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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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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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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村口那棵古树品冬的味道


作者:孙国林

又一个冬季,不约而来。十多天的阴雨,最终在凛冽的寒风中,凝结成一片一片的雪花,伴随着一片一片多愁善感的黄叶,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从半空中飘落下来,雪花落在地上,那么纯洁,那么晶莹,真使人不忍心踩上去。一会儿,整个村庄就呈现出“三千世界银成色,十二楼台玉作层。”

我在雪地里,坐在村口那棵老核桃树下,听着雪,陪着那小小山村,静静躺在雪的怀抱,尽情享受着雪的恩宠,和无限的人间温暖。她是那么清纯,那么质朴,像这一望无垠清凌凌的白,像这悄无声息朵朵“梨花”落。

久别的雪花,来的那么突然,她欣喜若狂,越下越猛,早早就拉下夜色的帷幕,村庄在雪中渐渐消失。朦朦胧胧中,这小小的山村,素妆如前,韵致如故,清秀而含蓄,玲珑而冷峻;揣着难以琢磨的心事,素淡若初,清纯若始,甜恬而宁静……

夜越来越深,雪越来越大。在这个似醒半醒的夜晚,我揣着似梦非梦的心事,如同踏着脚下的雪一样“吱吱”着飘荡的每片雪花中。慢慢的,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时代。

并不是每个季节都适合追忆,游子们去了远方,也带走了村庄的翅膀,带走了雪的记忆,还有他们童年的梦想。

村里的人就爱过冬天,特别是冰雪覆盖的冬天。在他们眼里,冬天才是真正能过舒服、过踏实的季节。他们说春天太有朝气太活泼了,受不了忙碌的折腾;也不想夏天经受那份热烈的颠簸;秋天大地上所呈现的那份沧桑阅尽,他们又看不过眼,更不想把过去的沧桑和内心的那一份相互叠加,多生无穷烦扰……

也不是所有的雪,都来自天庭的晶莹与剔透,我们这白雪覆盖的村庄,在无边的严寒中看起来,依然透着无限的人间温暖。

雪还在下个不停,我和那棵古树,听雪在小山村浅吟。那么情愁,那么委婉。伸手捧一把雪,种在心上,念在眉间,清凉在心底旖旎。

又一阵风吹过,朦胧中,雪花仍在轻盈地跳着曼妙的芭蕾。它们飞快地旋转,变换着各种姿势,像银色世界里最柔美的舞者,那优美的舞姿让人陶醉,那轻盈的形体叫人痴迷。风在为它们奏响音符,我和这小小山村沉醉在这天籁之音里,美了,醉了……

凌晨,天边一丝丝霞光,照射着飘飘扬扬的雪花,更加晶莹剔透。雪花落在庄稼地里,构思着春天的图画,小草将会萌发,小花将会绽放,禾苗将茁壮成长,处处会充满绿色的生机!

我推开窗,沏一壶热茶,细细品味凛冽冬日的味道,始终都在岁月最深刻的年轮中的味道。一家人围着火炉的笑声,火上吊锅里腊肉的飘香,妈妈永无休止的唠叨……那指间的暖,词中的凉,恰如人世的喜怒哀乐在时光中流淌,还有从岁月深处飘落的尘埃。

把感知的触角深入地下,深入古树根,深入人的精神深处,我深深感受到被严冰包裹的不全是严冰和寒冷,更多的是去掉躁动的宁静,是去掉乖张的平和,是去掉沉重的淡然和轻松,是积蓄已久无穷的积极向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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