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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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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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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帕劳朋友尤里卡

我从美丽的家乡青岛来到了旖旎的岛国帕劳,太平洋深处这个充满了浓郁原生态气息的绿岛之国展现给我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尽管岛国的一切仿佛依然还是那样的邈如旷世,那样的远离尘世。

我在帕劳生活了一年半的时间,自然也就认识了不少的当地土人,而尤里卡和我的相识则很富有戏剧性。尤里卡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帕劳,帕劳人是密克罗尼西亚人种,属于红色人种。尤里卡长得结结实实的,壮得像一头牛。帕劳男人长得都很结实,许多人长得膀大腰圆,就像重量级别的摔跤运动员。

那天很热,大中午头的那股热劲儿就像是在洗桑拿,我驱车从大岛回来,去往帕劳最繁华的科罗尔州州中心办事,一路行驶在帕劳的州际公路上。帕劳的公路状况与我们国内无法相比,作为一个岛国,那条所谓的州际公路在帕劳人眼里或许就是通天大道了,但在我的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一条县级公路,也就是县道。尽管帕劳岛上的路况不怎么好,但岛上的开车一族都很遵守交通规则,很难看到有人在路上随便超车,或者有人冷不防夹塞在行进的车辆当中,给人来个措手不及。

那天,马路上的车辆不算多,我很快就进入了州中心。经过帛琉大饭店、经过WCTC(科罗尔州最大的商场)、经过帕劳邮电局,前面不远处就要拐往科罗尔州政府那条道了。忽然,一辆疾驶的轿车冷不丁就插到了我的前面,我赶紧急刹车,才没有与那辆车相撞,仅差不到半米的距离。

我火冒三丈,加速赶上那辆车,冲着那帕劳人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那是一粗壮的土人,他见我气势汹汹的样子,对我笑了笑。我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脚下一踩油门,超过了他。我从反光镜看到那辆车也跟上来了,我更有些火了,心想:你违反交通规则,还想追上我找事吗?

我把车停在了路边,那辆车在我的旁边停住了。我下了车,那位黝黑的土人也下车走了出来。他满脸堆笑,连声说对不起,说:我刚从爱莱州回来,又有急事要赶往马拉嘎岛,所以车速就有些快了,差点儿和你撞车,请原谅啊!

人家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也笑着回了一句:没关系,反正也没有出事,你不是还有急事吗?那你赶紧走吧。那位帕劳土人见我气消了,挥挥手与我说了声再见,然后开车朝着爱莱州方向飞驰而去。这个人就是尤里卡,后来他成了我的好朋友。

这件事过去好些日子了,有一天我开车从外面回来,看到两个帕劳年轻人正在我们大院门口的树荫下聊天,我看出其中就有那天差点儿与我撞车的那人。他那天特意追上我,并诚恳地向我道歉了,我觉得这人还真挺不错的,于是就停下车,摇下车窗玻璃与他打了个招呼。

那人看到了我,赶紧向我走过来,他再一次地向我道歉,搞得我很不好意思,我说:你还把这事放在心里啊?那天我的态度也不好,也该向你道歉啊!我一边说着一边下了车,和他站在了一起。他说他叫尤里卡,就住在与我们相邻的那条街上。说完,他用手指了指西边那条街。

尤里卡说:我认识你,经常看到你开车进进出出的。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到我们家去玩吧。我答应下来了。尤里卡又向我介绍他们家,说他们家在帕劳属于大户人家,帕劳的几个主要家族都与他们家有血缘关系,听口气很有些吹牛的样子。

后来,我问过其他帕劳土人朋友关于尤里卡的情况,他们说尤里卡没有撒谎,他确实是出自于帕劳的大户人家,不过到了他这一代,他们家已经是很一般的帕劳百姓了,也就是富人家的穷亲戚。

那天,我去了尤里卡家,因为与我们的驻地只隔着一条街,很好找。尤里卡把我领进他的家门,我看到他们家的房产的确不少,但显然不是有钱人的样子。我看到他们家院子里有好几个黝黑的小孩子在玩耍。尤里卡指指这几个说:他们是我的兄弟。又指指那几个说:他们是我的侄子。我也分辨不出哪个是哪个,模样长得都差不多。帕劳人生活并不富裕,但生起孩子来是毫不含糊,不过好在国家每年都会给他们老百姓一些补助。

尤里卡的老婆是一个典型的帕劳女人,黑黑胖胖的,不算漂亮,但长相也不难看,她热情欢迎我到他们家做客,还张罗着给我泡茶喝。尤里卡也算是有工作的人,他在一家外国人的公司里挂职,所谓的挂职就是在帕劳的所有外国公司都必须安排几个帕劳当地土人的名额,即便是他们不工作,公司也照样要给他们开工资,尤里卡就是这样一个“混混”,干不干活的人家都给他开工资,尽管钱不多,也就是三、四百美元,但他倒也活得轻松自在。

我和尤里卡经常一起到酒吧喝酒,但每次都是我买单,因为帕劳男人在家里没有地位,家里的经济大权由老婆掌控。尤里卡的口袋里没有几个钱,尽管他每月有几百美元的收入,但这些钱他没有支配权,他得把钱一把都交给老婆。我知道尤里卡的难处,所以从来不会让他难堪,当然了,他也从来不知道客气一声,因为他觉得我们中国人口袋里有钱。

帕劳男人像世界上其他国家的男人一样,骨子里也是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尤其是随着帕劳旅游业的蓬勃发展,有许多来自于世界各地的漂亮女孩进入岛国观光旅游,帕劳的男人们都看花眼了。那些昔日在他们眼里个顶个都是绝色美女的帕劳年度选美小姐们,现在在他们的眼里已经黯然失色了,他们终于弄明白了,其实帕劳岛上的那些选美女孩们根本就不漂亮,外面的世界才是缤纷多彩的!

尤里卡也是如此,他兜里没有钱,但很喜欢漂亮女孩,他时常说自己喜欢这个喜欢那个。听他的嘴里哇啦哇啦说这些话的时候,我都会不屑一顾地瞪他几眼。

每当看到我对他那不屑一顾的表情,尤里卡都会自我解嘲地说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我哪来的钱啊?是啊!帕劳男人实在是很可怜,他们的老婆都很厉害,一旦发现他们有歪歪心思,家里立马就会发生强烈“地震”,因为帕劳是母系社会,男人在家里没有地位,甚至有的家庭连男人都不要,帮着生完孩子就被“扫地出门”。

尽管我很讨厌尤里卡对女人的那种垂涎,但我们俩一直是好朋友。尤里卡很实在地说过这么一句话:女人,是上天送给男人们来欣赏的,不管哪里的男人都喜欢漂亮女人,这是人的天性啊。说这话的时候,好像他忘了自己依然生活在一个母系社会里。我真怕他会在睡觉的时候说出这样的梦话,真要那样的话,他老婆肯定会把他一脚踹下床去,因为,帕劳的女人是男人的一片天,而不是半边天。因为,帕劳是女人掌控的天下,是母系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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