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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正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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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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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育姜老师

朱育姜老师是我小学的老师,也是我最敬重的老师。

1953年春节后开学,原扬中县德隆乡德隆初级小学迎来了一位新老师——朱育姜老师,他三十出头,瘦高个,黑里透红的皮肤,厚厚的嘴唇,看上去和谒可亲。

朱老师教了我二年半,从二年级下学期到四年级升学离开。这期间学校只有他一位老师,既是学校负责人也是教员,四个年级在一间大教室里,他教学认真,板书特别好。从朱老师开始结束了轮流到学生家吃派饭的习俗,他自已开伙做饭,但他仍然利用不多的空闲时间经常走村串户进行家访,当地群众一提起都说“这位老师好”。后来学校搬迁了,离开了我们村,学校也更名为永前小学,但他一直没离开这个学校,直到退休。至今我还记得他对我们的关爱。

有一次课间休息后,绝大多数同学都进教室了,我也准备进教室, 突然发现一位袁同学蹲在厕所门口,好象很难受,我就跑过去,看到他肛门口红兮兮的一块肠子,吓得我赶紧跑进教室告诉朱老师说:“老师,老师,袁某某的肠子掉下来了”!我这一说朱老师也紧张了,不知出了什么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袁同学身边,一看是脱肛了。随即用手掌托住袁同学的肛门口,很快就复位了。弄得老师一手臭屎味。后来我问袁同学怎么回事啊,他说他一直有这个毛病,大便时一不小心就容易脱肛,今天看快上课了,有点慌,一使劲就脱肛了。

还有一次,一个女同学(姓名忘了)肚子疼的厉害,朱老师怕她是盲肠炎,就让别的同学快速通知她家里,他随即背着这位同学往她家里送,送到她家后她爸爸妈妈连声感谢.说也奇怪,这个女同学到家后肚子又不疼了,虚惊一场。

朱老师对我的关爱 我体会更深。朱老师来时,我母亲刚刚去世不久,由于母亲的去世, 我变得郁郁 寡欢,失去了那种天真烂漫的童气,不愿多说话,更不愿举手回答问题。有一次,朱老师点名让我上讲台讲课文,我低着头就是不讲,朱老师只好先教别的年级,让我就这么站着,快下课了,朱老师非得让我讲才下课,我憋屈的流下了泪,勉强讲了几句才算过了关。这是我第一次对着公众讲话,显然它很不成功,甚至丢人,但我终身难忘。

后来我越来越沉默寡言,因为我又有了一个继母,还带来了一个小弟弟,我从心里一时很难接受她们,而父亲再婚后又长期在外打工。因此我下午放学后就不想急于回家,在学校做完作业再回去。放学后同学们打扫卫生,尘土飞扬,我就到操场等着,等他们扫完地再进去。这时朱老师发现了,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我说做完作业再回去。他就让我到他办公室去做。于是朱老师办公 桌对面多了我这个“小老师”。一开始很拘谨,我做作业,他改作业,他不问我,我是不说话的。有一天放学以后又去他的办公室,做完作业以后,他一边让我帮他烧火做饭,一边跟我聊天,安慰我开导我,当时我非常感动,把我心中的痛苦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那天他还留我吃了晚饭,那天我第一次知道“爱屋及乌”这个成语,记得朱老师先问我爱不爱爸爸,我说爱,接着他解释了这句成语。说“你爱你爸,就要爱你爸所爱的人,继母也是妈,继弟也是弟”,并让我回家多帮妈妈干活,为弟妹做个好榜样。从那以后,我的心情慢慢地好了起来,人也开朗了许多,学习成绩也上去了,并经常去他办公室,给他擦擦桌子扫扫地烧烧水什么的。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后来我升到四年级,是这个学校的最高年级了,我开始帮老师批改低年级的作业,以此来减轻老师的工作量。因为他一个人实在 太忙了。有一天早晨,我到校后放下书包就先去看朱老师,发现他还穿着秋衣秋裤坐在床沿上,一问是病了,还发烧,还没吃饭。我说你休息吧,要不让大家自己复习吧。但他还是坚持去把四个年级的课上完。

朱老师的人格魅力在学校周围也广为人知.他资历比较老,但他却在那偏辟的乡村小学苦苦耕耘了二十多年,他如果凭他的资历去找找教育部门的领导,调到城里或他家附近的学校是完全可能的,但他没做。他也有着很强的社会关系,他的亲侄子朱维中在本县任过多年的主要领导,如果他想升迁或到机关谋个一官半职,也是一件不难做到的事,但他也没做。

朱老师的家在东新港附近,离学校有十多里,在没有自行车的年代里,来回都是步行,返校时还得带上粮食等生活资料,平时生活自巳料理,师母只是偶而来住几天。他一人撑起一所学校,面对近百名学生的安全、学业、成长,里里外外,事必躬亲,还得自已开伙做饭,可以肯定的说他也不止一次的病倒过,但他无怨无悔,一直在这个岗位坚守着。

每当我在电视上看到在山区支教的志愿者,被他们的事迹而感动时,就会想到朱老师,他在那个乡村小学不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而是一辈子。

今天用世俗的眼光来看朱老师,那是傻大了,但在朱老师的心中“为人师表”这四个字重于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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