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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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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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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

亲情是世界上最密切的血缘关系,也是人与人之间感情最深的一种情感,特别是从小没离开过家人,乍一分别时间久了就难免有想家的感觉,不管走到哪里,走的多远,总是惦记着生养自己的家,因为根在那里,亲情在那里,不管家里多穷、多富,也不管在外面如何风光和坎坷,特别是春节作为祖国传统的重要节日,心里总会免不了想家,觉得还是与家里人团聚更加温馨和快乐。

 在外奔波劳碌的人们,不管是用哪种方式回家,都会离不开各种交通工具的影响。而50多年前我们年轻时的交通状况,和现在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我七二年6月30号参加山东生产建设兵团,当时只有16岁,去了北镇地区(现东营市)的黄河入海口,距离老家博山也就100多公里,那时候交通设施比较落后,土路和沙土路较多,张店城区到博山才有柏油路,一般情况下,除了等车、换车外,也需要5个多小时左右的路程,就这些路程因为交通不便,要想回家也有一定的难度。七三年春节前的探亲,是第一次回家,在兵团也就半年多,觉得很漫长。基于是年龄小的新兵,领导照顾可以回家过年,但第一次探亲时间包括路程只有七天,除去两天路程,而实际在家只能待五天,这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那种心情溢于言表。

 那年腊月二十七经领导批准假期后,正常情况下是在第二天,用连队唯一的交通工具马车,在早上8–9点钟凑够十人左右,送我们到陈庄长途汽车站。当时,回家心切,为了能尽早赶上第一班长途车,早上五点左右我们博山的三个战友相伴急忙徒步出发,带着愉悦的心情,背着沉甸甸的行囊,路途要经过团部、陈庄、利津、北镇、张店才能回博山,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回家,向家人们汇报离开家这段时间的工作、生活情况,所以整晚睡不着觉,一直盼着快点天亮。因为临近过年的时候,要乘车的人特别多,加上路况较差,使得交通十分拥挤,要早做准备。所以带上两个凉馒头,没吃早饭就上路了。我们徒步带着给家里买的花生、黄豆、虾皮、干虾等土特产及换洗的衣服,差不多得有30多斤左右,顺着土筑的黄河堤坝,直奔距离30多里路的陈庄长途汽车站,在经过了团部后,又走了十多里路到达富窝村时,前面因为黄河入海口被上游冲下来的大冰封住了,阻止了河水入海,至使河水上涨冲出河道而四处漫延,继而使堤坝南边的村庄被黄河水淹没,所以在大坝上开了口子泄洪,大概有二十几米宽,黄河水像“壶口瀑布”一样由南向北倾泻,阻挡了我们的路,要想过去只能靠小木船,幸好老乡们为了搬运淹没后家里的东西,小木船不停地在忙,只好恳求老乡把我们渡过去,一直等到中午水流速下降时,趁吃饭的时间,才等到闲下来的小木船渡我们的机会,但每人要收两元的船费,不管怎样先过去再说,就这样总算过去了第一关,离家近了一点,还没走到陈庄长途汽车站,碰到了政府部门来视察灾情、准备救灾的工作人员,他们说:“由于黄河水淹没了很多地方,公共汽车已经停运了,何时运行没有时间表”。

我们绝望地站在对面堤坝公路上因没车又儍眼了,如果徒步走到利津汽车站可能需要30多里路,正在发愁怎么办?突然有一辆胜利油田的大卡车过来,司机发现前面路不通要调头返回走别的路线,我们只能请求司机师傅帮忙带我们一段,司机师傅看到我们那狼狈不堪的样子,瞬间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就这样坐上卡车到达利津县城外,卡车司机说只能带到这里了,要转弯改变方向了,我们只好下车,向着利津汽车站的方向走去。

 我当时由于没有休息好加上又渴又饿,天气太冷,又是坐着没有车蓬的大卡车上边,一路上颠簸晕车晕的厉害,头晕目眩、肚子里翻江倒海,不断地呕吐着发绿的苦胆水,下车后站立不稳,有濒死的感觉,在路边待了很久才慢慢地缓过来,然后在战友的搀扶和帮助下,缓慢地走到利津汽车站,但天已经黑下来没车了,正在发愁的时候,我们找到准备下班的汽车站领导,诉说着我们的一切,请求着能否加车送我们一程,后来车站领导很同情我们的遭遇,又看着要坐车的人也挺多,时值年关,天气又冷,随即同意再加一次车送我们去北镇(滨州),但是只有卡车带蓬子的,就这样坐上车好不容易在晚上8点多到达北镇汽车站。当时的北镇地区只有黃河路一条街,并且因黄河水的肆虐,冲毁了许多家园,给老百姓带来了生活的艰辛,迫使乞讨的也特别多,看到这种现象心里真的觉得非常不是滋味。而去张店的车肯定没有,这时候才感觉饥肠咕咕叫,没办法只好吃了两个凉馒头到饭店喝了点热水,因舍不得花钱住旅馆,只好在侯车室木制的联椅上坐了一晩上。第二天(腊月二十九)早上买了最早的开往张店的车票。

 第二天早上乘坐上长途汽车,心情算平静下来。那时候的路况很差,车速也很慢,经过一路颠簸到了张店已经九点多了,马上换乘张店至博山的市内公交车,坐在车里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树木和庄稼,脑子里还沉浸在那被黄河水淹没的村庄和景象,更使我浮想联翩……。到家时巳经接近中午11点,经过一天半加一夜30多个小时的时间结束了艰难的旅程,多亏了老乡的小木船和胜利油田的卡车司机师傅及利津汽车站的领导等好心人的爱心帮助,使我们终于回到家,可以和亲人一起过个愉快的春节了。

这一路上看到那被淹没村庄的土坯房子基本都冲垮了,淹没在黄河水之中,堤坝南侧一片汪洋,寥寥无几的几幢还没倒掉的高一点的房子只能看到屋顶露出来一点点,因为堤坝南面的黄河水已接近坝顶,所以难民们住在大坝北面的斜坡上,只用床单和几根树枝撑起来当帐蓬,一家一家的蜷缩在一起,冻的瑟瑟发抖,没有了家,更没有任何生活的条件,更可怜的是那些儿童哭喊声不断传来,让人心碎。在坝北面的旷野里,站着一头浑身湿漉漉刚被救出的小牛,瑟瑟地望着天空哞哞地发出阵阵叫声,好像在向上帝诉说着困惑与遭遇。加上又临近春节,生活极其艰难,景像很凄凉,遇到这类洪灾,我们看到后也无能为力,只有心酸。只能等待政府部门的救助,见到灾民们人人目光呆滞,面带愁容,心想他们这个春节可怎么过呀!

经过这一路的颠簸,使我记忆深刻。如果是放在现在的话,100多公里的距离坐汽车的话,最多也就两个小时,可见交通状况的改善对经济发展有着很重要的意义,而且交通是地区连接的桥梁,更是缩短城市距离的必要前提,也是经济发展的纽带和重要因素。现在的交通真是太方便,立体化、网状式的出行方式,像高铁、高速公路、大型客机、豪华轮船等,加快了经济发展和人们出行、物资流动的速度,并且准时准点到达目的地,直接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便捷和快乐。

由此可见,缓慢的发展模式和落后的生产方式是强国富民的桎梏,只有经济的快速发展,交通的方便、快捷,社会的不断进步,才能为我们带来巨大的惊喜和快乐,衣食住行皆人之长情,所以“要想富、先修路”的理念是通过在不断发展中而总结出来的经验体现,因此,我们生活在经济高速发展的新时代,应为祖国的繁荣昌盛和交通事业的快速发展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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