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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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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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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是条狗

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搬到南门小区,但我记得很清楚的就是,自打我搬到这里,这里就有一只叫“灰灰”的狗。灰灰多大,这个我不清楚。只听附近的老户提起过一嘴。好像是八年前,烧烤老板从狗市花20块钱买回来的。你看这20块钱就决定了一条狗的命运,你说这命贱不贱?

说起灰灰的品种,我不说你也猜得到的——中华田园犬嘛!就是一般农村看家护院、来了生人见谁都“汪汪”叫的那种狗。不过你看这狗品种是一般了点,却精明得很嘞!这只母狗每天就趴在南门烧烤店的门口,无冬历夏从不进屋,也从不在烧烤店的管辖范围内大小便。每天就一个任务——看门。

我和灰灰一开始并不熟识。记得刚来这个小区,第一次到烧烤店吃烤串时,本想顺势摸一下这个小家伙,倒差点被他反咬一口。还是烧烤老板反应得快,告知我,凡是和灰灰不熟识的人都摸不得她。一开始我还不明白什么叫“不熟识”的人。我以为没事常从他她身边走过打个照面,或是摸摸她就叫“熟识了”。可惜我错了,而且是打错特错。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仍然没有放弃“调戏”灰灰的举动。因为我天生喜欢招猫逗狗,没办法有这癖好。我下了班回家,有时带了点熏肉什么的想喂喂她,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她一见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摇着尾巴灰溜溜地就躲开了。我追也追不上。这我就很纳闷了,一条狗而已,无非就是讨主人欢心,看个大门混口饭吃,有什么了不起的。可偏偏就有人和灰灰打得火热,玩得开心,我很是不解。这里究竟有什么机关暗道呢?我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狗的。

后来也不知是他家烤串的味道香,还是为了一探究竟,我总光顾她家的烧烤店。有一次,我去烧烤店,趁没有其他客人之际,向老板一问究竟。老板听完见我大惑不解的样子,哈哈大笑,告诉了我这里的玄机。要想讨好灰灰,必须买鸡肝或是鸡肉肠喂他才行,这样的见面礼才算过得去,这样才算是朋友。

我茅塞顿开,这年头要想交个朋友连狗都得意思意思了。我很不解是谁惯的她这一身臭毛病。烧烤老板告诉我,灰灰平日里连客人吃剩的羊肉串都不看一眼,更别说你口袋里的熏肉了。除了鸡肝和鸡肉肠,别的什么都贿赂不了她。

我一开始很是气愤,这狗也太嚣张了。竟敢看东西下菜碟,这还是只狗吗?这简直是个活脱脱的势利眼。我真的无语了。便从心里对灰灰产生了一种厌恶之情。平日里下班经过烧烤店,也不再理她。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我从一位在这里居住了十来年的老户那里又听说了灰灰的故事。老人说,雅典开奥运会的那年,灰灰怀孕,肚子大得不行。生产那天,大家都在烧烤店里一边喝着啤酒吃着烤串,一边享受着奥运的激情。可灰灰肚子疼的不行,也没人管他,差点难产而死,最后产下七只幼崽。就差一点就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了。灰灰好久都没有恢复过来。打那以后,灰灰就性情大变,见到生人要摸她,她就咬,一副全世界都没有好人的样子,也不再喂什么吃什么了。后来的后来,就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我听完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来我因为工作上的变动,搬离了那个小区。但我清楚的记得,我最后一次看见灰灰时是我搬家的时候,我把东西都搬上车后,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见灰灰在温暖的地方晒太阳,在安度属于她的晚年    每次想起灰灰,我都想“人之初、性本善”,人在最困难的时候能帮一把一定要帮一把。所以08年汶川发生大地震时我作为志愿者参加了救援行动,不仅救出了许多群众,还和解放军指战员们一起解救了许多小动物,也算是给灰灰赎罪了。不知道远方她心里有没有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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