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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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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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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风

窗前的石榴,一天一天地鼓胀着,鲜红和嫩绿竟如此和谐地交织一起,顺着蜷虬的老枝一寸一寸看去,就像浏览人体的柔美,极腻,极妩媚。

可这丝新绿点不起今天的风。

今日的风,极冷,极不温柔,我怀念昨天的她。

土墙,泛银光的、悬半空的暖气管,裹紧的大衣,几乎可以想象路人步履匆忙的样子。

大家都想回家暖和着,暖和着,我似老妇的叹息一样叨叨、生厌。

风极冷,极冷,冷得裹再多衣服也不愿出去,只在安全的地方静静看着。

阴天,极容易怀旧的。我不想怀旧,不想听从天气的安排。

可我看着,一呼一呼的纸板,抖落的旗帜,又不可自拔地陷入一种幽深的情境里。

屋子里的味道不甚潇洒,小时候极以为自己是难得的公主,难得的精灵。因每日一睁眼,就可望见窗外一大丛一大丛的月季,夏天的丁达尔效应伴着硕大的粉色,带着雾气氤氲的墨绿,带着金黄温暖的几束阳光,是可以想象自己不在此世的。后来就只望见茂盛的石榴,月季长得不那么高了。

如今院子里多了两棵核桃,核桃长得快些,新叶已经舒展,今天再冷,它好似不在乎似的,还在长,呼嗒呼嗒,风吹得呼嗒呼嗒,还在长。

父亲侍弄梨树地的本事,是从爷爷那里学的,家里供养我的老梨树,比我的年龄大,我吸吮它们的枝液,是它们的汁液成就了我。一方面觉得他们悲凉,我只不过是利用他们罢了,他们还傻傻地一年年开花,一年年结果,我不让它们往东长,他们就绝不往东长,因为打压,我会折掉他们往东长的枝丫。

他们这样长会开心吗,我不知道,极近的有一天,某位科学家会告诉我们,他们如何会开心,如何是难过。

风的味道穿透红砖的墙,给我一丝甜,我看窗外,那些植物的心脏跳动着,不会觉得冷,冷也要生长!寒也要生长!怎么能不长呢?不长就太亏了!好不容易又打赢一场冬天的胜仗,怎么能不生长呢!

今日的风在预谋什么,预谋带来了乌云,带来了压抑,可它又能坚持多久呢 ?压抑又能坚持多久呢?下一场雨,天就光了,就带来亮堂亮堂的村庄了,乌云又有什么关系呢?植物还在生长呀!他们的生长有意义吗?他们的生长有意义么,为什么,要去给他们定义。

年年开花,岁岁生长,它们这样做,就是它们这样做。

我只知,在今日的风下,他们不曾停止生长。

我?

我只看到,他们的芽儿更加鲜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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