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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桂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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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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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秘密

当风华正茂却双腿瘫痪只能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的云天,史铁生脾气焦躁,暴怒无常。母亲此时便悄悄地躲出去,但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藏在一角,眼睛红红的,不发出一声,暗暗地关注着儿子。这便是母亲的秘密,柔软的秘密,细心、执着的母爱。

当病痛严重整宿整宿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母亲知道儿子沉陷在不能自由行走的泥潭够忧够烦,所以从未向儿子提起自己的身体状况。一个爱花的人,侍弄的那些花都枯萎了,她无心打理,无暇顾及,把全部的时间都投放到儿子的身上。这便是母亲的秘密,柔软的秘密,坚强、无私的母爱。

《秋天的怀念》也是史铁生的秘密。他借助母亲生前心心念念的北海的菊花,菊花的颜色,菊花的怒放,与妹妹一起去看菊花,深情描述自己内心的秘密——对母亲的感激与怀念在秋天,对自己生命的沉淀与成熟在秋天,对人生观、价值观的认识与升华在秋天。这便是作家的秘密,柔软的秘密。

小职员吉姆,贤惠妇德拉,他们生活拮据,但各自拥有一样极珍贵的宝物——吉姆祖传一块金表,“地下室堆满金银财宝、所罗门王又是守门人的话,每当吉姆路过那儿,准会摸出金表,好让那所罗门王忌妒得吹胡子瞪眼睛”;德拉一头美丽的瀑布般的秀发,“使那示巴女王的珍珠宝贝黯然失色”。

为了能在圣诞节送给对方一件礼物,吉姆卖掉了他的金表为德拉买了一套“纯玳瑁做的,边上镶着珠宝”的梳子;德拉卖掉了自己的长发为吉姆买了一条白金表链。他们在物质匮乏的情况下,都为对方舍弃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这便是他们彼此的秘密,柔软的秘密,为爱无私、倾力。

麦琪的礼物,似乎失去了使用的价值,它们却成了世间最珍贵的礼物,变成一份真挚的爱赠给了对方。 欧·亨利让我们懂得一个道理,再下层的人物悲喜也是有价值的,再金钱至上的社会也是病态的,再丰厚的物质也是与善良的心地、纯真的爱情无法相媲美的。这便是作家的秘密,柔软的秘密。

世界风云变幻,人类生息繁衍,自然千姿百态,俗务扑朔难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凡间秘密,无处不在。不同的秘密之于不同的人不同时段,别具意义。有的秘密要坚决保守,比如关于党的,国的,高方远略的。有的秘密却不可告人,比如关于私的,利的,损人害己的。

有的秘密迟早会暴露,因为我们谁都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又不只你一个人绝顶聪明。有的秘密当然不言而喻,因为我们熟识了会生出灵犀,没有人不喜欢默契。有的秘密需要小心地放置箱底,甚至嚼烂于肚,如果说出口,与其痛给了别人,不如留给自己。负能会产生毒素,再一次击溃自己。

有的秘密欲盖弥彰,没有人是傻子,生命不可能从谎言里开出灿烂的花朵。有的秘密无关痛痒,自己知道即可,想说的时候随时可说。有的秘密暗藏危机,若不早作处理,可能结果不如人意……分享是心印,沟通是心桥。我们最好没有秘密,若有,请让它柔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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