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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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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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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难忘的记忆‌

石磨是用较坚硬的石头,打磨成有规则结构的圆形工具,用它的磨擦力,将物质从较大粗粒形状磨成细小质量的粉末或糊状。在每当吃到家乡的煎饼时,就会想起伴随着小时候生活中的石磨,那些年月依靠着它我们能吃上可口的煎饼,能顺利地完成学业,能逐渐成长起来,可见它对我们当时的生活影响非常大。

石磨是我们小时候生活中一种传统的粮食加工工具。它的发明人是古代著名工匠鲁班,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因为我们生活在北方地区的山东省淄博市,平时吃饭主食主要是煎饼,为了将煎饼做的更好吃一些得缘故,所居住的地方几乎每个院子里都有石磨,我们家的四合院也有一盘石磨,胡同较宽处有一盘石碾,所以对加工粗粮有较方便的条件。因我们的主食以粗粮为主,而煎饼又是以玉米、地瓜干等粗粮组成,要进行细加工,需用石碾碾成粉末,再用石磨研磨成糊状才能摊成煎饼。在当时的环境和条件下,必须依靠石磨来承担和完成这一过程。

为了不影响人们的正常上班和上学,每逢星期天休息日都要早起床推磨,因为许多邻居用同一盘石磨,起床晚了要排很长时间的队才能用上,那年月每周日推磨成了我生活中最难熬的时刻,开始因为年龄小、个子矮、力量不足而推不动,别人用腰的力量推,而我却要用胸部来推,且不得要领,有时会将磨棍掉入磨盘中,弄得很尴尬。所以要有大人带着一起推,后来长大一些了,也熟练地掌握了机巧,可以一个人独立地推磨了,还骄傲地觉得很有成就感。

石磨是由两个圆石盘组成,其中下面一个是固定在底座上,石盘中间有一个凸起的铁轴,而上面的石盘中间有一个凹圆形的铁套就像轴承一样可以转动,上下石盘接触处横截面的地方,请石匠凿出较深地象折扇一样的花纹齿状,花纹的走势上下相反,便于研磨。

它得上石盘半径之间有一个圆形的与下石盘相通的孔叫磨眼,用于将搅拌好地较粗点的煎饼糁子送入磨膛中,它的上石盘两边中间对称得地方,凿有两个圆形的洞,在洞里加上两个半截圆木叫磨耳,套上磨绳,再用磨绳套住磨棍,推着磨棍逆时针的围着磨道转圈,开始推煎饼糊了,逆时针转动是根据磨槽的花纹而产生的摩擦力原理进行运动。通过旋转的力量将粮食磨成所需要的糊状。两个圆形石磨下面外延有四、五片陶制扇形盘状,对接起来围着石磨形成圆盘叫磨盘,而磨盘则有一个固定的口,下面放一个陶瓷盆,是用来接住石磨研磨流出的糊状物料。一般的石磨是用坚硬地砂石为原料做成的,因为它颗粒粗糙且有硬度,更容易研磨,主要用于加工各类粗粒粮食。

当年每逢休息日黎明,总是在梦中被叫醒,揉搓着惺忪的双眼,拖着不情愿的脚步来到磨道,姊妹几个围着磨盘轮流地一圈一圈的转2–3个多小时,一只手还要用勺子不停地往磨眼里加煎饼糁子。特别是冬季寒冷的天气,又没有手套,双手拿着磨棍象攥着一根大冰棍,时常将手冻裂或冻上几个冻疙瘩,耳朵也冻的像刀割一般,脚后跟也经常被冻出裂口,有时还会渗出血来,先是疼得厉害,暖和一点就奇痒,只好晩上睡觉前用热水泡手脚,再敷上蛤蜊油,明天就会好一点,刚有点好转,下个星期天又冻的恢复原状,只能等到开春后才逐渐显现正常。为了驱除寒冷姊妹几个抢着推磨,大概推半个小时全身就会暖和一点。推磨时因事先涮磨溅的水马上上冻,弄得磨道全是水和冰,湿滑的难以站立,要撒上炉灰才能转圈,且推出的煎饼糊状马上就冻在磨壁和磨槽里,再次推下的煎饼糊挡住了往下的方向,还要经常围着磨盘用铁铲刮下来才能继续推磨。从上小学开始一直推到参加工作离开家乡才算终止了。因此,对石磨留下了较深刻的印象。

石磨和石碾同为粮食的加工工具,但本质上是有很大区别的。石碾是由一个较重的圆形砂石构成,像压路机一般原理,又像碌碡一样,固定在碾盘上,将玉米、地瓜干、小米、高梁等农作物平铺在碾盘上,通过压实后再堆一堆继续压,经无数次的碾压,最终压成较细的粉末状,它只能加工粉末,不能加工糊状液体物质,正因为它的重量较重,所以一般人力想要推碾是非常吃力的,在农村是用牲畜作为主要劳力推碾,在城里大部分都是由身体较强壮的人承担,作为主要劳动力进行推动碾辊来粉碎所需原料,它还广泛应用于造纸、碾药材、轧矿粉、碎饲料等领域。

后来,为了减轻劳动强度和节省时间,近郊农村有的生产队建起了电磨房,我们每周六下午,扛着装玉米和地瓜干的布袋子走上3–4里路,再排上两个多小时的队,去电磨房加工粮食,经常天黑了才能拖着疲惫的身躯扛着加工好的粮食回家。加工粮食时按重量需缴一定的加工费,就可以很快将所需玉米、地瓜干等粗粮加工成较细的粉末,省去了用石碾粉碎的烦恼,直接拿回家搅拌在一起做成煎饼糁子,然后在石磨上磨成煎饼糊子,这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了许多便利。

随着生活条件的不断改善,我们不再以煎饼为主要食物,逐步放弃了对原始石磨的依赖和使用。可是尽管现代已经有了更高效、便捷的破壁机等设备,推煎饼也被小型电磨所取代。但石磨作为传统工艺的象征,仍然在一些地方被保留和使用着,它代表着一种对传统工艺的尊重和怀念。

时光在不停的转动,年龄也在不断的增长,经过十几年的推磨经历,从原来的厌烦到逐渐习惯发展到喜欢。其推磨过程中就像踩着音乐的节拍,奏着晨曦的旋律和悠扬的音乐一样,伴随着我度过那些难忘的时光,后来并不觉得太累就把两大盆煎饼糁子推完了。每当想起伴我成长的石磨,就会想起来那煎饼的甜香,更想起生养我的家乡和那熟悉的亲情及山高水长。

在那艰苦的岁月,石磨像头默默无闻的老牛,辛勤地为我们劳作,它磨制食品的同时,也磨出了生存的艰辛和希望,对推磨顿生一种敬意,一种实实在在的回忆,遥想当年,日复一日,那一圈一圈的推磨劳作,留下了多少脚印,记载着多少年少时的岁月,磨出的何止是做煎饼的面糊,那是一个时代的落后和无奈,是人生对家庭的责任和担当,更是我们普通百姓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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