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美丽的巴勒斯坦姑娘:前台经理(右)与她的闺蜜(左)
耶路撒冷的秋,耶路撒冷的夜。我走进了耶路撒冷,我走进了耶路撒冷的秋,我走进了耶路撒冷的夜。
耶路撒冷被划分为东耶路撒冷和西耶路撒冷,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我在这两个世界里穿梭着、漫步着。
东耶路撒冷那边,是巴勒斯坦人的地盘,参差错落的低矮楼房、街道狭窄的民宅民居、条件简陋的街面店铺,以及大街小巷胡同里跑来跑去的阿拉伯孩子们。老城,也就是实际意义上的圣城,就在东耶路撒冷地盘里,巴以双方在耶路撒冷问题上的焦点,也就是那座老城。
西耶路撒冷那边,是犹太人的地盘,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舒适优雅的社区别墅、人群川流不息的大型商场,以及建立在沙漠之上的城市公园。西耶路撒冷的地盘要比东耶路撒冷大好几倍,以色列的首都就是在西耶路撒冷。
在18世纪60年代的时候,耶路撒冷的面积只有1平方公里,也就是当时的老城,但那时已经拥挤不堪了。于是,老城的犹太人们开始在城外面建造房屋往外搬。俄罗斯的东正教率先在城门外建建起了一幢大楼。
后来一些迁徙到耶路撒冷的犹太人以及外邦人在城外西部和北部建造盖房子,一年一年,越建越多,越建越密集,最后都连接到了一起,变成了新的居民区,那是今天的西耶路撒冷的雏形。
我走进了东耶路撒冷,走在了老城里,又走在了东耶路撒冷的大街上。这里是巴勒斯坦人的地盘,也是巴以冲突的频发地带,每当巴以冲突爆发的时候,这几条大街上都会集结着成千上万愤怒而又亢奋的巴勒斯坦人。
东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的地位是不确定的,他们有着永久居住权,也可以在以色列境内自由行动。但如果他们走出以色列,就将失去在这个国家居住的权利,不能再返回以色列。巴勒斯坦人也都有着历史渊源的亲戚关系,他们的亲戚就住在几公里外的约旦河西岸,所以这个规定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痛苦,因为他们不可能去与亲人们相见,永远不可能!
巴以关系缓和的时候,居住在耶路撒冷的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基本上能够和睦相处,彼此尊重对方的宗教信仰和习俗。然而,街巷里密布的摄像机镜头、大街上荷枪实弹的哨兵、厚实的防爆垃圾桶、以及不时发生的恐怖爆炸和暗杀袭击事件,却又让人忘不了,这里是民族争端的焦点之地耶路撒冷。
曾经,我走进耶路撒冷有五次之多,那都是因公办事或来此旅游的,在这里待上个大半天,最后坐着城际大巴就离开了。今天,我再次走进耶路撒冷,还要在东耶路撒冷住一晚上,说句实话,我很有些打怵,因为我这次是住进巴勒斯坦人的酒店,是在巴勒斯坦人的世界里。尽管我以前也有不少的巴勒斯坦朋友,也去他们家里做过客,甚至玩到深夜,但如果要我住在他们的中间,我不习惯。
好在,我走进东耶路撒冷的这段时间,巴以双方都很安分,耶路撒冷的局势正处于缓和而又稳定的状态。但当夜幕在东耶路撒冷降临的时候,我的心开始忐忑不安了,因为我非常了解巴勒斯坦人,他们生气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尽管,那曾经一年半的以色列生活,让我亲眼目睹了这片迦南土地的民族争端,也让我经历了巴以双方战争与和平的风风雨雨,但我依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心念,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那部长篇小说《情系迦南》中写的一句话:
以色列是一个局部战争的火药桶啊,它随时都会被引爆的!
耶路撒冷,就是这个战争火药桶的引信,因为这里是基督教、犹太教、伊斯兰教这三大教派的圣地,这里诞生了犹太教、这里诞生了基督教、这里是伊斯兰教继麦加、麦地那的第三大圣地,是默罕默德持着孔雀的尾巴与神马共同升天的圣地。
正是由于耶路撒冷是三大宗教圣地,几千年以来在这里不知发生过多少次残酷的征战,因为耶路撒冷的老城是圣城中的圣城,是这三大教的灵魂所在,大家都想得到耶路撒冷,哪能不打呢?所以耶路撒冷的火药味总是浓浓的。
据历史学家验证,从大卫王在耶路撒冷建立以色列王国那天一直到今天,这座城市先后有18次被夷为平地,但每次被毁之后又都得到复兴。耶路撒冷是世界上少见的屡遭破坏但又备受崇敬的一座美丽城市,究其原因,就在于这是一座世界公认的宗教圣地。
耶路撒冷是巴以争端的核心中的核心,因为它不但是全世界各地的犹太教徒、基督教徒,以及伊斯兰教徒们魂牵梦萦的神圣古城,也是其他无宗教信仰的人们渴望亲临光顾的胜地,因此谁也不会舍弃这座圣城中的圣城,所以围绕着圣城的争端似乎将永远延续下去。
当年,巴勒斯坦人第二次大暴动的时候,我正在以色列,我几乎见证了整个过程。那时,每逢巴以双方激烈冲突的时候,我总是离着耶路撒冷等敏感地区远远的,因为巴勒斯坦人的人体炸弹随时会在身边爆炸。
而现在,我再次走进了以色列,而且是身处巴勒斯坦人地盘的东耶路撒冷,我的屁股就坐在战争火药桶的引信上。耶路撒冷是以色列人与阿拉伯人也就是巴勒斯坦人一直在争夺的一座圣城,也是以巴双方冲突最激烈、关系最敏感的一个地区,万一一下子那引信自燃了,爆炸了呢?
其实,我最担心的还不是战争恰巧就在我住进东耶路撒冷的时候就爆发了,我最担心有人在深更半夜里持枪进入我的房间,即便是来一次例行查夜,也会让我抓狂的,因为我毕竟是来自于一个几十年没有战争的国度,半夜三更被人用枪指着从被窝里爬出来,谁享受得了那般待遇?
既然来了,想多了也没有啥用,随遇而安吧。我走到了离老城的大马士革门不远的一条大街上的一家星级酒店,这家酒店的名字叫National Hotel,翻译过来就是国家大酒店。名字很响亮,但从其外观看来,就好像我们中国三线城市里的中等旅馆的规模。
推开那沉甸甸的大门,我的眼睛一亮,映入眼帘的是风格奢华的前厅空间,天花板上那华丽的水晶吊灯,从每个角度折射出如梦似幻般的斑斓彩光。华丽的欧式沙发、小巧精致的前台、白色的瓷雕花瓶,环境很整洁、很舒适、很温馨、很上档次,我迈步走了进去,
“先生您好!”我的眼睛又是一亮,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位漂亮的巴勒斯坦女孩,她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与我打招呼。
很显然,这位漂亮的巴勒斯坦女孩是大酒店的前台经理,她完全没有了巴勒斯坦女孩的那种阿拉伯装扮,如果不是在东耶路撒冷的地盘上,我绝对不会相信她竟然是一位巴勒斯坦姑娘。
办完了入住手续,我向这位漂亮的前台经理要了一份耶路撒冷的城市地图,然后走进了我的房间。收拾好了行李,我准备到大街上去逛一逛,顺便拍几张照片,因为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
再次走到前台,我看到一位打扮时髦的女孩与那位美女经理坐在沙发上,俩人说着我听不懂的阿拉伯语。看到我经过身边,那位生面孔的女孩朝我点头笑了笑,也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与我打招呼:“先生您好!”
这女孩长得太美了,我的脑袋有点缺氧的感觉。恍惚中,好像一位天方夜谭故事里的阿拉伯美丽女孩来到了我的身边,我有点乱了方寸,大脑有点空白。我在中东也算是阅人无数,但我从来没有与这样一位漂亮的中东女孩零距离打过交道,我一时找不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来描述这女孩:
窈窕淑女、貌美如花、天生丽质、国色天香、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明眸皓齿、秀色可餐,哪一个词都适合于她,但却都描述不尽她的美貌。
我使劲眨巴眨巴眼,定了定神,但脑袋依然有一种缺氧的感觉,我当时那样子肯定是傻傻的,因为眼前的女孩太美了,让我眼晕。但我毕竟还是有定力的,我的脑袋很快就清醒了,也赶紧回了一句:“您好美女!”
我留住脚步,与眼前这两位美丽的巴勒斯坦女孩聊了几句。
来找朋友的那位美丽女孩说:她是美女经理的闺蜜,俩人好多天没见面了,心里怪想她,下班过来看看她。
我说:你们两位长得真是太漂亮了,我给你们俩人照张相可以吧?
美丽女孩说:好啊,你照吧。
我说:我无法给你们照片,但可以给你们看看手机里的照片。
美丽女孩说:没关系,我俩随时可以拍照。
我用手机为两位紧挨着坐在椅子上的巴勒斯坦女孩拍了照。我把手机递给她们,让她们自己欣赏。两位姑娘接过我的手机,脑袋靠在一起欣赏着我那手机里的她们自己,一边看一边乐,她们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心在想:如果没有战争,她们该是多么幸福的女孩啊!因为有了战争,说不定哪天她们就会受到战争的伤害,因为她们在东耶路撒冷,她们是在战争的火药桶上度过自己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
美丽女孩把手机递给我,伸出大拇指,说道:你拍得真棒!
美女经理也说了声:谢谢你,China!
我赶紧说:谢谢你们两位美女!
因为我拍了人家的照片,是准备回国后写小说的时候做插图用的。
我与两位美丽的巴勒斯坦女孩挥手告别,走出了“国家大酒店”。
华灯初上,我走在国家大酒店门前的这条大街上,大街的两旁林立着一家紧挨一家的阿拉伯商铺,其中不乏来自于山姆大叔那边的肯德基和麦当劳。那些商铺的门头有写着阿拉伯语的,有写着希伯来语的,也有写着英语的。毕竟这里是以色列的国土,犹太人把巴勒斯坦人当做寄居者,尽管巴勒斯坦人已经把耶路撒冷看做是自己永久的家园。当然,这也就是巴以双方打来打去的根本原因所在。
本来我对东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是蛮有戒心的,可当我走进东耶路撒冷阿拉伯世界里的时候,心里反而坦然了许多,此时正是以巴双方关系最稳定的时期,犹太人和阿拉伯人之间的相处还是蛮融洽的。
既然心里没有什么恐惧感了,我就像在国内逛夜市那样走进那些街边店铺溜达一圈,我不时地与那些生意不忙的阿拉伯店主聊上几句,用的是半生不熟的阿拉伯语。看得出来,这些东耶路撒冷的阿拉伯人其实都是爱好和平的,尽管东耶路撒冷落后一些,与西耶路撒冷好像是两重天的样子,但看上去他们并不像有些人所渲染的那样,很贫穷、很粗莽、很刁民。
夜幕慢慢降临,街上的行人依然是来来又往往,许多穿衣打扮蛮时髦的阿拉伯少男少女从我的眼前走过来走过去。看到眼前的这些巴勒斯坦年轻人,十多年前刻印在我脑海里的那些偏见实际上已经土崩瓦解了,因为我眼前的阿拉伯男孩有很多都是大帅哥,尽管看上去有些彪悍;那些阿拉伯女孩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满大街的辣女辣妹,相当养眼。
当年我在以色列生活的时候,阿拉伯女人们,甚至那些漂亮的女孩们,她们的打扮基本上就是头上罩着白纱巾,身上穿着大黑袍,统一服装。十几年过去了,阿拉伯世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东耶路撒冷的大街上,那种旧式打扮的女孩子虽然也能看到,但大多数都变成了新潮女郎。
我朝着大街的尽头走去,那儿有熙熙攘攘的人群,那里有闪闪烁烁的霓虹。我闻到了一阵阵随风飘来的诱人香气,我也听到了一阵阵随风飘来的动听音乐。我走到了霓虹闪烁处,我走进了一个小广场,那是一个小小的阿拉伯夜市。
一个一个的小帐篷,一个一个的美少女,那些巴勒斯坦姑娘们有的在兜售自己的手工产品,有的在制作阿拉伯风味小吃。一簇一簇的巴勒斯坦人,一簇一簇的各国游客们,他们不分国籍,不分人种,也不分信仰。他们头顶同一轮明月,脚踏同一片土地。他们吃着那些阿拉伯美少女们制作的阿拉伯美食,听着那些悦耳动听的阿拉伯音乐,在这美丽的夜色里,享受着自己美丽的人生。
尽管他们很快就会各奔东西,也尽管他们很快就要永不再见,但此时此刻的他们,正享受在东耶路撒冷的美丽夜晚里,沉醉在自己的惬意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