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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延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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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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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为舟

  我们的古人,以文为舟,渡己,也渡人。上至达官,下至庶民,几千年的风气,从来没有变易过。我们的古人,以他们的实际行动悄悄地告诉了我们:以文为舟,只会激起越来越多的惊喜和惊叹。于是,也便有了不朽的诗经、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等。

也正是那样的一种文化上的灿烂,使得我们这个东方大国最终跃升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

三千多年前,有一种现在所没有的官:采诗官。一听名字,就知道了:这个官名,很有诗意。它是周朝的时候专门设置的一种以采诗为业的最最风雅的官,每年的春月,采诗官便会乘着春风,振着木铎,巡游各地,进行民间诗歌的采集之事,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政”。《诗经》中的“风”,便是由此而来的。随着他们的木铎声的响起,民间的那些歌谣,也便开始泛着馨香了。那些馨香,慢慢地,便形成了一行篆书:以文为舟,则舟行诗中,舟行歌中。

接下来,也便出现了中国首部浪漫主义诗歌总集:《楚辞》。“楚辞”,即战国时代的楚地出现的一种新的诗体。其中,既有屈原的诗歌文本,也有后来的其他诗人的诗歌文本。其浓郁的楚地色彩和浪漫气息,是显而易见的。以文为舟,自有浪漫。其浪漫,自然是经典的浪漫。

以文为舟,轻轻一划,就划到了汉代。汉代出现了一种有韵的散文,从一开始就为文人们所热衷,既热衷于它的形式上的“铺采摛文”,也热衷于它的内容上的“体物写志”。于是,它的散韵结合、专事铺叙的特点,也便深入人心了,并被命名为“汉赋”。汉赋的内容大体上分为这样五类:一是着力渲染宫殿的堂皇,二是重点描写帝王的游猎,三是叙述文学家本人的旅行经历,四是抒发人世间的不遇之情,五是杂谈禽兽草木。赋,之所以能够成为汉代的文化主宰,完完全全,是因为它包罗万象,且气象万千。

以文为舟,乐此不疲地划,便划到了唐朝的港湾。盛大景观,便尽现眼前了:李白的浪漫色彩的诗歌,既奔放,也飘逸;杜甫的以现实为底色的诗歌,既沉郁,也顿挫;王维的田园诗,既恬静,也幽美;白居易的闲适诗和讽喻诗,既浅而能深,也近而能远;李商隐的咏史、咏物和抒怀诗,既新奇,也秾丽……各有风姿,各有情调。都知道,唐诗,已经成了唐朝的一个名牌,其贡献,是空前绝后的。除了李白和杜甫这两座壁立万仞的文化高峰之外,还有以孟浩然和王维为代表的田园诗,以高适、岑参、王昌龄和王之涣为代表的边塞诗,以白居易和元稹为代表的新乐府,以韩愈、孟郊和李贺等为代表的韩孟派,以刘禹锡和李商隐为代表的咏史诗……以文为舟,既可以观泱泱唐诗,也可以观大唐的非凡气象,不亦乐乎?

如果说,唐诗是梁山伯,那么宋词便是祝英台。二者,实在是非常地般配,而且谐美,堪称双绝。宋词,始于南朝梁代,形成于唐代,极盛于宋代。因宋词都是合乐、便于歌唱的歌词,因此,宋词又称作曲子词、乐府、乐章、长短句、诗余和琴趣等。大体上,宋词分为“婉约派”和“豪放派”,“婉约派”的代表人物有柳永、晏殊、晏几道、周邦彦、李清照、秦观、李煜等,“豪放派”的代表人物有苏轼、辛弃疾、陈亮、陆游等。以文为舟,荡漾其间,可谓风月无边矣。

元曲,既包括了杂剧,也包括了散曲。 杂剧,是宋时以滑稽搞笑为特点的一种表演形式。至元,杂剧便发展为一种成熟的戏曲形式了:以四折为主,每折用同宫调同韵的北曲套曲和宾白组成,且在开头或折间另加楔子,如关汉卿的《窦娥冤》等。散曲,盛行于元明清,但没有宾白,其形式,有小令和套数两种,以抒情为主。关汉卿,马致远、郑光祖和白朴,并称为"元曲四大家"。以文为舟,去欣赏元曲,是会在自己的肺腑里装满了数也数不清的感动的。

打破了传统诗文的“垄断”,是从明代开始。明代,小说这种文学形式,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蹄声得得,并逐渐取得了与诗经、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并列的地位。清代,中国古典小说再掀狂澜,且气势磅礴。其实,小说这种文学形式,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就已经是初具规模了,那个时候的“志人志怪”,很显然,是为明清小说做了足够的铺垫的。因此,元末明初,在话本的基础上,便诞生了《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等长篇章回体小说。明清的长篇小说,如果按题材和内容来划分的话,大体上是可以分为这样五类的:讲史小说、神魔小说、世情小说、英雄传奇小说和公案小说等。以文为舟,去明清的小说世界里看看,定会看到云诡波谲的局面。那样的一种局面,让人心荡神迷。

  以文为舟,则舟如风,舟如梦……

  以文为舟,既可以与诗人对话,也可以与文人交流,甚至可以与万物恳谈;以文为舟,所领略的,既是具有侵略性的美的自然景观,更是具有征服性的美的人文景观;以文为舟,在时间的汪洋里恣意遨游,激起的是层层叠叠的让人惊叹的浪花;以文为舟,顺流而下,定会有“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梦幻般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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