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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海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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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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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洼梨香

沿着村北东平湖里的一条土路北行,走3里地便来到北洼。北洼是我们村过去对庄稼地的普遍叫法。我们庄稼地里有个叫“林业”的地方,南边挨着林业有一片几十亩的沙土地,那里有一大片梨园。等庄稼熟透了来到这里,老远便能闻到香气四溢的梨香。

临近中秋节,阳光晒得庄稼飘香,金灿灿的玉米,沉甸甸的高粱,黄澄澄的大豆……在微风吹拂下,不住地摇着脑袋,一片丰收在望的喜人景象。儿时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梨园里,只见一棵棵梨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沙土地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片闪动的光斑。光斑旁边是一层柔柔的落叶和少许小草,毛茸茸的,有绿有黄,微风拂过,黄灿灿的香梨随风摇曳,带来了阵阵梨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大人们都去采摘分梨,我和小伙伴爬上梨树1米多高的树丫,骑到结实的木枝上面。大家说着笑着,吃着闹着,开心无比。我眼睛来回扫射着香梨,发现哪个又大又黄,便伸手摘下一个梨儿,“吧唧”咬上一口,汁甜水多,那诱人的香甜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梨肉细腻无渣,口感极佳,慢慢咀嚼,满口香甜,回味无穷。我不由得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此时,耳边传来了鸟雀的歌声,它们在无人的树枝上欢快地跳跃着,仿佛在为这美好的时刻欢呼。我抬头望去,只见一群群鸟雀在低空中盘旋着,它们唧唧喳喳叫着,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显得格外鲜艳。庄稼熟了,想必鸟雀们有吃有喝,过上了舒心日子,便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聚集歌唱。

身旁的梨树,个头不高,却也粗壮,丰收的大香梨好像一串串铜铃铛,压得枝丫低垂乱晃,好像再给人们报喜。尤其那些老梨树,树干比大人腰粗,深褐色的树皮裂开,朝阳的树叶旺盛青绿,背阴的枝叶显得稀疏微黄,风儿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每棵梨树上挂满了那么多的梨果,多像奉献了一辈子的庄稼人,外表憨厚,内心朴实,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农家子女,在这片纯朴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奔向未来。

小伙伴们坐在树上吃得肚大腰圆,便出溜着下到地上,在落着一层树叶的沙土地上打滚嬉戏,头上、身上沾满了树叶和小草,也毫不在意,大家都陶醉在快乐的童年时光里。

玩够了,闹够了,大家便笑嘻嘻地跑出梨园,沿着梨园西面的小坝来到沟渠边。此时,耳边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只见溪水清澈见底,鱼儿虾儿在水中嬉戏着,水面上飘着浮萍,浮萍旁边飘着树叶,树叶上站着几只蚂蚁,在风儿的吹动下,树叶缓慢地向前飘去,蚂蚁们如同士兵,站在那里一定不动。我用手随意在水里划拉几下,水底便露出一些水草,随着荡漾的水波,水草摇晃起伏,如同跳舞。我捧起一捧水,洒向远方,感受着水的清凉。有的小伙伴趁机打起水仗,你泼我头上,我洒你身上,尽管弄湿了衣裤,大家都哈哈笑着,感受着秋日的暖阳、丰收的美好和欢乐的时光。

疯够了,玩累了,往北走,过了梨园,是一片红薯地。

地头外面是开阔的道路,两侧有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在阳光下释放着花香,仿佛在展示着它们的美丽。我和小伙伴们躺在草地上,闻着花香,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不知躺了多久,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们的名字。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大孩子们的身影。原来是我们的小哥哥小姐姐来找我们几个了。他们拿着各种好吃的东西,有月饼、烤红薯、烧玉米、香水梨等,非常丰盛。我们一起坐在草地上,掰开月饼、红薯和玉米,你来一块,我分一半,每个人都有份,大家吃一口月饼,咬一口烤红薯,再吃一口老玉米,嚼得嘎嘎响,那叫一个香!大家快乐地分享着美食,谈论着北洼趣事,开心极了。

北洼,这个曾经给我带来无尽快乐的地方,如今成为了我心灵的栖息地。东平湖蓄水后,北洼只剩下高场的一片地,上面种植了茂密的树木,而林业和梨园等地方都被淹没在水底。每一次坐船来到这里,我都能感受到大自然的温暖和力量,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和珍贵。我相信,无论时间如何流转,北洼的梨香会永远地保留在我心灵深处。北洼不仅有丰盛的口粮和解馋的香梨,更有儿时的童年和快活,还有一种我对故土的思念和依恋,这片浓浓的思乡情将会一直伴随着我,带来无尽的思念和对美好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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