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仪态万方的竞跑者
不是别人时时刻刻都在扬着鞭子抽打着、驱赶着自己去竞跑,也不是造化分分秒秒都在念着魔咒控制着、促使着自己去竞跑,而是听从了远方的某种神秘的召唤主动地、自觉地、热情地去竞跑,并且,跑得热血沸腾,仪态万方……这,是每一个人的生命中的一件大事。这样的一件头等大事和终身大事,任何时候,都是应该置于自己的心灵的版图的中央位置上去的。
跑,奔跑,迅跑,飞跑,竞跑……在跑的浩浩荡荡的大队列中,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总能看见阿甘的醒目的身影。阿甘,那个让人感动的阿甘,一直在跑,以他自己的独有的方式和风度,在和自己竞跑……跑着跑着,也便跑进了一部叫做《阿甘正传》的影片中,也便跑成了一个阿甘式的世界经典。
那,是怎样的一种世界经典啊,你看——
咔嚓,咔嚓,咔嚓,阿甘的假肢便在跑的过程中冰块一样彻底地碎裂了,诅咒一样完全地摆脱了。阿甘既摆脱了禁锢着他的假肢,也摆脱了笼罩着他的众人的嫌弃、嘲笑、欺负和孤立等等共同织成的罗网。从此,阿甘便迷恋上了竞跑,无论是去哪里,他都是跑着去。跑着跑着,阿甘便像一场大风那样跑进了大学校园,跑进了橄榄球队,跑成了一名橄榄球巨星,跑进了如潮的欢呼声中,并且,受到了肯尼迪总统的接见。至此,他便再也不是那个两米二的躯体里装着只有五岁的孩子才有的智商七十五的弱智者和低能儿了,他赢得了越来越多的尊重。跑着跑着,阿甘便像传说中的勇士那样跑进了硝烟弥漫的越南战场,躲过了呼啸的子弹,并将他的战友一一救出……并作为荣耀的英雄受到了约翰逊总统的接见。跑着跑着,阿甘便跑出了一个世界奇迹:他横越了乡村,横越了城市,横越了沙漠,横越了整个美国,最后,抵达了大海的尽头。竞跑的行为,伴随了他三年零两个月零十四天零十六个小时。阿甘唯一的信念,便是竞跑;阿甘唯一的信誓,便是“说到就要做到”。阿甘的生命中的所有的灿烂与奇迹,都是竞跑的结果。是竞跑,把一枚又一枚天堂的果实递到了他的流着汗的手中的。
竞跑,无疑是流动在阿甘的血液中的一种高贵的精神。也正是在这样的一种高贵的精神的护送之下,阿甘才由逆境跑入了顺境,由平凡跑入了不平凡……跑得快而且跑得久,便是他的全部的生命秘诀。因此,阿甘,也便成了一个不朽的寓言,一个永恒的象征,一个深刻的隐喻。
读懂了阿甘,自然也便读懂了竞跑;读懂了竞跑,自然也便读懂了哲学。认识自己,把握自己,释放自己,追赶自己,实现自己,任何时候,这都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别的,都是歪门邪道。
想想看,别人在走,甚至在跑,更甚至在飞,而你呢,却始终停在原地,这,就已经是非常地落伍了。即使,是比别人慢了一秒钟,甚至不到一秒钟,你也是别人的影子里的人或笼罩在别人的影子里了。要赶上别人,甚至超越别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行动起来,像阿甘那样,让竞跑贯穿自己的一生!
少不追赶,老必哀叹,我曾多次这样说过。而今,我依然这样说,而且是加了着重号地说,放大了音量地说。只因,这是一个不灭的至理。前面,有一团光亮,始终都在移动,你不竞跑,你不追赶,它自然也就始终都在嘲笑着你。沦为一个被造化嘲笑来嘲笑去的人,是最最悲哀的。
一切的荣华,一切的荣光,一切的荣耀,一切的荣美,一切的荣幸,都是竞跑的结果。既和他人竞跑,也和自己竞跑,更和时间竞跑,跑着跑着,也便天地始变、繁花似锦、美不胜收了。别的,一概都是妄想。永远地停留地妄想狂的层面上,也是最最悲哀的。
跑,奔跑,迅跑,飞跑,竞跑……如念魔咒一样,多念几遍,也便如春葩丽藻,粲于齿牙了。一个人的史册里,也便有了阿甘那样的“粲花之论”了。
身,是可以安静着的,但心,我们的生命的司令部,是一定要跑起来,像一场豪放的大风那样刮向远方的。否则的话,也就注定了,自己是一个没有远方的远方也没有喷薄的日出的人。自己的生命,自然也就永远地黯淡无光了。
视野空虚现象
我们的车欢畅无比、激情澎湃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就像欢畅无比、激情澎湃的大风一样,直管朝着远方的远方,不知疲倦地刮着,刮着,刮个不休。窗外的山啊水啊树啊花啊鸟啊雀啊,迅速掠过。
瞬间,我的思绪就也刮起来了,纷纷扬扬的。
高速公路,蜿蜿蜒蜒,我自然是知道,这是它一惯的德性。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像君子似的坦荡荡的同时也直来直去的呢?为什么一定要养成这样的曲里拐弯、以曲为美的德性呢?我想……是的,我想不明白。越是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就越是充满了非凡的兴趣,于是,我就在使劲地想,想,一副想不明白就誓不罢休的样子。连我,都觉得有点儿好笑了。好在,车上的人不知道我究竟是在想什么,因此,他们自然也就不会知道我有多可笑了。“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句被捷裔法籍作家米兰·昆德拉放大了的犹太格言,从一开始我就是非常地不喜欢的。凭什么,人类就不能思考,或不能拥有自己的思考的权力?上帝愿意笑,那就让他笑去吧,尽管笑,笑个够。那是他的自由,没人会去干涉他老人家的自由的。
“哎,你看,你看哪,这里直着过去该有多好啊。反正,又没有山挡着,也没有河隔着,什么障碍和阻拦也没有,为什么一定要弄出那么大一个弯出来呢?”我禁不住抛出了我的疑问,把我的疑问抛给了坐在我身边的一向博学的他。
他,往车窗外瞥了一眼,便不紧不慢地打开了他的话匣:“你想想看哪,建高速公路,肯定是因为距离比较长甚至很长才建的吧?在比较长甚至很长的一段距离之内,若是高速公路没有任何弯曲,总是直来直去的,一直一直都像一根直肠子似的,那该有多危险多可怕哪。”也许,是他已经看出了我眼睛里的尚未散尽的疑云吧,因此,顿了顿,他的“暂停键”马上便被取消了,话音也便又自自然然地响了起来:“正因为高速公路上有弯曲,驾驶员才会及时地调整着自己的手中的方向盘。若是没有弯曲呢?也就是说若是总是直来直去的呢?驾驶员就像木偶或机器人一样被摆放在驾驶座上,眼睛总是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十公里,一百公里,甚至几百公里都是一个样子的,难道,不危险吗?”
听到这里,似乎,我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了,但我还是想弄得更加明白一些,于是,我就继续问,有什么危险的?直来直去,一直直来直去,可以缩短多少距离,可以节省多少建公路的这材料和那材料啊。“不不,”他马上就打断了我的话,就像一位耐心的师父似的,继续给我讲,“这里边的学问,可是大着呢。也许,给你讲完了‘视野空虚现象'之后,你就彻底地明白了——若是一个人长久地盯视着一个大体上比较固定的地方,总是缺乏视觉转换,就会出现‘视野空虚现象'。这时候,视野里就会一派空虚,一派迷蒙,一派茫然,最终就会导致判断失误。即使是有障碍物,或有紧急情况,就也判断不准确了。因此,高速公路若是直来直去的,没有任何弯曲,结果,也就可想而知。”
听着听着,我便豁然开朗了。“视野空虚现象”,我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就像是在咀嚼着一块十分坚硬的什么东西似的。
“在人生的高速公路上,也是,也是应该尽量地去避免各种各样的‘视野空虚现象’的。否则的话,就会比麻烦还要麻烦,甚至比危险还要危险。因此,《道德经》里就说,曲则全。意思是说,弯曲或柔曲,才可以自我保全,或成全。”至今,他的话,依然在我的耳畔像雷声一样在轰响着。有些东西被轰跑了或轰碎了,自然是与他的这句非同凡响的话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的。从此,我也便更加懂得了“弯曲”或“柔曲”的奥义了。当然,最值得我去回味的,还是“视野空虚现象”这六个字所隐含的浓厚的内涵。
人文路标
一般意义上的路标,即指示道路情况的标志和提醒,不容忽视;特殊意义上的路标,即指引心灵的航向的人和物,就更是不容忽视。后一种,我称之为“人文路标”。大凡忽视了不该忽视的人文路标的人,必然在人生的漫漫长途中盲人瞎马,跌跌撞撞。
有了人文路标,自然也就有了深切的呼唤。就仿佛,前方总有一根结实的绳子在不断地拽着自己向前再向前一样。1949年,美国作家海明威的朋友福克纳一举成了诺贝尔文学奖的得主之后,海明威便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声来自远方的深切的呼唤。自那以后,海明威便把福克纳当成了自己的文学道路上的一个醒目的路标。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我弥留之际》《押沙龙,押沙龙》等,他不仅全读了,而且做了深入的研究。在他的那个叫做“福克纳”的人文路标的指引之下,他终于完成了他的扛鼎之作——《老人与海》,并凭借《老人与海》成了1954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设想,若是海明威拒绝了那个叫做“福克纳”的人文路标的指引的话,一向孤傲的他,很可能也就孤傲到底,错过了文学神迪奈尔的最为荣美的恩惠了。
有了人文路标,自然也就有了有力的推动。就似乎,后面总有一双坚定的手在不断地推动着自己驰驱再驰驱一样。德国作曲家巴赫九岁丧母,十岁丧父,不得不被寄养在他的大哥家。尽管他的大哥家珍藏了非常多的音乐资料,可一向专横的大哥却坚决地就是不允许他去碰触,无论他是怎样地苦苦地哀求,最终也是无济于事。于是,他就灵机一动,趁大哥外出和深夜熟睡之际,借着月光偷偷地把那些谜一样的乐谱悉心地全都抄了下来,坚持了长达半年之久。他之所以禁不住一定要这样去做,完全是因为,他所生活的富有童话气息的小山城爱森纳赫的每一个居民都酷爱音乐,每一个居民都是他的人文路标。他之所以最终成了“西方近代音乐之父”,自然是与矗立在他的心中的高原上的胜景一样的人文路标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的。设想,若是巴赫拒绝了那个叫做“音乐艺术”的人文路标的推动的话,不幸的他,也就只有继续在不幸的深渊里沉沉浮浮了,世界音乐史上也便再也找不到他的《勃兰登堡协奏曲》《马太受难曲》《D大调奏鸣曲》等等伟大的音乐作品了。
有了人文路标,自然也就有了可靠的护送。就好像,身边总有一位良善的朋友在忠实地陪伴着自己笃行再笃行一样。帕斯卡三岁丧母,终生未娶。孤苦伶仃的他之所以在他39岁的短暂的生涯中在数学、物理学、哲学和文学等非常多的领域都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自然是因为,他的生命世界里处处都有光辉的人文路标。设想,若是帕斯卡自始至终都对那些闪耀的人文路标视而不见的话,他的生命,自然也就不可能会成为一部不朽的“法兰西的百科全书”了。
明代思想家王阳明历来视“心学”为他的人文路标,法国哲学家萨特一向视“存在主义”为他的人文路标,哥伦比亚作家马尔克斯坚持视“魔幻现实”为他的人文路标……正因为他们的生命版图上竖起了一个又一个不可撼动的人文路标,他们才纷纷成了一些带光行走的文化壮士的。
一般意义上的路标,若是忽略了,就会走弯路;特殊意义上的路标,若是忽略了,很显然,就更是。也只有用自己的内在的眼睛盯紧了那些带有启悟作用甚至提拔作用的人文路标,自己的生命才会形成德意志民族的经典的专注力和穿透力,并进而拥有撬动地球、转动乾坤、移动群山、推动世界的精神力量。
做一个精神清澈的人
雨天,有雨天的情调。而且,我总觉得,那是戴望舒的《雨巷》的情调,班德瑞的《弥撒》的情调。如果,你实在是不喜欢过雨天,那也不要紧,还可以把雨天当晴天过。晴天和雨天的唯一的区别,都知道是这样的:晴天里有阳光,雨天里有雨水。只要是心里不下雨,有阳光,那么,无论是外面下多大的雨,内心世界就也是晴空万里的了。
取决于心,是的,一切都取决于心。心里有什么,生命世界里就会有什么。
记得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最时兴的一个作文题便是:我的理想。记得在写这个老套的作文题的时候,我是写得特别地带劲儿的,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有了我的一个非常明确的理想,并且越来越紧地把我绑在了文学的战车上。于是,和这个作文题正式晤面之后,我便会心地一笑,不假思索地便在作文纸上浓抹重彩地开始描绘我的亲爱的理想了:“文学是个什么样子的,我的理想就是个什么样子的;作家是个什么样子的,我的理想就是个什么样子的。做一位伟大的作家,在肥沃的文学田地里默默耕耘,便是我的光辉的理想……”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语文老师看了我的这篇作文之后,很坚决地就把“伟大的”三个字划掉了,并且这样对我说:“目标不要太大,目标太大就会有好高骛远的嫌疑。”这使我,很伤心,非常地伤心。也可能是,在他的眼里,做个作家,就已经是很不错了,至于“做一位伟大的作家”,他大概认为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或者真的认为我是野心太大,很不切合实际。伤心归伤心,因为自从我有了我的这个坚定不移的理想之后,我的内心世界里毕竟还是洒满了阳光的。因此,记得语文老师刚刚转过身去,我便又很不服气并且带些倔犟地把“伟大的”三个字又恢复了。隆重地恢复了“伟大的”三个字之后,我的内心世界里的阳光也便更加明媚更加灿烂了。
记得那天也是下着雨,很大很大的雨。可是,雨水再多,也是没有把我内心世界里的阳光给冲跑或冲淡的。不仅没有冲跑或冲淡,似乎,还越来越浓了。
自从有了我的那个灯塔一样的理想之后,我就开始天天、天天、天天搬运阳光了。从心里,把阳光,一点一点地搬到了我眼前的稿纸上,就像小蚂蚁在搬运着它们的必须的食物一样。搬运着,搬运着,我的心劲儿也便越来越足了。热情洋溢、激情澎湃、豪情万丈的感觉,自然是经常地有的。
因此,我也就不在乎外面究竟下多大的雨了。不仅不在乎,有时候还强烈地觉得,那么多的雨水从天上赶来,是特意来为我洗刷疲倦的。是它们,大手笔地把我的疲倦一扫而光的。于是,我就又成了一个精神清澈的人。在晴天里走也好,在雨天里走也好,我就都是一个希腊诗人埃利蒂斯和美国作家亨利•戴维•梭罗那样的精神清澈的人了。
“水至清则无鱼”,不一定。清澈的精神的世界里,也是可以鱼儿成群的。反正,我是经常地会看到,成群结队的鱼儿,它们,是那么地欢快,欢快得就像法国作曲家德彪西的《月光曲》。
继续进行我们的别样的日光浴
光合作用,永远都是必不可少的。而我们的生命的光合作用,永远都有赖于有补益的日光浴,包括了精神的日光浴。一直以来,我都是坚定不移地这么认为的。
我的这个认识,自然是一再地得到了证明的。也就是说,它是有根有据的。
八月上旬,我在埃及呆了整整十天。在埃及期间,最惬意的时光,莫过于我在航行在尼罗河的控希图号游轮上的神仙般的时光了。在游轮上,一有时间,我就会跑到游轮的最高处,也就是游轮的第四层,露天的地方。那里,既是一个可以静静地喝咖啡的地方,也是一个可以畅快地游泳的地方,更是一个能够观赏尼罗河的沿途的风光和进行不一样的日光浴的地方。我,是既不喝咖啡也不游泳,只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躺椅上,一边进行我的美好的日光浴一边进行我的思想的长途跋涉。知道么,我的思想虽然没有被晒黑,但我的皮肤,是确确实实地被晒黑了。只是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便马上由一个黄色人种变成了棕色人种了。摘下手表来,就可以看见手腕上有醒目的一圈,就像一个怪异的手镯似的,和周围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洗澡的时候,就更是看得很明显,就似乎,我的身上有一件无论怎么洗也洗不掉的白色T恤。拿出在埃及和埃及朋友的合影,无论怎么看,我就也觉得,原来,我和埃及人的肤色是差不多的啊。你们看——都过去了快要一个月了,我的胳膊也还是黑的呢,我的拳头依然像是生锈的铁似的呢。
在我的眼里,黑是瓷实,黑是厚重,黑是沉着。因此,我是不怕黑的。把我的思绪扯开去,我便想到了很多很多的别的意思——把自己置于一个怎样的环境里,这,太重要了。当我把我置于阳光特别奔放的埃及的环境里,特别是当我把我置于埃及的尼罗河上的控希图号游轮的最高处的时候,只是那么短的时间,我便收到了太阳的那么多的祝福。从太阳那儿得来的祝福,很显然都是明亮的,绚丽的。因为有了太阳的热烈的祝福,我才突然又健美了许多,至少在我的意识里或感觉里是这样的。你们看,潜移默化的影响究竟有多么重要吧。说到了这儿,我不禁就又想起了北齐文学家、教育家颜之推《颜氏家训》中的那句“人在少年,神情未定,所与款狎,熏渍陶染,言笑举动,无心于学,潜移暗化,自然似之”。意思显然是说,人在年轻的时候,精神性情还没有完全定型,和所结交的情投意合的朋友朝夕相伴,自然就会受到熏陶濡染,一言一笑一举一动,即使没有存心去学,也在潜移默化中自自然然地就和朋友有些相似了。
是的,我热爱思想的跋涉。因此,进而,我就又想到了孔子的那句“无友不如己者”——意思是说,不要和不如自己的人交朋友。理由很简单,颜之推早就说了:“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自芳也;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自臭也。”没错,与好人相处,就如同进了养育着芝兰的房屋一样,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变得浑身是香气;与坏人相处,就如同进了满是咸鱼的店铺一样,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染上许多的不好的气息和味道。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交善友结善果,交恶友结恶果。
我还听说过这样一个意味深长的故事:一个砍柴的,在山上遇见了一个放羊的。于是,那个砍柴的就和那个放羊的热火朝天地聊上了……聊着聊着,那个放羊的所放的羊就吃饱了,而那个砍柴的却两手空空。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却硬要掺和在一块儿,选择错了,吃亏的也就只能是自己。别人给你面子,你却忘了自己给自己一个面子,最终,会有多尴尬啊。这种尴尬,如果是没法儿弥补的尴尬,那就更惨了。人,也是一种环境,是一种小环境。小环境,也是忽视不得的啊。
没发现,几乎是所有的乡村里,特别是环境很恶劣的乡村里,四五十岁的人看上去一个一个都像是六七十岁的人吗?原因,不用问了,环境所致!
说到了这儿,我的意思就已经非常地明白了:究竟把自己置于一个怎样的环境里,这事儿,我们确实是要好好地去想想才行的。它是大事儿,要事儿啊。
无论世界怎么变,文化环境和内心环境都是制约人类文明的两个重要砝码。一方面,我们要把我们置于一个广阔的文化环境里,从而去撷取更多的文化的花朵;一方面,我们要不断地改善、完善我们的内心环境,从而去结出更多的思想的果实。肯定的,也只有这样,我们的生命才会更加健美,我们的人格才会更加健全,我们的自信才会更加健壮。身上也好,心上也好,才会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洗不掉也脱不掉的护符。有了这样一个护符之后,我们的生命,自然就是亮亮闪闪的生命了。
若是置身于拜金、拜偶像、玩手机、低级娱乐、无聊游戏、读垃圾书、哈韩、追风、跟潮、拾人牙慧、捡人涕唾等等的恶环境里,一个人,就完了,彻底地完了!
好,接下来,我们就一心一意地继续进行我们的精神的日光浴好了。在这样的一个美好的过程当中,不断地,从太阳那里借能量。能量多了,自然就会有着浑身使不完的劲儿。这时候,我们的心劲、热劲、虎劲、韧劲、闯劲和冲劲等,就会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了。移动群山,就不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神话了。
我喜欢它坚定
从那边,你默不作声地搬来了落地扇——落地扇的中部上下连接的地方,螺丝掉了,因此,我知道你是小心翼翼地搬过来的——仔细地放好了,确认,它是放好了,然后,优雅地蹲下,又仔细地接通了电源;接着,又仔细地按下了启动按钮;再接着,就用你总是装满了和煦的阳光的眼睛,在瞅,寻找着摇头按钮……在你还没有来得及找到并按下摇头按钮之前,我就说,嗯,可以了。可是,一向仔细的你,觉得并不可以,就嘀咕:“看看它会不会摇动。”我一半在嘴上说一半在心里说,会摇动也不让它摇动,我喜欢它坚定。
此刻,它正在坚定并且投入地工作着,正如我在坚定并且投入地工作着一样。工作着,在这个有着用之不竭的炎热的夏季里给我们的世界制造着清凉,就那么,默默地工作着,制造着……我是早就坚定了这样的一个信念的:世界,越是闷热,就越是需要清凉,太需要了。
外部的清凉并不影响内心的火热。内心的火焰,反正是扑灭不了的,无论世界上刮多大的风,下多大的雨。风和雨都是司空见惯的,一个人的热情也应该是司空见惯的才对。于是,我便又伏下了身来,和风扇比赛,比赛着从肺腑里不断地掏出一些生动来。风扇的制造是风扇的制造,我的制造是我的制造,不一样的。一样的是,我和风扇一样坚定。风扇会摇头晃脑,我也会,只是不愿意那样去做而已。
你说,“炎炎夏日,愿您伴着窗外极好的风景、明媚的阳光和丝丝清风,与浩瀚的文字进行欢乐地交谈……”我也正是这么想的,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想着想着,我也便更加坚定了,不怕有人说我倔犟,更不怕有人说我顽固。在自己的世界里闯荡,一切,都应该是由自己说了算的。
说着说着,我便又想起了艾青的《礁石》:“一个浪,一个浪/无休止地扑过来/每一个浪都在它脚下/被打成碎沫,散开……/它的脸上和身上/像刀砍过的一样/但它依然站在那里/含着微笑,看着海洋……”艾青的笔下的《礁石》,也是无比地坚定的。那样的坚定,自然是一种独特的风姿和风度。修炼,修炼来修炼去,还不就是为了拥有更多的生命风姿和内心风度么。
风扇正在默默地修炼着,雷打不动,我也是。这样的修炼,永远都是不需要观众不需要喝彩的。
想着想着,我便又把我的目光移向了风扇,当然,也移向了一个很远的世界……在那个很远的世界里,有一些“热带植物”,正在茁壮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