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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季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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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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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的烟花

2000年是人类历史上与众不同的一年,第二个千禧年整个世界都在欢喜的氛围之中。

2000年对于我和我的小家来说也是特别的一年,那时候的家里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爸爸妈妈是碳素社区的职工,因为改革开放的浪潮涌来,碳素厂改制,一大批的职工都下岗了。这里面也包括我的爸爸妈妈。这对于碳素小区的家庭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压力。大家曾经以为是铁饭碗的工作,现在也得重头再来;曾经以为可以赖以生存的碳素小区,却只能离开了这里北上下海寻找新的工作机会。

2000年这个千禧年的冬天里面,却没有《红楼梦》里面“树倒猢狲散 , 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萧条景色,我们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烟花盛典。

那天晚上爸爸在凌晨快来临的时候就对我说:“季子,我们一起去顶楼看烟花吧,顶楼好看的很!”爸爸热情地邀约让我开心得跳了起来。

爸爸年纪轻轻就是碳素厂的财务主管,童年里面对爸爸最深刻的印象就要数,他带着圆框玻璃眼镜,左手拿着计算器,右手拿着算盘,在一大堆的票据面前工作的时刻。有时因为工作太认真太忙,胡子拉碴也不记得打理,妈妈总是会细心定期帮爸爸打理好头发和胡子。

他总能够在平凡无奇的生活中寻找出那么有趣独特的小幸福。有时候我们一起走楼梯,爸爸会顺着楼梯拍着自己的大腿打出独特的节拍,嘴里面还哼着欢快的小调,别提多有意思了。

还没到凌晨,我们顺着楼梯爬上了顶楼。顶楼六层上空空如也,只有我和爸爸站在中央。视野一望无际,夜空是那样的神秘安详。虽然寒风瑟瑟不禁让人捂紧了领口,但是在赤壁小城整个静谧的夜空里面,弥漫着都是喜悦的温度,都是欢庆的味道,满心的期待让人热血沸腾着……爸爸的头发在微风中颤动着,在黑夜里面只看得见他高高的鼻梁,背脊梁笔直笔直的。

00分,烟花准时在夜空绽放,一朵接着一朵,接连不断的。从地上的光点,直冲上云霄,“砰”地一声之后,缓慢地散开。这时候你才会看见这一次烟花的真正模样,开始一直都是被蒙在鼓子里面的。每一个“砰”地一声就像是在说:“准备好了吗?我要给你们惊喜了哟!”这时候内心都是按捺不住的激动。烟花的样子也是形状各异,颜色各异。有的射向天空,有的垂在地上,有的是规则的图形,有的又随意排列着。散开的烟花有的像红的满溢的牡丹花,雍容华贵;有的像亮橘色的菊花,温婉秀丽;还有绽放后的光芒慢慢淡去之后,突然又闪烁出点点的星光,可爱又令人感动;最精彩要数最后各种各样的烟花一起开放的时刻,所有的烟火冲向了天空,那一刹那,像是一大片火光般的七彩花海,涌向了我们的面前。千禧年就这样在七彩烟花的簇拥下,轰轰烈烈地到来了。

夜空不再黑暗,烟花的绚烂点亮了整个夜空。我的视线从漫天的烟花转向了爸爸。爸爸的脸庞被烟花的亮光照的清晰了起来,他的表情安静而肃穆,眼睛里印出点点的亮光显得炯炯有神,和平日里面热情幽默的样子截然不同。我当时不懂爸爸的神情,但是可以感受到那里面是有一种别样的意味。从那时候开始爸爸来到了武汉,找到新的工作了。虽然开始总是很艰苦,但是他从不在我们面前抱怨,也常常给我们带来生活的小惊喜,有时候是出差回来的两条小丝巾,有时候是好吃的炭烧月饼,有时候是可爱的泥娃娃。到了后来,爸爸的工作渐渐有了起色,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丰富多彩了起来。到现在的我才读懂了当时爸爸的神情,那是一种不在困难面前低头的坚强,那是一种被生活压弯依旧昂头微笑的乐观,那是一种前途未卜但迎接未来的希望。

2000年这个千禧年的烟花美丽而绚烂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带着希望的温度温暖着我的生命,让我学会了什么叫做坚强,乐观的微笑着去迎来人生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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