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读民国仕女图之二

还没有春风十里

且把竹帘挑起

春风啊，慢得意，“且行且珍惜”

两扇竹帘，是被密密编排且束缚的隐私

也需要，有个出口透透气

透透气。回忆。青葱山野婆娑翠琉璃

琉璃碎。雨后竹林曾把万千思想拔节，凌云志

凌云志。十指且沾阳春水。洗手羹汤过日子

也描春山，也点朱唇，也在皓腕凝霜雪

竹篮打水。你把时光都消耗给了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仕女们何以都捏着画扇，像捏着自己的命运

团扇上的喜鹊，黑啊白啊，一直不肯开口唱歌

且怀抱着小团圆，这皎洁的心事

照亮一室的墨色，一世的哲学

不再弹奏三生三世的前弦

还有。还有桃红茶几。还有桃红椅

还有常年开着水仙和兰花的陶罐

还有，陶罐上插着四季繁华

堆叠，簇拥，招展，梦里，不散的宴席

预售，奴家短暂的青春，这无价之宝

你可曾呵护，珍惜

脚边白猫，是不会融化的春雪

把祂绿宝石的眼珠瞪起。

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