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利

宋老板是一个古董商人，但他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文物。他手下养了一批打手，在我们当地的古玩街乃是一霸。为了利益，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制假贩假、倒卖文物、贩卖明器、替贼消赃、强买强卖的事情屡见不鲜。

我国坚持全面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开展“扫黑除恶”行动，打的就是宋老板这样的黑恶势力。

为此，宋老板可没少判过刑。

但是，由于宋老板的势力还在，加之他的店铺也出过不少真品（虽然来路不明），古玩行里的熟人们哪怕不想和他做生意，有时也由不得他们。

宋老板的古玩店叫做“次瓦阁”，顾名思义，其经营的瓷器居多。

只在门口前，非法占用街道，摆了一堆与瓷器无关的物件儿。这是全国各地古玩市场的标配：铜镍合金仿的“民国袁大头”银元、染色乳胶玻璃仿的玉器、以次充好的“名木”手串儿、塑料制作的蜜蜡琥珀、底部刻着“乾隆年制”的树脂合成的“工地套装”、车间打磨出来的“青铜器”还有宋老板自己闲着没事做的“名人字画”。

而店里面的陈列，则是非同一般了。摆在地板上的有先秦时期的陶罐、东晋的青瓷莲花尊、唐朝的三彩俑镇木兽。摆在格子上的，则是一些历代的官窑和民窑的精品。而专门摆在宋老板的明朝黄花梨海棠式茶桌上的，都是瓷器中的“名珍”。这其中有“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的唐朝秘色瓷、“雨过天青云破处”的北宋天青色汝窑花弧、带着“金丝铁线”和“冰裂纹”的歌窑葵花瓣笔洗、“暗刻花纹”的定窑划花斗笠碗、有着“蚯蚓走泥纹”般开片的钧瓷、“曜变天目”建窑茶盏、元青花釉里红龙纹碗、永乐青花压手杯、成化斗彩三秋杯，还有一对乾隆粉彩转心瓶。

这当然不是宋老板自己的收藏，定是为着赚一个好价钱，才摆在显眼的位置的。他自己可从来不识货，他只认得钱。至于这些珍品的新老，只能由顾客自行判断。懂行的从中也赚不到多少利益，门外汉打了眼成了“冤大头”，也是断然不敢回来讨个说法的，只能吃“哑巴亏”。

至于宋老板能够知道真品赝品的原因，乃是因为他与当今风头正盛的鉴定专家“熊大师”是老交情了。

今天，一位带着草帽、穿着粗布衣衫、一手扛着一把铁锹、一手提着一只蛇皮袋、脚上的拖鞋还沾着泥土的老乡，来到次瓦阁的柜台前，跟宋老板的员工说，他有货要出。

可巧宋老板今天还未出去收保护费，正待在店里休息，他听到有人要出货，便亲自下来查看。

宋老板虽然不识货，可他阅人无数。他一看这老农的打扮，便“嘿”的笑出声来了，露出满口黄牙。

“兄弟，这是在工地挖出来的吧？”

“宋老板，俺不得诓你，这是俺在家锄地挖出来的，你要是看中，便请你收去，要是不中，我找别家出去。”

“兄弟，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这双眼睛啊。”宋老板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身上的土腥味一辈子也难洗掉啊。”

“宋老板，恁在说什么？我不懂。”

“兄弟，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怎就不肯说说心里话呢？是哪一朝的？盗洞直接打到了墓穴吗？咱吃的可是头锅？”

那老农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登时就要往外跑。

“俺不卖了，走了。”

宋老板故作大声道：“天杀的土夫子，来出货前也不打听打听，我这次瓦阁，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吗？”

这声音倒不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宋老板发出的，不可谓不洪亮，大半条古玩街的人都能听到，当然，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有人敢来宋老板的门前看热闹。

老农也被这声音吓到了，连东西也顾不着拿，就往外窜去。

霎时间，宋老板安排埋伏在店内和店外的五六个打手直接冲了出来，把老农先按在地上，然后架走了，周围的人都幸灾乐祸，也不敢发表评论，唯恐下一个被架走的就是自己。

有一位趁着放假时间来淘古书但并不认识宋老板的历史系大学生，实在看不下去了，掏出手机来就想要报警。突然高处一块飞石袭来，虽然没有砸中他的脑袋，但准确地把他手上的手机砸飞，再捡起来看时，已是报废了。

宋老板坐在店里，打开那个老农留下的蛇皮袋。

他本以为是一些其他东西，没想到正是瓷器。

经历刚才的那一幕，这瓷器就算没碎，恐怕也磕了碰了，少说会添几道冲，全器成了残器，价格自然下降了不少。

宋老板有些心疼，这天杀的土夫子，他倒不是心疼文物，而是心疼钱。

谁知他仔细一检查，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这瓷器的品质不可谓不高，居然是全品，而且还是一对。

这上面的花纹图案宋老板看不懂，但釉色大约是五彩，形制嘛，倒和上次熊大师看的那“乾隆年制粉彩转……”什么瓶来着，看起来差不多。

宋老板学着熊大师的样子，把其中一个瓶子翻到底部看看。其上文字乃是篆书体“大清康熙年制”，这对于不学无术、眼里只有金钱的宋老板来说，无异于“天书”。

他只好打个电话给熊大师，往他那里跑一趟，再让他鉴定鉴定。

此时的熊大师正在自己的鉴定中心，一边悠哉悠哉的用龙泉窑青瓷喝着茶，一边帮着一位宝友看货。

那位宝友带来的，是“南宋粉青釉官窑苹果洗”，乃是为了巴结企业领导，专门从拍卖会上拍来的，还放心不过，因而请著名的熊大师来开一个鉴定证书。

按说现在国家加强反腐败建设，这种行为自然是不可取的，谁知这位宝友竟然“顶风作案”，只能希望他的领导能够坚守本心，不做贪污受贿的事了。

熊大师对此也不置一词，他只关心自己能得到多少的鉴定费。

本以为这位宝友，该是十分圆滑世故之人，谁知道他到了这里来，居然不懂规矩了，仅仅交了鉴定费，便没了下文。

熊大师非常不满，气愤的说道：“这位年轻人，请你做足了功课再来我这里罢，我的时间可是十分金贵的，一些常识性问题我不想多解释。”

那位宝友也听不出言外之意，厚着脸皮问道：“熊大师，怎么了？难不成这笔洗有问题？”

“唉，这位宝友，我看你这笔洗不旧，挺新呐。”

“怎么会这样？我这是在佳得（谐音“假的”）拍卖行买的，他们可是有鉴定证书呢。请您再看看。”

“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

“不，不，我怎么敢呢？”

“看在你无知的份上，我就指点你一两句吧。苹果原产欧罗巴中部、东南部，中亚细亚以及西域一些地方，到了19世纪，晚清道光年间的时候才传入中国。你这笔洗，如若真是南宋的，如何能有一个‘苹果’的器型呢？”

那位宝友的脸色大变，顿时慌了神了。

他急中生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红包，往熊大师的袖口里塞。这也可谓是古玩行里“袖里乾坤”（本为讲价的手法）的一种变式了。

“熊大师，还望您美言几句。”

熊大师的双眉终于舒展开了，饮了一口老君眉茶，长哈一口气，勉为其难的再次拿起那赝品，重新仔细端详一番。

少顷，熊大师缓缓开口道：“我刚刚说的，其实……也不尽然。”

他顿了一顿，“根据古籍记载，中国本土也是有苹果的，西汉司马相如在《上林赋》中就曾经写到：‘柠柰厚朴’，其中的‘柰’就是指‘绵苹果’，即中国苹果的古称。”

“所以说，我这笔洗的形状，就是‘绵苹果’啰？”那位宝友好像有所顿悟。

“嘿，你也算有文化，这‘南宋官窑粉青釉苹果洗’，真品无疑！”

熊大师难得地夸赞了一番，并欣然地签了鉴定证书。

熊大师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的劳力士“绿水鬼”，时间差不多了，宋老板也该到了，他起身到门前去迎接。

两人见面，互相寒暄了几句。

宋老板说：“熊大师，我这次请您来是有好货看。”边说边指着自己手里抱着的一个檀木箱子，“我怕磕坏了，搁里头呢。”

熊大师笑着说：“是什么宝贝呢？值得老宋你专程送过来给我看，定是又能大赚一笔了吧。”

“好像和您上次看的那个‘乾隆粉彩转……’什么瓶来着，应该是一个器型的。”

“转心瓶。”熊大师不动声色地补充道，“如果又是一对儿，那可是动不动五千万往上的主儿呢，快请进吧，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了。”

宋老板随熊大师进了鉴定中心，打开箱子把那一对瓷器摆在桌面上。

这两个瓶子，清一色的造型，瓶口外撇，短粗颈，颈两侧堆塑象耳，垂肩，鼓腹，圈足。瓶内套一直腹小瓶，与外瓶颈部相接，可以转动。

熊大师也是十分的慎重，专门带上了白色的手套，又叫徒弟拿来了高倍放大镜和强光手电筒。

真正懂行的朋友看到这里肯定会质疑熊大师的专业性了，真正的瓷器鉴定，不应该戴手套，因为戴了手套，往往容易手滑，拿不稳，对于瓷器这样的易碎品来说，就“一失手成千古恨”了。

没错，熊大师其实就是个棒槌，媚上欺下，骗骗外行人的而已。

熊大师一边看，一边不住地赞美，说这真是难得的精品。

这俩小瓶白釉地上饰五彩。瓶颈与肩两部位，各绘十二开光，上下相对。腹部饰黄地轧道的缠枝花纹，并镂空出四组四季园景开光景窗，透过景窗可以看到套瓶上的婴戏图，童子们或骑马、或打太极旗、或持伞盖、或击鼓、或打灯笼，千姿百态。瓶之象耳、口沿及镂空景窗边缘部位均施金彩，瓶内施松石绿釉。

想来是真品无疑了，美中不足的是，瓶子上还有许多泥土残留，看来不是流传有序的传世品，而是新鲜出土的出土品，不过这反过来更加印证了它的真实性。

宋老板急切地问道：“熊大师，如何？是真品吗？”

熊大师点点头。

宋老板又问：“那熊大师，您能帮我看看这瓶子底下的字是什么吗？我怎么觉着像天书一样呢？”

熊大师把瓶子倒过来，瓶底乃是青花篆书，落了“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款。

熊大师一愣，好像发现了什么，顿时变得十分激动。

宋老板有些不安：“怎么着？难不成还成假的了？”

熊大师激动的喊出来：“不，不……不假，稀世罕见，价值连城，这可是绝世珍宝啊！全世界独此一见对！老宋，今儿个你可让我饱了眼福哇！”

宋老板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他没有理解过来为何熊大师突然如此兴奋。

“这不是乾隆，而是乾隆的爷爷康熙皇帝，康熙五彩呀！”

“康熙五彩，我好像听过，岂不是值好多钱？”

“何止如此，这可是孤品呐！康熙五彩，用釉上蓝彩取代明代所用的釉下青花，并将黑彩也用在釉上装饰，是一种纯粹用釉上彩料绘制的彩瓷，而以前从来未见过‘镂空转心瓶’这一形制的。”

“那倒也是，我从来都只听到人们讲‘乾隆粉彩转’什么瓶，没听说过康熙五彩也有的。”

“物以稀为贵，所以说，这真的可以称得上‘价值连城’了。”

“嘿，这么说来，全世界就只有两个这种瓶子了，再也找不到第三个？”宋老板嘿嘿地笑了。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熊大师，您这有锤子么？”

“锤子，我徒弟也干一些锔瓷活儿，倒是有些工具，金刚钻儿、小锤子啥的，喏，就在那儿。”

熊大师然在欣赏这绝世孤品，也没有考虑到去问宋老板用锤子做什么。

突然，宋老板“暴起发难”，抄起锤子就向其中一个瓶子砸去，“哐当”一声，这稀世珍宝应声碎裂。

“老宋！你干什么？”熊大师喊道。

宋老板不急不恼：“您刚刚说，这世上独此两瓶？”

“是啊，那你怎么还把它毁了？可惜了。”

“您想想看，这下子，全世界不就仅有一个这样的瓶子了吗？您刚刚说‘物以稀为贵’，两个瓶子，还不算孤品，而全世界只有一个，这才是真正的孤品。咱们做生意的，说直白点儿，管它是多精美的文物，都不过是个商品，为我们赚钱的罢了，这样一来，它的价格，肯定又能翻个好几倍吧。”

熊大师虽然觉得有些惋惜，但他知道这个老宋就是这样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同时，为了进一步鉴定，并且估出相应的价格，熊大师推荐他参加他们公司主持的一个请来了重量级专家坐镇的鉴宝栏目。

“有请下一位持宝人。”

在电视荧幕上，宋老板抱着他的“清康熙五彩镂空转心瓶”，登上了舞台。

同时，在节目后台的监控室里，一位年轻的历史系大学生指着宋老板的身影，对警察说：

“警察同志！就是他！在古玩街为非作歹的人，就是他！”

今天节目组请来的瓷器专家和杂项专家，是大学历史系和考古系的杨教授，好巧不巧，正是那位大学生的老师。

“请专家过目。”

在节目现场，宋老板不敢太作威作福，也只得恭恭敬敬地用双手将瓶子碰到杨教授面前，请他鉴赏。

“这个杨教授，鉴定一不用工具，二不带手套，想是徒有虚名，到处参加节目招摇撞骗，还指望他识得我这稀世珍宝哩？”宋老板心想，却不好过多地表露出来。

“这瓶子，是康熙五彩镂空转心瓶。如果是真品，则十分的难得珍贵。”杨教授开口了。

宋老板稍稍有些惊讶，没想到人杨教授一眼就把这瓶子的来历说出来了。

“康熙五彩，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有镂空转心瓶形制的，转心瓶向来都是乾隆年的居多，如果是真品的话，全世界目前发现的，仅此一件。”

宋老板笑了：“这么说，它应该能值许多钱吧？”

“但是，”杨教授开口道，不愧是老江湖，一句“但是”，吊足了观众们的胃口，“这瓶子，应该是有一对的吧？”

宋老板猛然一惊，他怎么知道？

但宋老板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来什么，只说道：“俺家祖传下来的，就这一个瓶子了。”

“可惜了，如果是一对，它的价格能翻上几十倍呢，现如今，相比下来，没那么值钱了，大概能估个大几百万吧，最多也就能卖到两三千万顶天了。”杨教授叹息道。

“可是，这怎么可能？不是说‘物以稀为贵’吗？现在全世界只有一个这样的瓶子，它的价格不应该更贵吗？”

“话是这样说，可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种转心瓶，烧造的时候，本就是一对的，现在只有一个，也只能算是残品不全了，价格自然有所影响。”

宋老板登时情绪十分激动。“这怎么可能？我看过佳得的拍卖记录，那个什么‘乾隆粉彩转’什么瓶，有两个，成交价都是五千多万（不含佣金）往上的，更有的拍出天价5.5亿。我这个，全世界独此一件！怎么可能只能卖几百万？”

“这位宝友，”杨教授和气地说，“其实，你也不用伤心难过，这件瓷瓶，我看不老，挺新。”

“我们专家组一致认为，这件瓷瓶，是晚清民国年间的仿品。”

节目后台播放了悲伤的音乐，照在那件瓷瓶上的灯光也暗了下来。

“下面进入专家讲解环节。”

“这不可能！”宋老板怒吼道，“我拿这个瓶子，就是来试你的，你这什么水平，还当专家。我告诉你，我研究瓷器二十年了，而且我还找了熊大师鉴定，鉴定协会的熊大师，你认识吗？他都说是真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质疑它的真假？”

杨教授自然有容人的气量，见他这么说，也不恼，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学术研究，从来都是以理服人，事实胜于雄辩，有理不在声高。

“这位宝友，请先平息一下情绪，这么大的落差，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既然这么说，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康熙粉彩是在瓷面上彩绘的，与一般的青花不同，钴料有绿、红、黄、蓝、紫、黑等，还区分深浅、浓淡、厚薄，呈现出的效果十分夺目。这瓷瓶，也算做的十分精致，不细看还真的难以与真品区分。”

“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真的？”

“康熙年间的瓷器，一般都是用糯米胎质烧造的，年代久远，会微微泛黄，而这瓷瓶，是白釉地的，明显泛白。”

“你也说过它是孤品，万一这是特例呢？”

“别急，听我说完。还有康熙五彩中的绿釉，一般都是绿里透黄，而这瓶子里面施的松石绿釉，却有些泛黑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它是晚清民国时期烧造出来的呢？”

“我国历史上的五彩瓷，只有在两个时期流行过，至康熙年间后，由于这种彩瓷太过浓艳，且烧造工艺繁杂，逐渐被粉彩给取代了。到了晚清，同治年间和光绪年间，以及民国初期，民间开始重新仿制五彩，那时民间有许多制瓷大师，烧出来的瓷器恐怕老行家也要打眼。现如今全民收藏时代，市面上也有许多不法分子，拿民国烧造的五彩瓷来冒充清康熙的五彩，这警醒大家，古玩收藏时要擦亮双眼，不要轻易出手，以防诈骗。”

“这么说，我这是‘老仿’了？那也能值几个钱吧？”

“我们专家组一致认定，给出的估价是：3万。”

“奶奶滴，给我玩阴的是吧？”宋老板非常生气，抱起瓶子，就要往地上砸，“直接来吧！”

突然，从后台冲出两位人民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宋老板套上了手铐。

瓶子自然也没有被摔下来。

那位大学生也走了出来，向杨教授示意。

宋老板反应过来后，神情恍惚。

“你们，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杨教授义正言辞：“这个民国仿‘康熙五彩镂空转心瓶’，正是警方最近追查的一批失窃文物之一，这位宝友，请你好自为之，如实交代，也许还能够考虑从轻处理。”

“杨教授啊，你这人就喜欢开玩笑，你们这是，是谁要陷害我？”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那位大学生义愤填膺，“你在古董街作威作福、践踏法治不说，还没有丝毫悔过心理！”

几天后法庭宣判，宋老板以前做过的事情败露，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宋老板不服判决，提出上诉。这期间又有报道说，由于犯罪嫌疑人宋某山有重大立功表现，可能获得减刑。

至于立了什么功呢？对此，众云纷纷。总之，著名的鉴定专家熊大师，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世人眼前了。据说，他收到了一对精品银镯子，正在偷偷乐着呢。

时人感慨这件事，题到：

争名逐利几时休？混沌人生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