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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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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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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沙沙漠历险记

璨热的烈日肆无忌惮地蹂躏着我身边的每一片绿色,灼人的热浪则漫不经心地翻卷着道路两旁的每一塄沙丘。我行走在亚实基伦与加沙中间的旷野沙漠公路上,我翘首远望,却见那一缕缕的水蒸气如柔纱一般朦胧了远方的地平线。

骤然,一阵阵刺耳的轰鸣声从远处的亚实基伦方向而来,我抬起头来望着天空中,在那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上有两个编队的以色列幼狮战斗机群正一前一后从远处飞来,又从我的头顶呼啸而过,超音速朝着加沙的方向飞去。

在这无人的沙漠里,幼狮战斗机的呼啸声格外刺耳,震耳欲聋。我翘首远望,目光紧随着那两个战斗机群,去了加沙。远远地,那两个机群的幼狮战斗机在加沙那个方向放低了高度,俯冲下去了。但是好在我没有听到爆炸声,这很可能是因为太远了的缘故。

加沙地区是一片狭长地带,英语是Gaza Strip,所以中国国内就直接将其翻译为加沙地带。加沙地带的首府是加沙市,这也是加沙地区最大的一座城市。在加沙地带,活跃着众多巴勒斯坦武装派别,巴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和巴伊斯兰圣战组织等主要武装派别都集中在这里。

我知道,以色列的这两个幼狮战斗机群很显然是冲着那些恐怖分子们去的,以色列的空中打击令巴勒斯坦恐怖分子们望而生畏,但是最倒霉的还是那些可怜的巴勒斯坦百姓们,因为每一次的轰炸,都会有巴勒斯坦老百姓的无辜伤亡。每每看到电视画面上那些可怜的巴勒斯坦儿童被炸弹给炸死,我的心都会流血。

随着巴以冲突一波接一波的发生,巴勒斯坦武装人员不时从加沙地带向以色列境内的一些犹太老百姓们的房屋以及其他一些目标发动袭击,造成了以色列百姓们的伤亡。因此,以色列军方加大了对加沙地带的封锁和军事打击,战斗机群多次进入加沙地带展开军事行动,他们的手段之一,就是使用空对地导弹,对巴勒斯坦恐怖分子进行空中打击。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我们在以色列每天都必须面对的现实!

我这次走近加沙,是到位于亚实基伦与加沙中间位置的一家发电厂去办事。结束工作之后,我没有等那辆送我回亚实基伦的车子来,决定独自一人返回城里,因为司机趁我和犹太人谈判的时候,去办另一件急事去了,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一个多小时才能赶回来。

我对司机说,我自己想法子回去吧,你不用往这儿跑了。我在以色列经常搭顺风车,蹭车蹭习惯了,我觉得这条连接亚实基伦与加沙的公路上肯定会有来往的车子,而且来的时候也确实看到路上有来来往往的车子。以色列的犹太人很好客,只要半路上看到步行的人,尤其是咱们中国人,他们一般都会停下来问搭不搭车。他们的顺风车可不是赚外快的,人家是免费服务,从来不要钱,搁在咱们中国这就叫雷锋精神。

离开谈判桌,我走出了发电厂的大门,那条公路就在大门前面的不远处。我站在路边东张西望,却没有看到有一辆车子去往亚实基伦,甚至连去往加沙的车子都没有影儿。我急着要赶回亚实基伦,于是就毫不犹豫地走上了那条连接亚实基伦与加沙地带的公路。

走出去很远很远,我依然没有看到哪怕是有一辆车子经过身边,甚至连去往加沙地区的车子都没有。我的心开始发慌,想往回返,但已经走出来挺远的一段路了,不甘心放弃,于是我就沿着这条沙漠公路继续往亚实基伦方向走去。

这条路是一条横贯沙漠的快速路,视野里几乎看不到什么绿色,沙漠世界荒凉得很,顶多能看到一簇簇晒蔫了的沙漠灌木。越是沙漠的地方,那太阳越显得大,人越感到热,更何况我身上的水分好像被蒸发光了,我感到后悔了。

但我依然还抱有侥幸的心理,总觉得立马会有一辆过路的车子在我的身边停下,然后被人家请上车去,再然后就一溜烟回亚实基伦去了。我继续蹒跚地向前,走在这条被烈日晒得软软的优质沥青路。我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却依然没有一辆车子从路上经过。但我也坚信,我正在越来越接近亚实基伦,接近我生命的彼岸绿洲。

因为身上水分的流失,我已经没有了力气,索性坐在了马路边,躺了下来,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我眯上了眼睛。在这荒寂的无垠沙漠面前,在这没有任何生气的荒凉旷野,我感到了绝望。此时,我身上因为缺水,思维开始有些混乱,脑子也迷糊起来了。我赶紧用双手使劲地揉着两边的太阳穴,因为脑袋已经开始发胀、发昏。此时的我,很想睡上一觉,但我怕自己睡过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恍惚中,我感到有一种东西嗖地一下掠过我的脸颊,刺激得皮肤有些痒,还感到有些痛。也正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痛,刺激了我的大脑神经,我有些清醒过了,于是,我拼命地睁开了眼睛,尽管只是眯开了两条缝。

我站了起来,踮起脚,向四周环顾着,我眯着眼睛环视了公路的东与西两端几个来回,在这条连接亚实基伦与加沙地带公路两旁,全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没有一丝的绿色,也没有一丝的生气,这片被称为旷野沙漠的地中海沿岸沙漠里,只有白色的砂粒在中东烈日的强光照射下,闪闪烁烁,迷迷离离。

那一片片散落在旷野里的白色沙粒起伏有致,恍如海浪一般,起伏不平,打眼看上去,那是如诗如画一般的浪漫。如果不是身处这样的一种窘境,我会即兴附上几首赞美的诗句,以抒发我那罗曼蒂克的情怀。

只可惜,此时的我已经陷入了极大的困境当中,我现在全身都暴露在烈日之下,周边是没有一丝绿色的沙漠荒丘,看不到哪怕是一个小树苗,甚或是一棵小草。如果我继续留在这旷野郊外,恐怕连生命很难保住。

刚才那种感觉又来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扫过了我的脸颊。顿时,我感到脑袋一下子大了,我知道,沙尘暴要来了,因为我已经遭遇过几次沙尘暴,我知道沙尘暴的厉害。沙尘暴一旦来临,我将被沙尘风给卷到沙漠中去,就凭我现在的体力,一旦被卷入进了沙漠里,就会被沙漠给遮盖住,爬不出来。那时,没有人会找到我,除非某一天再来一次沙尘暴,把我从沙漠深处再暴露出来到沙丘的表层上。

起风了,沙起了。沙尘暴真的来了。风,越来越大;沙,越来越多。我伸手摸了摸头,我触到了头皮,一些细细的沙子进入了头发里面。我感觉自己的耳朵里也奇痒起来,用手指一探,耳朵眼里也已经灌进了不少的沙子。

沙尘暴的威胁好像驱赶走了我的倦意,我也没有像刚才那般的饥渴了,我翘首遥望着亚实基伦的方向,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任何的移动物体在自己的视野里出现。我的视野里能看到的除了沙漠之外,就是那路面上升腾着的一片薄雾,那是被中东烈日暴晒时蒸发出来的柏油路面的水分,蒸发之后,在四处缥缈着,然后又袅袅地升上天空。

我顿时又泄了气,拖动着沉重的脚步,朝着北方,也就是亚实基伦的方向,无奈地丈量着自己的脚下路,一步深一步浅地走啊走。

风,越来越大,沙尘,也越来越肆虐,风吹打着我的身躯,风沙蹂躏着我的肌肤,此时的我,已经绝望透了,我预感到自己已经走不出这条被沙漠团团围住的公路了,尽管这条路并不是很长,只有几十里的路程,但是在这恶虐的天气里,这条路已经变成了一条死亡之路。

前方的路越来越模糊了,能见度也越来越低了,但是我依然前行着,我踉踉跄跄地往前挣扎着,但是我满怀着生存下去的希望,我不放弃自己,尽管我蹒跚的脚步好像是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

忽然,我听到有一种声音正离我越来越近,我眯着眼睛往前望去,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昏天黑地的风沙在肆虐着,在狂舞着。

我抠了抠耳朵里面的沙子,我听到那声音越来越大了,我听清了:那是警车鸣笛的声音!我看到了:一辆警车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有一位身穿警服的人打开了车门,走了出来。

我看清楚了,走到我眼前的是一位女警官,这是一位非常漂亮的犹太姑娘,以色列的女孩子都是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模样。

我以为是在做梦,以为这女孩是幻觉中的天使。我使劲眨了眨眼,咦!怎么又多出来一位,我以为眼睛看重影了,但我很快就看清楚了,在女警官的身后,确实是多了一位男警官,我认出那是光头警长,有一次亚实基伦警察局审案子的时候,他请我去法庭做过翻译,这位光头警官和美女警官是一对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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