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克红组诗《在时光深处》速评
此刻,赵克红的组诗,已经在“在时光的深处”,默默地调整好了它的姿势,并且也开始悠然地说话了,你听,和我一起来听:“晨光,投射在窗户上/那些窗花就醒了/纷纷用热烈的红色/开始交谈”;“今天的再次相遇/只为从它们的身上/寻找自己的来龙去脉”;“如果有缘,也喂牛羊一口爱/送蜜蜂半盎司的清香”……我,一向都是善于倾听的,我一边倾听,一边抛却了所有的俗念和杂念,静静地在想: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些诗句出自赵克红的笔下,我还以为,如此经典的诗句是某位诗歌大师的杰作呢。
人啊,再也不要势利了!有一说一,难道,如此简单的事情,就一辈子也做不到吗?有那么难?重新觉知世界、重估一切价值的能力,去哪儿了?
没错,赵克红的诗歌,是以“克红牌”铁锹,从时光的深处一点一点地挖出或刨出来的。他的神情,是那么地虔诚;他的动作,是那么地自然……丝毫也没有做作的成分。这,也便契合了我的一些根深蒂固的艺术美学上的理念:一是要在敬虔上操练自己,二是要体现出“水自茫茫花自红”的圆转形态,如此,方可圆转入神,犹如花之香,灯之光,火之焰,酒之醇……
不知怎么,突然,我就想到了俄罗斯作家帕乌斯托夫斯基的“珍贵的尘土”以及印度作家阿伦德哈蒂·罗易的“小的神”,等等,之所以会有如此的思维在闪现,完全是因为,赵克红的诗歌文本中最最不缺的,就是具体的观照,而赵克红式的“具体化”,看得出,是为了更好地延伸,即让诗象和诗境无限延伸。其延伸所最终获得的,自然是“绕道说道”之类的一些美学内涵。“往前一步,臂就长了”,是的,是这样的。如此,诗歌的手臂,才会紧握日月,捂热春秋,进而烹煮乾坤。
“它们安静,沉默,收拢了翅膀……只有搬开白昼这块巨石/才能看见它们……”我,是多么地高兴啊,因为我清清楚楚地看见,赵克红一直都在默默地“搬动”……他的挖啊刨啊的动作,很显然,正是他的搬动之后的赓续。他的这一连串的艺术性动作,促使着他的文本,突然就动了起来了。静寂中,有动感,是这样的。因此,我也便再次确信:赵克红的身影中,是融进了西西弗斯的坚忍的。这样的一份感动,我自然是收藏在我的肺腑里了。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吧,我才进一步地看到了:这位名为赵克红的诗人,并没有放弃他的“解密”的工作:“零碎,折叠,反转,凹陷——这世界的疤痕累累,最艰涩的密码……”就这样,突然间,他的诗歌,在轻举远扬、仪态万方的同时,就又多了另外的一种维度:分量的呈现。于是,“深邃的缝隙”、“辽阔的瞬间”等等,也便不可遏止地开始次第呈现了。如此之呈现,实在是,犹如矿藏的不断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