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宝星
本文作者与诗人纪宇在“天放艺术馆”
第一次读到纪宇发表在《人民日报》上的《风流歌》的时候,我已经走出了大学的校门,这首红遍了祖国大江南北的长篇抒情诗作品立刻就吸引住了我,《风流歌》以其华美的诗句抒发了刚经历十年动乱的年轻人对人生和理想的追求,深深影响了当时的一代人,自然也影响了我这样一位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年轻人。
作为恢复高考制走进大学校门的我,已经从一名下乡知青华丽转身成为一名外语专业的大学生,却也已经在文化的荒漠里跋涉了10年之久,我如饥似渴般地汲取知识的养分以充实自己,课余时间经常泡在学校图书馆里读那些久违了多年的经典名著、读那些禁封了多年的诗歌与小说。
当我毕业走出大学校门走上社会的那一刻,一股强劲的《风流歌》热潮扑面而来,那些绝美的词句像打击乐一样撞击着我的胸怀,仿佛这都是为我写的:
我希望生活过得轰轰烈烈,
我期待事业终能有所成就。
我年轻,旺盛的精力像风在吼,
我热情,澎湃的生命似水在流。
风流呵,该怎样把你理解?
风流呵,我发誓将你追求;
……
《风流歌》的诗句宛如一个个跳动着的音符每每在我那年轻的胸膛里跳跃着,激励着我去追逐自己的青春梦想、去挥洒自己的青春年华。《风流歌》从时代发展和社会进步的角度抒发了那个年代的人们为国家和民族的繁荣挥洒汗水、贡献智慧的奋发精神,展现了走向新时代的中华儿女积极向上、自强不息的“一代风流”精神风貌。
后来,纪宇又续写了《风流歌》之二和《风流歌》之三,先后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在全国又掀起了一波波新的浪潮。当时的报刊并不是很多,各大专院校的大学生们以及各中学的中学生们都争相传抄纪宇的三首《风流歌》。纪宇的《风流歌》内容悠长宏大、诗句合辙押韵、语言简练精美,激励着上世纪80年代那一代人的蓬勃向上。
从哲学的角度看,《风流歌》对社会对人生作了深层的探究;从美学的角度看,《风流歌》更新了传统的人文美学观念。紧接着,纪宇的《风流歌》三部曲由瞿弦和和张筠英朗诵,收音机里不时地播放着,继而又被制作成了盒式磁带,一时成为抢手货。再后来,《风流歌》又被汇编成《纪宇朗诵诗》,由贺敬之题写书名,作家出版社出版。年轻的纪宇已经红遍了祖国大江南北,成为全国著名的诗人。
我一直无缘见到纪宇这位令我感到自豪和骄傲的青岛老乡,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离着《风流歌》的问世已经过去了30多年,我和纪宇老师相识在第26届青岛国际沙滩节上。后来,我们在作家聚会上多次相遇,我得以经常聆听纪宇老师对中国文学的论述以及对现代诗歌的诠释。
当然,我和纪宇老师也成了朋友,我从他那儿“收获”了不少诗集,其中有不少是我以前未曾读过的,我如获至宝,因为纪宇的诗集每一部都堪称“大作”,打开他的诗集,犹如打开一部部厚重的史诗一般,可谓是纵横天地历史、吐纳世纪风云,气势磅礴、荡气回肠。
作为一名中国当代著名诗人和传记文学作家,纪宇的作品不但影响了80年代的那一代年轻人,也已经影响了那以后的几代人,当然也影响了我的人生几十年。纪宇老师的人格魅力是我一直敬慕的,我一直想找个与他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当面请教和学习一些文学方面的东西,但不是他太忙就是我瞎忙,这一拖又是两年过去了。
那天,我如约走进纪宇的工作室,在走进去的那一刹那,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走进了一家尚未打理好的小书店,书橱和书架一个连一个满当当的都是书,桌子上放着的地上立着的也都是书和字画,其中还有不少古代与近代书画大师们的作品,令我大饱了眼福。
在与纪宇老师相处的四个多小时里,我们聊了很多,话题自然是从纪宇的《风流歌》开始的。纪宇老师告诉我说,《风流歌》的孕育和诞生是在他们夫妇与父母同住的一间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那是1980年4月底的一个晚上,灵感突至的纪宇借着昏黄的灯光挥笔写下了在他心中酝酿已久的诗歌《风流歌》。
纪宇写完《风流歌》放下手中笔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了。那一刻,纪宇既激动又不安,因为这首长诗能不能得到读者的理解和喜爱,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底。那一天,纪宇还差几天就满32岁。
纪宇告诉我说:《风流歌》这首诗的结构是交响乐的四段体、韵脚押“油求”,这个韵域较窄,可选用的字数量不多,要写得流畅有一定难度。但当时写得却很顺,是一气呵成,因为这首《风流歌》的诗意早就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孕育了许久。作为一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正处于新时代新浪潮的纪宇思考了许多许多问题,他希望能找到一个情感抒发的渠道。那一刻,灵感来了,水到渠成,拿起笔来,奋笔疾书,一首新时代的《风流歌》就此诞生了。
在《风流歌》写成之前,纪宇曾和《人民日报》文艺部的负责人袁鹰老师沟通过,袁鹰说,你写成就给《人民日报》。当《风流歌》的稿子寄去之后,那边很快就回信说“要采用”。纪宇放心了,心想那就等着吧。可一年过去了,稿子还没登出来。这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在当时极有影响的《文学之窗》节目向纪宇约稿,当他们拿到《风流歌》的稿件后,立即决定采用此稿,并邀请纪宇到北京定稿,同时约了瞿弦和与张筠英夫妇朗诵,配乐播出。
纪宇到北京后给袁鹰老师打了个电话,问《风流歌》还能在《人民日报》刊出吗?袁鹰很抱歉地说:“对不起,这篇稿子在送审过程中丢了,也不好意思对你说,才耽误了这么久。你还有底稿吗,再给我一份。”纪宇就把给《文学之窗》的底稿送到了报社。
一个星期后,《人民日报》登出了纪宇的这首抒情诗《风流歌》,纪宇告诉我说,他清楚记得那一天是1981年8月1日。几乎在差不多的时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文学之窗》也播出了这首抒情长诗《风流歌》,立即在全国引起了强烈反响。于是,他们将《风流歌》作为优秀节目和全国一百家广播电台进行交换,这样一来,全国各地都奏响了《风流歌》的旋律。
后来,袁鹰老师亲笔写信给四川文艺出版社的社长李致,向他推荐纪宇以这首《风流歌》为代表的诗集,四川那边立即将纪宇的诗集印刷出版,那一年是1982年。《风流歌》刚一上架,立马被抢空一空,一时洛阳纸贵。
随着《风流歌》之二和《风流歌》之三在《中国青年报》上的发表,纪宇的《风流歌》三部曲很快就流传到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文学之窗》栏目随即播出了由瞿弦和和张筠英朗诵的《风流歌》系列。《青年文摘》等刊物以及全国100多家电台闻风而动,纷纷转载和播放纪宇的《风流歌》。那几年里,纪宇的《风流歌》犹如潮水般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浪花,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理想说:风流和成功并肩携手。
青春说:风流和品貌不离左右。
友谊说:风流是合欢花蕊的柱头。
爱情说:风流是并蒂莲下的嫩藕。
道德说:风流是我心田的庄稼。
时代说:风流是我脑海的金秋。
……
人们就像诗人笔下相熟已久的朋友,讨论着80年代谁最风流,探讨着如何做一名新时代的“风流人物”。纪宇告诉我说,《风流歌》在80年代所造成的轰动效应并不完全是诗本身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社会原因,当时的读者觉得这首诗代表他们发出了自己的心声,所以80年代的在校大学生们几乎都读过《风流歌》。当然,也包括我这位刚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
我们聊完了《风流歌》,又聊起了纪宇老师后来的创作历程。纪宇告诉我说,他其实没上过多少学,也没有高学历,他说他的名字其实叫苏积玉,纪宇是他的笔名。1964年,纪宇进入青岛九中上高中,那时候的纪宇非常喜欢写作,而且写完后就往报社投稿,但却老是被退稿,常常因此被同学笑。
于是,纪宇干脆就将姓名中的后两个字“积玉”改为谐音“纪宇”,作为自己的笔名。纪宇告诉我说,因为一次又一次地投稿,又一次又一次地被退稿,所以他也不太指望报社能给自己登载发表,因此他写的诗歌一般都是以抄写油印的方式发表在《街头诗画》,有些诗歌在社会上也流传开了,许多人都喜欢纪宇写的诗歌。
纪宇告诉我说,文革中他曾经发表过一本铅印版的长诗,叫《狂飙曲》,初稿是铅印成册,修改稿则以油印形式传播,在青岛流传颇广。也可以说,那时的草根作家纪宇在青岛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文艺青年了,那时,他还不到20岁。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纪宇正在读高中二年级。学校不上课了,老师罢教学生罢课,高考也被宣布取消了,还差一年就是1967届高中毕业生的纪宇干脆就辍学了。一心爱着文学写作的纪宇在《青岛日报》报社做了一名编外人员,尽管他干的都是一些出力不挣钱的工作,他倒也活得快活,因为他喜欢报社里的那个文化氛围。
就这样,纪宇在《青岛日报》报社里做了一名非在职记者,负责副刊的编辑,当年李存葆、栾纪曾等还都在当兵,他们的一些作品都是通过纪宇的手编发刊登的。在《青岛日报》报社混了几年的纪宇人缘混得很好,活也干得漂亮,报社就想把他给留下来,转正成为正式编制。但因为政策的变化,再加上领导的流动,在《青岛日报》报社干了20个月的编外人员之后,纪宇又离开了报社,因为学校要给他们分配工作了。
1968年夏天,纳税大户青岛卷烟厂扩大生产,纪宇随即和全市三百多学生一起进入卷烟厂,他当了一名搬运工,因为他的块头很魁梧,打眼一看很适合干“老搬”这个工种,纪宇在搬运工的岗位上一干就是五年。后来,厂领导觉得纪宇蛮有才气,就时常抽调他去干宣传工作。当时的工厂都有文艺宣传队,作为大型企业的青岛卷烟厂也不例外,纪宇就专门为宣传队写剧本,主要是写小话剧,也就是后来流行的“小品”、演唱之类,然后这些节目就参加工人文化宫的演出,纪宇写的小话剧和诗朗诵在汇演中都曾经得过奖。
纪宇的才华很快就被青岛文化局相中了,1973年,已经在诗坛有些影响的纪宇被调入青岛市文化局戏曲研究室,纪宇从此走上了专业文学创作的道路。后来,青岛文联与文化局合并,成立了一个创作办公室,纪宇又进入了这个创作室,他这才真正搞起了专业创作。文革后期,市文联与市文化局又分家了,纪宇要求回到文化局,工作地点就在太平路,那是一个专门从事于戏剧剧本创作和研究的部门,但纪宇在里面干的却是专职文学创作,这也是特例。
我问纪宇老师他的第一本诗集是什么时间出版的?他告诉我说,1975年,他完成了一部诗集,叫《金色的航线》,由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那也是他的第一本诗集。我又问他,1980年他的《风流歌》问世,应该也是在太平路工作的那段时间吧?
纪宇回答说,《风流歌》的完成正是自己在文化局工作的那段时间。
在这10年期间,纪宇还被借调到中国青年出版社工作,他担任《儿童文学》诗歌编辑达两年时间。
他说,1982年,他的《风流歌》由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五年后,《风流歌》之二和《风流歌》之三先后在《中国青年报》发表,随即,《风流歌》三部曲开始登载在全国各大报刊、播放在全国各大广播电台。
从我们的聊天中得知,在1980年代的后期,纪宇特邀当时在政协工作的陈为朋和团校工作的高胜历,共同创刊了青岛第一份文摘性的报纸,名叫《报刊文萃》,一时红火,大受欢迎,1989年《报刊文萃》停办。纪宇还创意将戏曲研究室改为青岛市艺术研究所,并担任第一任所长,后来他又担任该研究所的名誉所长达10年之久。
我和纪宇老师聊了很多,通过我们的聊天,我得知纪宇先后担任过青岛市文化局编剧及戏曲研究室副主任和主任、青岛市艺术研究所所长、青岛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山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青岛市第四和第五届政协委员、山东省青年联合会第四和第五届常委及副秘书长。纪宇还连任过三届青岛市文联副主席、两届青岛市文联主席。
纪宇退休的时候,人们对于这位对中国的诗歌文学创作做出杰出贡献的诗人和副厅级文联主席的评价是:“平安着陆”。纪宇则谦逊地说自己是“从未起飞”。是的,纪宇至今领取的是他的职称工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官”。听文联办公室主任和财务人员讲,纪宇当了两届文联主席,除了公务安排,他个人从来没用公款请过一个朋友吃过一次饭。但这并不是抠门,纪宇也请人吃饭,但那都是他自己掏钱,他请客从来不花国家的一分钱。相反,纪宇的著作有不少是放在文联仓库里的,他用他自己的书处理过不少关系,那都是他的奉献,因为纪宇的著作读者们都非常喜欢。当然,有些纪宇的书是单位作为赠品赠送的,纪宇自己并不知道。
纪宇是一位写作狂,他五十多年来一直在一线从事创作工作,在这期间他的职位不断提升,但不管职务如何变化,每年都有新的诗文问世。我知道,纪宇的写作触角很多,有诗歌、散文、报告文学、传记文学、诗论等,他先后出版了诗集《金色的航线》、《船台涛声》、《五色草》、《风流歌》、《纪宇朗诵诗》、《纪宇自选诗集》、《山海魂》、《流水漂花》、《追求六重奏》、《纪宇抒情诗》、《纪宇儿童诗选》、《纪宇爱情诗》,长诗《97诗韵》、《小艺术》(上下),散文集《美的遐想》,报告文学集《纪宇报告文学选》,长篇文学传记《青铜与白石》、《喜剧人生》,诗论集《诗之梦》、《纪宇诗文珍藏本》(10卷)、《佛经故事诗三百首》(上下)等。
纪宇向我透露了一个小秘密,他的诗集《大风起兮》、散文集《云飞扬》由诗坛泰斗贺敬之亲自题书名,近期将由青岛出版社出版。
自称“无学历、有职称,未上大学、被聘教授”的纪宇老师,当自己被选为山东省人大代表的时候,他却推掉了领导这份安排。纪宇对我说,他对仕途不感兴趣,他总是把自己称作“诗人纪宇”,他说他就喜欢写作,不喜欢当官,因为当官会影响他的写作,他不适应。
纪宇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从他身为文艺青年搞写作开始那时候算起,几十年来他的创作一直没有放下。纪宇的长诗经常发表在《诗刊》、《人民日报》、《文汇报》、《光明日报》上,这都是一些很有权威也很有影响力的报刊杂志。纪宇的诗歌创作已经登上了中国诗歌界的高峰,多年前山西酷评家韩石山曾经对纪宇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在文革中你的诗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绝不是第三”。又是三十多年过去了,纪宇还在写,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什么名次了,他开玩笑说:“现在嘛,我的诗不是倒数第三,就是倒数第二,绝不是倒数第一。”因为当年一起写诗的朋友大多退场,有的阴阳相隔,不在一个世界上了。
1997年香港回归时,纪宇写了一部7800行的长诗《'97诗韵》,他富有创造性地把汉语诗韵作为结构,环环紧扣,韵韵相连,从第一韵,写到十八韵,情由韵出,语从韵生,十八韵如编钟排磬,演奏出一曲富有中华特色的神奇乐章。
有人预言:《'97诗韵》是纪宇最好的诗,是他创作的高峰,要想突破是很难了。但没有想到,纪宇又开始了新的长诗构思。2000年千禧年到来之际,纪宇又把中国从1898年戊戌变法开始到新世纪一百多年的历史浓缩成一部长达两万五千行的长诗《20世纪诗典》,这部《20世纪诗典》被誉为“震撼心灵的世纪史诗”。
臧克家说:这是中国新诗史上空前的著作。
贺敬之说:郭小川之后,新诗押韵最好的就是你,纪宇。
贺敬之还说:我是你很热心的读者,读你的诗仿佛听到空谷足音,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这样的诗了,我是你的诗的知音。
艾青说:在当今中国,谁能做到这样?
臧克家说:要注意纪宇的诗,读者多,影响大。
臧克家还说:我已年老,目力减弱,读东西困难,但纪宇的《追求六重奏》,我全文读了,激情洋溢,哲思深邃,我很受感动。对纪宇的诗,我讲过多次,我不但欣赏纪宇的诗,我还欣赏纪宇这个人。
冯国荣说:纪宇的诗,一是有崇高的素质,二是流畅自如,他对诗韵做出了特殊的贡献。他的诗歌是“沉到底的文学”,不浮躁,不媚俗。
孔繁森的藏语翻译在回忆文章中说,孔繁森生前非常喜欢阅读和朗诵纪宇的《风流歌》。
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我驻南联盟大使馆时牺牲的记者许杏虎,还在他上高中的时候,他就把纪宇的诗抄在笔记本上。
作为国家一级编剧、青岛市专业技术拔尖人才、山东省专业技术拔尖人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纪宇老师来说,他的诗在中华大地上已经产生了广泛、深刻且深远的影响,他被誉为是继郭小川和贺敬之之后中国最有影响的抒情诗人。
和纪宇老师聊了好大一会儿,我站起身来,环顾着工作室里陈列着的书法壁画,一个金色的荣誉奖牌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走近一看,奖牌的抬头写着:2011年中国十大收藏家。正文是:他是一位诗人,上世纪80年代一首《风流歌》风靡祖国大地。他是一位收藏家,更是一位收养家,他将流浪在街头小巷的青铜器、瓷器、漆器领回“天放艺术馆”收养。他说,我这虽然条件差点,但总比漂泊到海外好些。如果国家看上哪一件,我立即给它披上红绸送给国家。如果国家认为还有疑问,我就留在身边自己玩。
我知道纪宇老师非常喜欢收藏文物,而且他的藏品有很多很多,从他对自己的名字“苏积玉”和笔名“纪宇”的一番诠释来看,我就知道我所尊敬的纪宇老师确实非同一般:积玉是左膀,青铜器、古瓷器、玉器、漆器、铜胎掐丝珐琅、古钱币、名人信札手稿等,收藏不下几万件;纪宇乃右臂,长诗短歌、散文、报告文学、传记、诗论等,出版已经达到1000万字。
我一直想参观一下纪宇老师的“博物馆”,既然来到了门前岂有不进之理?当我提出是否可以看一看他的艺术馆时,他一口就答应了。纪宇领着我走进了他的艺术馆,四个繁体大字“天放艺术”映入了我的眼帘,我注目一看,原来是著名艺术大师、大书法家范曾先生为纪宇的“天放艺术馆”所题。
我跟着纪宇老师走进了他那拥有1000多平米的“天放艺术馆”,我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给震撼了,我眼前全都是在具有一定档次的博物馆里才能见到的宝物,因为我不懂鉴定,所以我认定了我所看到的都是国宝级的文物。
我的大脑有些缺氧的感觉,因为我眼前的宝物太多了,鉴于空间的狭窄,里面的自唐朝以来各个朝代的陶器、瓷器都有,而且还不止一件,挤得满当当的。什么唐三彩蓝釉马、什么唐三彩蓝釉骆驼和牛车、什么唐七彩瓷枕、什么唐三彩釉陶器、什么釉下彩什么釉上彩、什么青瓷白瓷黄瓷蓝瓷绿瓷、什么单色釉结晶釉、什么茶叶末、陶舞俑,这里是应有尽有,简直让我看花了眼,而且那每一件珍品都是光洁如玉,蕙质秀雅,清雅而不浮夸。
再看看唐代以来的宋朝、元朝、明朝、清朝几大朝代的珍贵瓷器、再看看各个朝代的珍贵文玩,简直让人大开眼界。那些将军罐、龙床、御瓶、编钟、战车、地动仪、千手观音、占据了艺术馆的大部分地盘,不像那些大博物馆那样,一间展室里只摆上那么几件,我眼前的这些文物如果脚下一不留神真能给撞到了几个。
我的眼前又是一亮,因为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不少珍贵的瓷器坛子,我问纪宇老师那里面是什么,怎么还密封得严严实实?纪宇老师告诉我说,那里面都是几个朝代保存下来的美酒佳酿。怎么?纪宇老师的密室里还收藏着这么多人间美酒啊!我赶紧走上前去,俯下身子来,果然嗅到了一股清香的美酒味道。哇哈!这可全都是经历了几个朝代的美酒佳酿啊!我真想上前扳倒一罐,打开那瓷器坛子的密封圈,揭开那重重的盖子,倒上一大碗,端起那几千年几百年的陈酿美酒来,喝它个痛快。
尽管我依依不舍地想在“天放艺术馆”里多欣赏一会儿那些琳琅满目的珍贵文物们,可我一看腕上的手表,原来我们已经在里面呆了不少的时间了。我和纪宇老师走出了他的“天放艺术馆”。我边走边问纪宇老师:这么多的宝贝您都是从哪儿得来的?
纪宇老师回答说:这都是我以前从大街上淘来的。以前那些年代,人们对古董玩意儿都不懂,也不感兴趣,甚至倒掉酒来卖瓶子。我花不了太多钱就可以从人家的手里买下来。后来我买上瘾了,所以挣了稿费手里有了点钱,就出去淘宝,积少成多,没地方搁了,就设了个艺术馆把这些宝贝们都搬进来。这不,范曾还为我的艺术馆题了“天放艺术”四个字,当然,这个名字是出自《庄子》,有深意在焉。
我非常佩服纪宇老师的聪明大脑,以前老百姓家里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老辈们传下来的盆盆罐罐,人们并没意识到这都是宝贝,那时候人们手里的钱也少,一块钱卖掉家里翡翠手镯是很平常的事。但是纪宇老师抓住了机遇,买下了很多东西,现在都成了无价之宝。
纪宇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总喜欢说:爱文学上瘾,藏文物成癖,祈愿双轮前行,比翼双飞。我想说的是:纪宇老师,我佩服您的聪明学识;我佩服您的独到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