的时候,也和知了一样,换一种方式存在呢?

三、文学即我佛,以道为乐的文字

由于工作原因加上他在市文联,我们几乎没有交集,和杜鸿来往甚少。我只知道,他曾经说过:文学即我佛,他把文学当成了他的信仰。他用十年的时间写散文,作品丰厚,接着他用十年的时间写小说,收获颇丰。近期他打算用十年的时间写剧本、拍电影,感觉杜鸿在不停地折腾,拍纪录片,拍电影,写剧本,一直马不停蹄。但是,小说和散文创作,一直是他的最爱。落叶有痕,流水有声,这些年,他的小说创作刻画了许多丰满的人物形象,也从市井的人潮里找到了不少典型的文学角色。他的散文,选取的面很广很宽,短的常常不到百字,便能用故事或者碎片式的情节,说明事态的机理。委婉的写意,诗意的叙述,滔滔不绝的思辨,既是对自己的救赎,也是对他人、对社会的救赎。

很多温暖的往事,在智慧的辨识中进行,在哲理的逻辑里演绎,这就是我们很多人推崇的人文精神。

《乐道居笔记》,以“道”为乐,这注定是理性的最佳选择,作者悟透了红尘凡事,躲在烟云的角落里嘲笑搏击者的抗争,藐视权贵,“文学即我佛”终于把自己的精神世界建筑在至上的高处。(谭家尧)我的这一篇评论的形成,离不开一个名叫“谭家尧”的南方教授,我在这里祝福远在他乡的夷陵人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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