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是个浪漫的时代
白居易是现实里的浪漫
在儒释道三重境界里浪漫
是要多费些笔墨和心神
那时有几个诗人不喜欢
春天和桃花呢
桃花总在春天里
春天总在诗词中
白居易写这首诗时
已不是白衣少年的翩翩
也不是听琵琶惊魂的青衫
人间四月天的暖
凋谢了许多刹那的芳华
会让人生出很多繁华
落幕后的失落感和虚空感
可是彼时的老白四十六岁了
有了人生起伏沧桑阅览后
沉淀起的通透疏朗
变成一个老小孩儿
应该有了别样的可爱
已然不惑却仍然疑惑
但暂时搁置等着坐看云起
即将知天命却还不知
就顺其自然等柳暗花明
为什么应该不惑还惑
应该知天命却不知
同样境遇的人懂这种悖论
大家也都受这悖论困扰
他就是要写大家能懂的诗
山寺桃花立在一起
这两个意象站在风中
一定惊到了诗人的诗魂
所有的想象都被眼前
这一幅画折服
比如大隐朴讷的老人
和活泼明艳的少女
比如庄重的青赭和轻巧的嫣红
比如肃穆的钟鼎木鱼声
和柔媚的丝竹尘嚣声
比如出世的清静与入世的爱情
花开有声
山寺有风声雨声鸟鸣虫吟
更有很多很多经文反复诵来
像一层层云雾
像一层层波浪
繁繁复复密密匝匝推陈出新
驾轻就熟洋洋洒洒无孔不入
因为人世的困扰
又多又密又长又深
所以要答案的人们就找到了
相应的经文念来念去
梵音顺着山风逆着红尘而来
催开那一朵朵迟开的桃花
听经的桃花
当然是洗了脑的桃花
开了光的桃花是有了佛缘而开
不再是凡俗的那朵了
桃花瓣一层层染过佛缘心性
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这些山寺桃花夭夭灼灼
朝朝暮暮开的出世又入世
原来春天是会爬山的
被春风推搡着或牵着春风
春天在山寺的门里门外
走来走去
在山门的槛上坐下
里里外外张望
经声不停
桃花纷纷亮出自己的心得
有的皈依有的不
老小孩儿的春天是天真活泼的
是一个喜欢捉迷藏的春天
山寺让桃花衬出人情的温暖
桃花让山寺写出春天的执著
山寺门里门外
春天无处不在
时而热烈如火
时而冷静似水
变成孩子的白居易老老实实
循着本来的心性写着诗
不虚张声势不矫揉造作
不装腔作势不扭扭捏捏
也许做个孩子就能
带着不老的童心
更简单看山寺和桃花
和春天聊聊天和桃花说说话
不用掰扯这些没用的废话
站在山寺迟来的春风中
诗人说你我都是那一朵
迟开的桃花
更迟些的秋天里
桃子熟时我们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