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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桂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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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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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是我的镜子

记得姥爷过66寿辰的时候,你刚好6岁,在场每人对姥爷说几句话,表达心意。你脱口而出:“别人能做的,姥爷能做;别人不能做的,姥爷还能做。我佩服姥爷!”简单的语言,清晰的表达,赢得一片掌声。如此年幼,如此伶俐,妈妈心中暗喜。

为试探一下你的心智,有一次我故意说奶奶年纪大了,不怎么干活,少吃点饭或者不吃也行。你当时就严肃起小脸,振振有词,“那可不行,年纪越大越要注意身体。”大家听到这正义的驳论,都忍不住笑了。

少年的你,总爱穿酷酷的衣服。喜欢护腕,喜欢兜多的裤子。吃的东西,营养其次,味道其次,样式一定要新奇。照相也爱摆姿势。同街的小伙伴也觉得你有他们没有的特质。有一次,外出学习,我带着你,素不相识的学院老师竟然靠过来,摸摸你的小手,说:“小美男子!”然后匆匆离去。当时,妈妈开心极了。

不知不觉你读了中学。学子迎战中考,学业繁重。偶尔参加学校某项活动。初中三年很快过去。高中之后,你发现自己身体单薄,积极主动加强锻炼。晚休时,哑铃、俯卧撑、仰卧起坐等,你都几十个几十个做;体育课及课余时间打篮球。一日三餐,吃饱喝好。经过一年的狂追猛赶,终于你强壮了。身高与体重在自己的努力之下,居于班级男同学中的上游。这不也是人生规划之一吗?你自己拟定的,身为妈妈,我叹服!

作为家长,难免婆婆妈妈。有一次,指点同学交往,我说:“要和学习好的同学在一起玩,近朱者赤。”你却表示反对。“学习不好的同学,品质不一定就不好。人家我班谁谁谁,成绩不好,其他方面表现可好了。”是啊,“人无完人。”“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类似的俗语了然于心,我一时无语。

暑假,我们去沈阳吃火锅自助。转锅丰富,价格偏贵,自由选择,不准浪费。我贪图小便宜,多煮了几个鸡蛋,因为带壳,我就悄悄想装进背兜里。你一发现,立刻用眼神阻止,态度坚决。我不得不顺从。这件小事,引我反思,结论是你正确。

爸爸的朋友开方便车,主动拉妈妈上班,我和爸爸说每次正常给钱,不欠人情。你正巧在一旁,说我,“那多生硬啊,改天让我老爸请客吃一顿不就得了。”爸爸听了这话,笑呵呵地说:“是我儿子!”我一玩味,确有几分道理,顿觉自愧不如。

夫妻之间感情再好,也难免有意见分歧的时候。我和爸爸发生争执,如果你赶上了,你会毫不犹豫叫我到一边去,然后小声对我说:“妈,你就别和我爸说了,他工作事多,开车累。谁对谁错能怎样?还不是一家人!”好吧,为了你的良言相劝,妈妈总是退一步,果然海阔天空。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有事商量。这是你给妈妈的家庭启示。

生活中,常有小事大情。要是我解决不了,爸爸又刚好不在家的时候,比如,引风机不转了,水泵没电了,摩托车不着火了……你就是顶顶男子汉,或不费吹灰之力,或费九牛二虎之力,或独立自强,或求助亲友,总之,解决难题。妈妈从心里高兴,有你真好!

那年夏天,我们一家出游北京。人山人海,烈日炎炎。无论如何,你都不让我插队,表现得比我讲文明,懂礼貌。虽无人赞许,但妈妈心里给了你100分。你有个同学,他爸妈在北京打工,你们相约欢乐谷。当时爸爸决定锻炼锻炼你。你很乐意,自己辗转几站地铁,适时向爸爸汇报情况,短信告知一切放心,最后与同学顺利会合。在欢乐谷大开眼界,雪域金翅、奥德赛让你终生难忘。一趟北京之旅,你的体力、意志力,耐心、孝心完全征服了爸妈。你是好样的!

母亲节,一年一度。你从未给妈妈买过什么,直到高二那年,放学回家,你手捧一支康乃馨,递在我面前,我惊喜万分!妈妈喜欢花、喜欢浪漫、喜欢来自大儿你的小惊喜!你说花十元钱在校门口买的。你说就买这一次,以后不乱花钱。“谢谢,宝贝!”此刻,做母亲的我,心里只有甜美。

若有机会,走在街上,你总是帮我看着来往的车辆。小时候我照顾你,后来都是你照顾我,做妈妈的,好幸福!在家吃饭时,我说你长身体、用大脑要多吃、多加营养,而你不让我吃剩菜剩饭,并且告诉我,生物老师说,人的每个阶段都需要营养,年纪越大越需要。我若不吃,你便不吃。无奈,我只好服从。

每当你小有成就时,妈妈都非常激动,“太棒了!”“大儿,真帅!”一类的夸奖随口而出。可是你总做个手势,让我低调,再低调。我一想也是哦,人生的一个又一个的台阶等着你不断攀跃呢!一时得意未免显得有些目光短浅。

成长路上,你遭遇过一次大坎坷。你爱玩篮球、羽毛球。13岁的你,一次打羽毛球,球落在了房顶上,你翻墙去取,下来时,踩到不结实的狗棚瓦,瓦碎,你脚踩空,胳膊刮裂一大条口子,血流不止。爸妈心急如焚,第一时间带你赶到县医院,请医生把伤口缝合好。问你,你当时还说不疼,分明小脸都吓得疼得成灰色了。时间是良药,治愈一切伤痛。你平安无事了。臂肘里缝针处却留下了像蜈蚣一样的疤痕。你长大了,帅哥一个。每到夏天,你穿短袖,我都揪心,宁愿蜈蚣伏在我身上。还商量你,穿长袖吧,或者戴个护肘,遮掩一下,看起来不丑不疼。可你却说,没什么掩饰的,怎样就怎样,同学们小时候都受过伤的。爸爸几次提起买去疤的药膏,你总是严肃拒绝。是啊,人世间坦诚最美!

现在,你即将高考。你的成绩不算理想,却不让妈妈皱紧眉头。并说,进取是必须的,不求与人相比,但求超越自己。是啊,莘莘学子,在考试的标杆下,良莠不齐。分数难道就是一切?哪一个不是未来的有用之才?成家立业的我们,不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考上几本最好?达到多少分最棒?作为家长,我敬重孩子的话,不再被虚荣主宰。心宽,天下则宽。

综上所叙,孩子,你是我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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