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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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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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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的河流

千里高原,群山绵延,江河纵横,绿林成荫,芳草青翠,山花浪漫。高原景致,慑人心魄,美轮美奂,使人沉醉其中,不知身在何处。高原的河山锦绣,都闪耀着高原河流的影子,弥漫着高原河流的气息,我也曾无数次被高原河流千回百转的美、高低起伏的美、跳跃前进的美、如旋律般运动的美所感动和折服。

在高原行走,一座山一条河,一条箐一条河,一个村庄一条河,一片坝子一条河,高原,是河流之源;在高原行走,踏小溪,过小河,越大河,跨大江,江河牵手相连,河流始终是你忠实的陪伴;在高原行走,村庄旁边是河流,河流旁边是村庄,村庄与河流,世代相依相偎。

高原的河流,疑从云端喷礡而下,似从林间树稍倾泻而来,又像从石缝地隙中喷湧而出,在高山峡谷间咆哮,于丘陵沟壑间奔腾,在丛林草甸间流淌,犹如一支支犀利的剑,穿透高原大地,又如一张精巧灵致的巨网,铺盖高原大地。

高原的河流,像传说,从远古来;像神话,扑朔迷离;像缎带,从天上飘来;像彩虹,横跨东西南北。

看那气势磅礴逶迤千里的金沙江,波涛汹涌一泻千里的澜沧江,惊涛拍岸震天怒吼的怒江,蜿蜒盘曲险滩立林冲破重峦叠嶂的南盘江,如一条红色飘带在舞动的红河,险滩密布湍急的伊洛瓦底江……。还有那许多各有特色、韵味的中小河流。河流,在高原大地自由自在流淌,岁岁年年,不曾停歇,润泽高原大地,造福高原人民。

高原的河流,像骏马在奔腾,像长龙在舞动,像银火在燃烧,千姿百态,风情各异。有的波涛汹涌激流浩荡像千军万马在冲锋;有的震天咆哮如惊雷在滚动,如雄狮在怒吼;有的势如狂风在起舞,疾如飞箭在穿梭;有的静无声息地流淌像一首舒缓的音乐;有的清澈晶莹如纯洁的甘露;有的平缓甜静如温柔的菽女。

高原的河流,为高原勾勒和塑造出一幕幕梦幻般的景象。天设地造般壮观的“三江并流”,惊涛轰鸣急流飞荡的虎跳峡,如半轮勾月挂在夜空的月亮弯,神秘莫测的地下河流,鬼斧神工的天然溶洞,巧夺天工的大裂谷,飘逸飞泻的瀑布,一个个明珠般璀璨的湖泊,一处处温润的温泉,回荡着“阿哥阿妹情意长”彩蝶纷飞的泉水,云遮雾绕升到云端的层层梯田,人水和谐共处共居优雅美丽的古城,皎洁的夜空下蛙声起伏的乡村小河。

高原,因河流而妖娆妩媚;高原,因河流而风韵俊俏;高原,因河流而神秘奇异;高原,因河流而闻天下。

高原的河流,是高原大地的血管,亲抚高原每一寸肌肤;是高原大地的生命,唤醒高原每一块泥土,催绿高原每一丛绿草;是高原大地的灵魂,喧醄出高原灿烂多姿的文化;是高原大地的母亲,孕育出高原坚毅勇敢、质朴纯真的民族。

我喜欢,晚霞余辉照耀下苍莽厚重的高原大地,闪着金光的河流,纯净湛蓝的天空,缓缓流动的白云,悠然飞翔的白鹭;我喜欢,河流两岸旖旎的风光,浩翰的林海,青翠的茶园,葱郁的竹林,波光粼粼的稻田,绿油油的秧苗;我喜欢,依偎在河流旁边秀美的村庄,薄薄的雾霭,嬝嬝升起的炊烟,时续时断的鸡鸣狗吠;我喜欢,高原怪石嶙峋的河床,被河水冲涮得光滑雪亮的鹅卵石,柔软的沙滩;我喜欢,高原河流舒缓纹静的悠闲,秋雨润无声,秋水涨千尺的静美;我喜欢,夜空下河流岸边熊熊燃烧的篝火,姑娘小伙深情的对唱,手牵着手的表白;我喜欢,河流畔飒飒的松涛声,凉凉的秋风吹过脸颊,像小时候母亲亲切地抚摸我的脸。

看那高原河流两岸火红的木棉花、灿烂的杜鹃花、艳丽的茶花、笑盈盈的马樱花竞相绽放,等待远方客人的到来;看那在高原河谷湖畔举行的热烈的火把节、纵情的目瑙纵歌、如潮的三月歌会,欢腾的万人泼水节,高原民族尽情享受节日盛宴、精神佳肴;看那姑娘在河里洗梳俏丽的身影,秀丽的长发,半羞半掩的微笑,孩童们在河里嬉戏一张张稚嫩的脸,顽皮逗人的表情;看那在河里翻腾打滚喷着水汽的水牛,伴着斜阳肩挎斗笠打着响哨晚归的牧童。

高原,因河流而绰约多姿,如诗如画;高原,因河流而成梦境之园,魂牵梦绕。

我的家乡,是高原上一个秀丽的小村庄,流经家乡的那条河流,是高原众多河流中一条无名小河,它常年不知疲倦地流淌,山村人畜饮水,浇水灌溉全靠它,它送走了几辈人,又迎来几代人,托起整个山村生存繁衍的使命。临过年,河里挤满了浆洗衣被的姑娘、少妇,她们无遮无掩地谈笑,动情地歌唱,像是开启春节的序幕。日近中午,河岸两边就晒满了花花绿绿、五彩缤纷的床单、被里被面,似一条彩色长龙在舞动。从家乡出走已经三十多年了,我时常会回忆在河里摸鱼嘻戏,筑坝游泳,痴情地静坐在河边看潮涨潮落,涨水时卷起裤腿战战兢兢过河的欢乐童年。

高原的一条条河流,哪一条流过你家乡,哪一条真正流淌在你心底,它是否会勾起你遥远的回忆,激荡起思念的涟漪,有一种深切的怀念,浓浓的乡愁,莫名的孤寂。

高原的河流,流过了历史的沧桑,流过了波诡云谲风云变幻的年代,流在生机蓬勃的盛世年华,流向充满希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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