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是我所喜爱的,柿子也是我所喜爱的,二者可以得兼。母亲知道。
我承认,我欣赏城市的品位和大气,但我更自知,我热爱田园的清新和质朴。平时就在老家一待,上着小班,享受着乡村的田野风光,周末了,或者节假日,到孩子们的城市转上一转,孩子们有空由他们带领着,孩子们繁忙就自己独往,感受一下城市的璀璨和辉煌。所以此生往返于城乡之间,也算是心满意足。
记得前些年我参与过一个同题创作,题目是散文学会初国卿会长拟的——时蔬媚盘餐。在文章里,我描述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它们好吃又可爱,不仅承载着农人的勤劳和智慧,而且给居家生活带来无穷的快乐。其实,它们也是纽带,将家人之间的感情通过味蕾、胃口拉得更加亲近。日子就是要这样过,丰衣足食,优哉游哉。
今年盛夏,菜园依然丰满。我最爱吃的要数黄瓜和柿子,所以这两样占地最多,而且同样的名称黄瓜柿子还有不同的种类。比如旱黄瓜、水黄瓜、水果黄瓜、皮球柿子、樱桃柿子、大柿子、小柿子等,小柿子里还分小红柿子,小黄柿子等。真的也称得上种类繁多,琳琅满目。十多年的婆媳相处,母亲知道我爱吃什么,她常常就储备什么,比如筋饼、花卷一类的面食,经常在我下班的时候给我惊喜。比如咸鸭蛋、咸蒜、咸黄瓜一类,都是我爱吃的下饭菜。
柿子熟了。暑假期间的我每日狼吞虎咽地吃着,有时接连吃上三个四个,觉得比水果还好吃。吃完酸甜擦着嘴,不禁感叹一下:“哎,这怎么可以,妈你负责——栽和摘,我只负责——吃。”看盆里的柿子由多变少,听我故意放慢语速咬文嚼字,母亲笑了,“有人吃就好。”我让母亲吃,她说酸牙不吃。母亲一个柿子都没吃,还每天乐呵地往屋里摘。我吃柿子,母亲开心。先生也吃,但没我吃的多。
有时我把柿子洗干净切成小块放在榨汁机里加工一下,就可以喝到美味的番茄汁了。这样,拌点糖,母亲能尝两匙。这柿子是母亲在春天选好籽和土用小塑料碗培育的,秧苗长大后种进菜园里,时常看着浇水、除草,秧苗再大些搭架、掐尖等。其他蔬菜像豆角、黄瓜、辣椒、茄子、苦瓜、丝瓜、南瓜、角瓜、蛇豆、大葱,以及生菜、香菜、芹菜、萝卜、白菜等,在母亲的侍弄下,都长得特别好,绿油油,蓬勃勃,收获很多。
当你夸赞她把菜园经营得井井有条、应有尽有的时候,当你把时蔬烹饪得营养可口、香气飘溢的时候,母亲往往会说:“我现在还能动,等将来不能动了,你们自己就买着吃吧。”听到这话,瞬间心里酸酸的。“我家时蔬年年有,吃到天长加地久。”我这口号够响亮,哈哈哈,一家人都笑了。
我是语文老师,也是文人墨客,常常以诗书岁月自傲。我想,菜园也是母亲的诗书,精致、丰富、有价值。在我眼里心里,母亲是身形伛偻的老人,更是精神挺拔的生活家。时蔬岁月长,是我们的心愿,也是母亲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