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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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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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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 今又浮现眼前

飞往太平洋岛国帕劳的美国大陆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37航班上,身处经济舱里的我正透过那小小的舷窗凝视着外面的世界,我们正翱翔在太平洋深处的上空,浩瀚无垠的大洋就在我的脚下,加罗林群岛就在我的脚下。我看到无数岛屿星罗棋布般地镶嵌在平静如镜的太平洋,好似上帝散落在大洋水面上的粒粒珍珠。

我们接近了目的地帕劳群岛,波音737飞得越来越低,正在向岛国帕劳的最大岛屿Babeldaob岛,也就是大岛“俯冲”。随着飞机越飞越低,被植被遮掩得郁郁葱葱如梦如幻的岛国慢慢地露出她那俏丽的面容,在我的眼前,岛国帕劳犹如一幅美极了的立体画卷,正在慢慢伸展开来。

波音737靠近了海岸,近乎于贴近海面在飞行。我看到,围绕着帕劳岛的珊瑚海滩泛着五颜六色的色彩,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壮观。我如痴如醉般地欣赏着这个陌生的原生态世界,欣赏着我即将踏上的地球上最后的那片净土。

静静的海水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清澈见底,海水下的珊瑚礁清晰可见。海水过于清澈,使得海底的各色珊瑚礁所处的水面也呈现与珊瑚礁一般的颜色,海岸边的海水可以说是色调斑斓,犹如调色板一样。

波音737开始在帕劳海岛的上空盘旋,好像在引导我们先把这个美丽的岛国在空中俯瞰一遍。我看到,帕劳沿海的海水根据海底的珊瑚礁划分成了许多的“板块”,有乳白色的、有绿色的、有茶色的、有灰蓝色的……,美丽的海岸线一带真称得上是五彩缤纷,绚丽多彩。我看呆了!

满目的绿色罩住了这个美丽的岛国,热带雨林覆盖着岛屿,群岛上生长着黑檀木、孟加拉榕树、面包树、椰子树和露兜树,这些热带雨林使得帕劳群岛形成了一个生气盎然的绿色世界。

红树林是帕劳的一大海岸特征,这些红色的树木千百年来浸泡在海水里,它们在海水中顽强地生存,已经适应了海水的浸泡和滋润,它们那顽强的生命力使得自己成为保护海岛的一道天然屏蔽,从天上俯瞰,帕劳好似一个红色大草原。

波音737开始降落,飞机呼啸着冲上跑道。在飞机降落的那一刻,我感到了莫名的恐慌。帕劳的国际机场或许是世界上最小,且能够降落大型国际航班的国际机场,我真担心飞机在降落的时候会冲进大海,因为这个所谓的国际机场只有一条起飞与降落合二而一的跑道,而且跑道又是那样的短!

波音737终于降落了,飞机降落的一刹那,我感觉犹如跌落进了一个原始大森林,因为整个国际机场的周边就是一片绿色的世界,飞机在跑道上停下的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窒息,亦或是一种压抑,因为整个机场仿佛是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海岛森林中。

我走进了我们的总部,那是一个小小的海湾,周围是一些长着茂密树丛的岛屿,视野里满是青山与绿水的立体画面。那里曾经是帕劳的大螃蟹也就是大方蟹们晚上上岸的集结地,每到晚上的时候,那里遍地是大方蟹,它们成帮结队地从我们身边的海边上岸,在陆地上或是交际交配,或是打架斗殴。N年以来,那片海的岸边就是大方蟹们的地盘。后来,我们来了,我们占据了大方蟹们的家园。

我们清除了海边长着的杂草树木,我们平整了地面,我们盖上了别墅式的办公室,我们盖上了集体宿舍,我们成了那个海湾的那片海岸的主人。大方蟹们自然不会明白这些,它们晚上照常从老地方爬上岸,然后在岸上过它们的夜生活,我们共享那片海岸,共同生活在那个特殊的地界。

一到晚上,一群群的大方蟹爬上岸来,在我们的身边到处溜达优哉游哉。同时,有的打架有的交配,好不热闹。但它们不知道灾难正在向自己逼近,要知道,这种大方蟹的蟹肉很肥厚,蟹黄都冒油,它们整天在我们的面前转悠着,我们岂能视而不见呢?

很快,方蟹就成了我们的盘中餐,想吃就有,想抓就拿。大方蟹们继续遵循着它们的生活规律,每天晚上都会爬上岸来,继续着它们几千年几百年的生活规律,频繁地在我们的身边上岸,交往、集结、交配、混战,它们不可能知道我们正在把它们当做美食佳肴,每天都在大快朵颐地享受着它们的美味。

大方蟹实在是太多了,整天吃来吃去,我们终于吃腻了。我们的嘴巴闭上了,大方蟹的队伍很快又壮大了,它们每天晚上依然还是成帮结队地在我们的身边登陆,好像进了它们的乐园一样。

帕劳的一年四季都是夏天,一年365天基本上没有显著的气温变化。所以,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开着门也开着窗户。大方蟹们上岸后,依然还是到处溜达到处瞎逛,它们或从开着的房门,或从开着的窗户,爬进了我们的屋子里。

既然能无障碍地进出我们的房屋,大方蟹们也就无所顾忌了,它们到处乱走乱爬,有的爬上了床,有的钻进了我们的被窝里。半夜三更时,酣睡着的我们经常会被钻进被窝里的大方蟹给吓得嗷嗷叫。尽管大方蟹们并不是故意伤害我们,但冷不冷感觉有大螃蟹在自己的身边蹭来蹭去的,谁受得了啊!

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大方蟹已经成灾了,严重影响了我们的正常生活,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老觉得自己身边就睡着一只甚至几只大螃蟹,简直受不了了。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打响了。为了坚守阵地,赶走那些大方蟹,我们开始填海,我们要那片海岸变成方蟹们陌生的地方。

帕劳人对环境保护的意识很强,他们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填海或砍树,所以我们只能悄悄地进行。很快,我们就把陆地扩大了一大片,甚至把那些生长在海水里的红树林也给整成了陆地植物。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还是让帕劳人知道了,人家找上门来了。于是,我们就把情况照实向他们明说了,帕劳人只好默许了,总不能任由大方蟹们整天来骚扰这些中国人吧!

那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以我们的胜利而告终,我们的陆地地盘扩展了许多。但从那以后,大方蟹很少在这一带登陆上岸了。后来,我们就很少看到大方蟹了。再后来,我们想吃顿方蟹,就只能去渔栈花钱买了。

我们终于明白了,我们并不是胜利者,我们其实是失败者。我们赶走了大方蟹,占据了它们祖祖辈辈延续下来的生养休养之地,破坏了那片海岸的生态平衡,使得那片海湾再也没有了大方蟹,大方蟹在那片海湾绝迹了。

我们只拥有一个地球,造物主对于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是公平的,祂用自己永恒不变的法则维持所有物种的繁衍和生物圈的平衡。在自然界中,不论是山川、森林、草原、湖泊,海洋、河流,都是由动物、植物、微生物等生物成份和光、水、土壤、空气、温度等非生物成份所组成。

大自然的每一个成分并非是孤立存在的,而是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的统一综合体,它们之间通过相互作用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状态,也就是生态平衡。目前,我们所面临着的新型冠状病毒的全面爆发,就是人类破坏大自然破坏生态平衡破坏生物链所招致的严重后果,这,毋容置疑!

因为,野生动物本身就是自然存在与自然协调动物,即生态平衡系统,也就是自然生态系统中生物与环境之间,生物与生物之间相互作用而建立起来的动态平衡联系。如果我们人为地破坏这种生态平衡,就意味着人类自己在制造灾难,亦或是招致灾难的降临。

一切都将成为过去式,我们的生活将会回归正常,但愿我们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每个人都应该以此为戒,不吃不该吃的野生动物,不做大自然生态平衡的破坏者,善待大自然,善待野生动物,保护好生物链,保护好生态平衡,保护好我们赖以生存的这个星球。

本文作者在帕劳最大的州--克罗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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