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是一座年轻的海滨城市,但却拥有独特的地域文化和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1994年国务院将青岛命名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任何一座文化名城都离不开城市雕塑,有着丰厚文化底蕴的青岛也不例外,更何况这座城市里有着一支实力雄厚的雕塑家队伍,华夏诗书画印艺术研究院青岛分院副院长刘春弟就是这支队伍当中的一员。
刘春弟从小就喜欢绘画和雕塑,曾经师从于著名雕塑家连义乾和著名画家刘世骏,在这两位大师的培育下,再加上多年的实践与锻炼,其雕塑艺术触角已经涉及到了许多领域,他的崂山绿石人物雕刻、黑陶、木雕、玉雕、水泥雕、玻璃钢塑雕的技艺水平都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
我和刘春弟之间的接触很频繁,经常看到他或作画或雕塑,我在观摩他的现场绘画时发现,他手中的画笔挥洒自如,笔下的画活色生香、幽兰飘香、涉笔成趣、栩栩如生,真可谓缕缕墨香萦绕在心灵深处,绚丽色彩渲染在宣纸之上。
刘春弟的竹画
刘春弟画竹子更是一绝,我多次看他现场画竹,他的竹画是我最喜欢的,为此他专门为我画了一幅竹画,他笔下画出的竹子很真很实,那一枝枝的竹子枝干挺拔遒劲,墨虽淡却筋节有力,我恍惚身临其境,徘徊竹林中间,沉迷流连忘返。
不敢说刘春弟是青岛雕塑家群体中最顶尖的人才,但绝对是他们当中最富有传奇色彩的那一位,因为他曾经徒步穿越危地马拉与洪都拉斯之间的森林峡谷,深入到了中美洲的原始部落里,走进了神秘的印第安人生活当中。刘春弟的中美洲历险记完全可以拍一部非常叫座的大片,我几次提笔想写写他,但却又放下了,因为他的传奇故事有些太离奇、太电影化,我担心读者们会误以为我笔下的人物是虚构的。
刘春弟的传奇故事很多,但他平时很低调不愿多讲自己,如果我要写好刘春弟,就必须想法子从他的嘴里“套”出点东西,多掌握一些真实可靠的素材。那天傍晚,我和刘春弟走进我们常去的那家“冷小七”酒肆,我们要了个雅座单间,店小二端来几个小菜,又端上两杯大扎啤。我俩一边喝着扎啤一边聊着文学一边聊着雕塑,一场兄弟间的采访开始了。
刘春弟打开了话匣子,他讲述了自己坎坷的人生之路。他告诉我说,童年时期他就非常喜欢雕塑,尤其是喜欢雕刻小狗,他经常用泥巴捏出或用木头刻出各种形态的狗来,现在他依然有这个习惯,时不时地就会刻出或雕刻出一条狗,看上去像真的一样。
青岛中山公园的喷泉群雕《儿童嬉水》
刘春弟说,他上初中时认识了雕塑家连义乾先生,便拜他为师学习雕塑。刘春弟说能拜连义乾先生为师也是他一生最大的幸运。他回忆说,1973年的时候青岛市委宣传部向雕塑家们征设计图稿,计划在中山公园的南大门内侧建造一个喷泉雕塑群,连义乾创作的群雕《儿童嬉水》设计图纸被采用。青岛市委宣传部随即安排连义乾等青岛本土雕塑家与省里派来的几位身兼领导职务的雕塑家一起制作花岗石群雕《儿童嬉水》,制作场地是在汇泉广场北边的那个广场主席台下面的地下室里。刘春弟经常在《儿童嬉水》群雕制作现场为那九位艺术工匠们打打下手,当时他已经初中毕业,跟连义乾老师学雕塑也有两年多了。
刘春弟与著名雕塑家连义乾
我和刘春弟曾经一起登门拜访过他的恩师连义乾先生,说起那组《儿童嬉水》喷泉群雕来,这位88岁的老雕塑艺术家对当年的那些场景依然记忆犹新,他笑着对我说:刘春弟整天跟在我们的身边忙里忙外,递这样拿那个的,我把他叫做“青岛的第九位雕塑家”,因为当时青岛的雕塑家也就那么几个。也就是从那以后,刘春弟与雕塑真正结下了缘。
1974年的春天,这组花岗岩群雕《儿童嬉水》在中山公园的南大门内侧正式落成。1975年,刘春弟上山下乡到了莱西的朴木公社,他结识了一位早他10年下乡插队的知青,现如今已经大名鼎鼎的画家刘世骏先生。刘世骏当时在莱西朴木公社搞乡村规划设计,刘春弟下乡插队的那个村正好是公社所在地,他经常泡在刘世骏的画室里,学画那些乡村规划平面地图,有着绘画与雕塑天赋的刘春弟从刘世骏那里学到了许多绘画与雕塑技术。在刘世骏的指导下,刘春弟创作了一尊《贫下中农学毛选》的雕像,获得莱西县知青文艺大赛一等奖。
刘春弟与著名画家刘世骏
回城之后,刘春弟被分配在青岛钢厂,担任过车间里的工会主席,参与过青岛钢厂工会的美工,他的许多作品在那个时候出炉了。在1980年度青岛民间工艺品大赛中,刘春弟的雕塑作品《猪八戒》获得银奖,他的另一件作品《草原之春》在1983年度的机械局雕塑大赛中获得一等奖。
1992年,刘春弟开始涉足青岛国际沙滩节,他的雕塑作品《美人鱼》在沙滩雕塑比赛中获得银奖,如果不是因为沙滩上人太多,美人鱼的胳膊被人给弄断了,金奖非他刘春弟莫属。在那次沙雕大赛中刘春弟同时也获得了最佳雕塑能手的称号。鉴于刘春弟在第一届青岛国际沙滩节上的突出表现,青岛的各大报刊都对他进行了报道,中山路的宣传长廊贴满了他的照片,刘春弟一举成名了,而且从那以后就一发而不可收,他坚持参加每年一度的青岛国际沙滩节,他的沙滩雕塑也越来越出名,频频获得大奖。
刘春弟在早期的青岛国际沙滩节上做沙滩雕塑
刘春弟告诉我说,1998年他离开了青岛,走进了中美洲的危地马拉,在那里待了一年多,他的雕塑雕刻技艺也由此而达到了高峰,因为他走进的是一个被世人称为“彩色民族”的国度。危地马拉人对色彩的热爱近乎于崇拜,墙壁被涂成了各种颜色,男女老少什么花色衣服都敢穿,而且部落之间也都是以颜色来辨别的,只要一看服装的颜色,就能分清楚这人来自哪个部落。危地马拉人对色彩的追逐源自于历史的积淀,因为那里曾经是玛雅文化的中心。尽管玛雅文化已经消失了1000多年,但今天的危地马拉人并没有放弃这种对颜色的“崇拜”。
作为一名有着相当高造诣的雕塑艺术家,刘春弟此时已经步入了一座恢宏的艺术天堂,在那一年半的时间里,刘春弟接触到了已经消失了的玛雅文化的遗址,接到触了富有浓厚神秘色彩的危地马拉风情。他经常深入到神秘的土著印第安人部落里,为土著人画肖像、做雕塑、做雕刻、交朋友。
刘春弟说,他那时候是一边工作一边挣钱,那些印第安人很热情也很讲信誉,每次都给他钱,但他有时候会免费为印第安人作画,所以他的人缘很好,那些印第安人都很喜欢他,部落酋长与刘春弟成了莫逆之交,每个周末,那位酋长都会邀请刘春弟到他的部落里去参加他们的部落联欢活动。
随着与印第安人的密切交往,刘春弟从危地马拉的历史、文化、艺术、仪式、知识、音乐、绘画等诸多方面获益匪浅,他的雕刻风格也发生了变化,他的人物雕刻,尤其女性雕刻,已经偏重于中美洲人物的造型,这也使得他后来的人物雕刻作品几乎件件都是精品,这对于很多中国国内的雕塑家们来说是无法企及的。
刘春弟既是雕刻家又是探险家,仗着自己的武术功底,他曾经深入到危地马拉与洪都拉斯两国交界的大山与森林中,在那片神秘而又诡异的原始森林中,他汲取了许多的艺术养分,白天他穿梭在茂密的树林里,蹒跚着、探寻着;晚上他找棵大树爬上去,用树藤把自己绑紧了,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直到天亮。
在危地马拉这个被称为世界十大危险国度之一的国家里生活了一年半,刘春弟也有几次生命遇到威胁的经历。他告诉我说,有一天晚上当他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被褥有些异样,原来有人将一条响尾蛇放进他的被窝里,想致他于死地。刘春弟的武术功底还是蛮雄厚的,他将那条响尾蛇处理掉了,然后又用非正常手段将那家伙给震慑住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招惹中国“功夫”了。
刘春弟说,后来他离开了危地马拉,去了邻国洪都拉斯,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后就回国了。回国之后,刘春弟回到了青岛国际沙滩节的团队里,又参加了好几届沙滩节的沙雕创作,他的沙滩雕塑已经成为青岛国际沙滩节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2000年,刘春弟设计并创作了青岛海底世界淡水馆的全套雕塑,为青岛的海洋旅游事业写上了浓浓的一笔。2016年,青岛海底世界进行整修,又将刘春弟请了回去,重新制作淡水馆的全套雕塑。
刘春弟的新作《沧口大庙》群雕刚刚被纳入即将开馆的青岛市李沧区民俗文化馆,这是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赶出来的群雕作品。为了制作这个沧口大庙群雕,刘春弟曾经叫上我和李学峰院长一起去沧口大庙做实地测量,因为他要按比例制作这组群雕。从沧口大庙回来后,我赶写了《命运多舛的沧口大庙》和《沧口大庙一代奇人匡老道》两篇文章。
刘春弟与他的《沧口大庙》
为了迎接李沧区民俗文化馆开馆,刘春弟为其制作了几套群雕,除了《沧口大庙》之外,他还制作了几组戏剧人物群雕,有《墙头记》、有《姊妹易嫁》。同时,刘春弟还为李沧区民俗文化馆设计了《打够级扑克》和《李村大集》两组群雕。
刘春弟设计的《打够级》群雕
胶州市冷家庄建立起一座黑陶博物馆,他们专门邀请刘春弟为博物馆制作了一组古代人烧制黑陶的场景塑像,刘春弟的黑陶作品完场之后,黑陶博物馆的领导层非常满意,他们将刘春弟聘为黑陶雕塑大师,并颁发了大师证书。
刘春弟研究法显已经有20多年,为了宣扬这位“一带一路”先行者的探索精神,弘扬中华民族海纳百川的传统精神,他制作了三尊法显雕像,一尊赠送给湛山寺、一尊被名人收藏、一尊赠送给法显研究创始人东夷先生。同时,他还将一尊法显塑像的复制品赠送给法显的故乡山西临汾的法显研究会,以作为法显的诞生地临汾与法显取经回国的登陆点青岛这两座城市之间的团结纽带。
刘春弟赠送给东夷先生的法显雕像
刘春弟的沙滩雕塑和园林雕塑都已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他的许多雕塑作品或被收藏或被政府部门采用。刘春弟精心制作了一尊沈鸿烈的塑像,并且已经将这尊沈鸿烈雕像赠送给了沈鸿烈博物馆,被其作为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沈鸿烈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