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武陵山来说,春天的雨季总是来的那么早!
一道闪电,远处的天空响起惊雷!
蓦地,几道黑影掠过唐崖河,直奔唐崖土司皇城。
唐崖土司城,三街十八巷,一片寂静。土司城里的土家人大多都已入眠,只有一家或是两家亮着昏暗的桐油灯。
从荆南雄镇那块壮观的牌坊看进去,土司府的后院里还是灯火辉煌,这已经是土司后院的一种习掼,至于为什么如此,或许是便于土司爷享了一房去二房。
土司政院里只有一处亮着灯。
几道黑影在夜幕的掩映下,首先进入到了三街中的第一街。
“各家注意,防火惊醒!”一街的寻街更鼓敲得不紧不慢的,如同瞌睡的和尚敲的那木鱼一般。
第一街靠近唐崖河边,前面有一个张王庙,但黑影们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已经了如指掌,他们今晚的任务只有一个。
黑影们看前面来了寻街的更夫,“嗖”地一声便上了一街旁的房屋之上。
雨,开始很小,随着闪电和惊雷不断,渐渐地有些大了……
一声春雷震天响,那雷滚过天际。
“老大,今晚我们是不是……?”一听声音就是个年轻人,年龄不会超过十八岁,因为还带着丝丝的奶音。
“哼,只能是今晚,成败在此一击!”回答的是一位身背长剑的老者。
长者的头脑里似乎又浮现出了临来时,江夏府尹的那一番话:你们必须除掉云南来的使者,一旦唐崖土司接受了吴三桂的封赐,那将是西南土司的灾难,更会让朝庭颜面扫地。
一道闪电闪起,终于看清黑影们只有四人。黑影四人每人穿着夜行装扮,要分辨四人只能从他们身背的四件武器来看。
身背长剑的老者,衣着长衫,看不清面目,他似乎就是这一行的带头大哥,因为先前有人说“老大,今晚我们是不是……”便是他说的“成败在此一击”。
身背大刀的是一位中年人,同样身着长衫,但他紧紧跟着前面的老者,眼神坚定。
身背单铁戟的也是一位青年人,三国演义中背双铁戟的是典韦,在宛城之战时被胡车儿偷走,为护主而身亡,或许他只背单铁戟就是忌讳这件事。
最后一位身背双刀,先前那话就是他说的,他的意思是雨有些大,又有闪电,容易被人发现,对于今晚的行动有一些迟疑。
当然,迟疑并不是害怕,他是想完美。
四个黑影,四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街面。
“不要耽误时间。”身背长剑的老者悄声示意。
长剑老者话声刚落,身背双刀的小子率先跃下一街房屋直奔二街而去。
“各家注意,防火惊醒。”二街也有更夫,只不过声音比一街的小了一点。
双刀小子停留了一下,后面的三人相继跟上。
让过更夫,四条黑影又跃上了二街房屋。
雷声更大,就象是唐崖土司城背靠的玄武山有雷神一般,雷声响起之前,还有道道闪电。“讨厌!”身背双刀的小子在心里骂了一句。
由于闪电,四条黑影在二街房屋上等待了一会儿。
也许是身负重任,身背长剑的老者和身背大刀的中年人显得有些急迫,倒是身背双刀的小子似乎显得谨小慎为,他用隔空传声功夫说道:“老大,师叔,这闪电太密,怕人看见,我们稍等会!”
被身背双刀的小子叫为“老大”和“师叔”的做了一个手势,表示只能如此。
“众人面前,不叫师傅叫老大,这小子真是没大没小的。”身背大刀的中年人嘀咕了一声。
“都是我惯的,再说,这里也没有外人,或许是徒儿叫惯了吧,也没事,由着这小子吧!”身背长剑的老者听见大刀中年的嘀咕声悄声回道。
见三人停伏着,那身背单铁戟的青年自然也就停了下来。
四人伏着。
这个日子选得有些差。
但也只能是今晚,云南来的使者已经落地唐崖土司,明天就要举行赐封土司老爷为“王”的仪典。
今晚这一击必须成功!
“喳、喳!”远处一道道的闪电,又一声声的惊雷。
待二街的更夫在边走边吆喝中“各家注意,防火惊醒”走过之后,身背双刀的年轻人轻轻嘀咕了一声:“这么大的雨,防屁的火!”便一跃到了三街的地面。
“师弟!”身背单铁戟的青年没想到,身背双刀的年轻人又跃上了前。
身背单铁戟的青年心下有些不满,原因便是又被“师弟”抢了先。
单铁戟青年没有丝豪的犹豫,紧随着也跃到了三街的地面上。
单铁戟青年刚刚落地,那身背铁剑的长者和身背大刀的中年人几乎在他的同时也跃下了地面。
“别急,徒儿——,”身背大刀的中年人话刚刚出口,没曾想,街面上的一间房屋的门“吱呀”一声便开了半扇。
随着门的开启,一位黑影现身出来。
一声惊雷,一道闪电,终于看清现身出来的是一位留着三羊胡子的老者。
四人正在错愕间,“三羊胡”老者轻声道:“快进来!”
艺高人胆大,又是身背双刀的年轻人首先靠了过去。
是敌是友?尚不清楚。
长剑老者正想发话,没曾想,身背双刀的年轻人已经靠了过去。
靠过去的年轻人没有放松警惕,一只手反转靠在了背部,随时可以拔刀相向。
“三羊胡”老者在暗夜中笑了笑,那笑有些不经意。
又一道闪电闪起时让四人更加看清了“三羊胡”老者的面目。“三羊胡”老者慈目善眉,一脸苍桑,看样子没有恶意,四人便随着“三羊胡”老者进到屋里。
没有灯光,好在都是习武之人,都能大致看明白屋里的一切。
五把椅子,刚好可够五人坐下。但除了“三羊胡”老者以外,客人四个都没坐,站着。
“我知道你们该来了!这……”“山羊胡”老者发话。
“你怎么晓得?”长剑老者说出了四个人的疑惑。
“朝庭应该要管!”
“你想怎么样?”双刀小子来的直接。
四双眼睛盯着一双眼睛。
“我跟你们一起……”
“跟我们一起?别!”谁知道“山羊胡”老者是不是奸细,怎么能答应他呢?双刀小子当即拒绝。
“山羊胡”老者只能摇摇头作罢。
“我们走!”长剑老者话一出口,便一闪声出了房门。
后面三人随即也一闪身出得房来,没人再管那“三羊胡”老者。
四条黑影随即上到了三街的房屋上。
“我们的行动看来已经被人知晓,我们需谨慎些!”长剑老者提醒。
“老大,我感觉那老者没有恶意……”
双刀小子的话刚一出口便被长剑老者轻喝阻止:“不管这人有不有恶意,但我们的行动已经暴露,连这普通的人都知道了,土司府里的人难道还不知道?”
其他三人在黑暗里点头,包括双刀小子。
双刀小子听了长剑老者的话,忍不住往房下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仿佛间一条黑影在街面上一闪而过。
“老大,三街上有人!”双刀小子用隔空传音。
“知道。”长剑老者的话音刚落,便见有几条黑影从“荆南雄镇”那牌坊处涌了出来。
“只能硬拼了,上!”长剑老者的话音刚落,双刀小子便向那几条黑影扑了过去。
双刀小子的后面依次跟着单铁戟青年、大刀中年和长剑老者。
“还轮不上你们……”
从声音判断,说这话的人是刚才四人见过的“山羊胡”老者。
听见声音,双刀小子和其他三人骤然停下了脚步。
就在一瞬间,“山羊胡”老者犹是一团黑影掠过了四人身边。
不知是敌是友,四人迅速在街边暗伏下来,静观事态发展。
又是一瞬间,荆南雄镇牌坊外面便响起了打斗声。
“哈哈哈,土司王爷果然所料不差,真还有人来趟这个浑水。”随着一声大笑,牌坊四周火把突现,把荆南雄镇牌坊处照得如同白昼。
暗伏着的长剑老者等四人把一切都看清楚了。
“山羊胡”老者被牌坊里面的人围在了核心。“山羊胡”老者显然经过刻意装扮,一身夜行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山羊胡”老者好象面无所惧,扭头向四周看了看,已然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将他围起来的是土司府里“一顶一”的高手,举着火把的全是些甲胄在身的兵丁。
“来者可否以真面目示人?”一个土司府里官宰模样的人站了出来。
听声音,刚才那声大笑也是他发出来的。
伏在暗处的四人心下已经明白,这个官宰模样的人肯定便是土司府里领头的。
“真面目示人?你们这群忘了祖典的贱骨头,居然还称上‘王爷’了,吴三桂那老狗赐的吧!?对你们这群不敬祖宗忘记祖典的东西,唐崖河两岸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山羊胡”老者显得凛然豪气。
“你这个找死的奴才,听声音你也不是山外来的,就是唐崖河边人吧?!快快束手就擒,说不定土王一高兴,还会饶你不死!”那官宰模样的人又是大声喝斥道。从喝斥声中能够听出他对战胜“山羊胡”老者必胜的信心和作为官宰的优越感。
长剑老者等四人此时终于明白,“山羊胡”老者真的不是敌人,是站在自己一边的朋友。由此,四人不由为“山羊胡”老者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好汉难敌四拳,何况“山羊胡”老者面对的是众多土司府里的高手,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兵士!
“老大,我们上吧?!不然那老家伙要吃亏的!”双刀小子仍然隔空传声。
“绝对不行,徒儿,我们不是来救人的,我们有任务在身。”长剑老者的话绝无商量余地。
“哼,我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也比你们这群不知廉耻卖祖求荣的东西强一千倍万倍……”
“哈哈哈,你这老不死的奴才,土司府里的事还轮不上你来指手画脚,说东道西,土王是何等的威武英明,接受王封,总比那什么‘武威将军’要强吧?!老奴才,不要啰唆,速速受死吧!”
那官宰模样的人话音刚落,一位武者打扮的人徒手便飞身来到了场中央。
面对这位武者,“山羊胡”老者隐约记起,这是土司府的兵丁教头。
“山羊胡”老者看了一眼对面的武者,摇了摇头,表示不堪与之动手。
武者心头火起,犹然如此,我这个唐崖土司府的兵丁教头,虽然比不上象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那般有名气,但在西南一遍也是小有名声,调教的兵丁们也是威名远播,竟然被一个老朽瞧不起,还不堪动手?!
武者冷“哼”一声便飞身跃起,双掌便向“山羊胡”迎面攻来。
“山羊胡”老者的确有些本事,见对方攻来,也不退让,双手一旋,亦用双掌便对着武者双掌迎了上去。
“啪”的一声,四掌相击,声若夜晚的惊雷。
掌声响处,武者身体飘出去有两丈之多才落在地上,身体落地之后,趔趄了两三步。
“山羊胡”老者也硬生生向后退一步。
高手在民间。
落地的武者站稳之后,脸上有了惊骇之色。
武者一击之后显然知道来者真不是平庸之辈,他有了一丝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攻击第二招。
双刀小子一直双眼紧紧地盯着打斗场上,由于有火把照明,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想不到,这老家伙还有点‘三脚猫’功夫!”双刀小子轻声道。
“三脚猫功夫?!徒儿,这老者是个硬茬子呢,别看不上人家。”长剑老者在暗夜中横了一眼双刀小子。
也许是师徒,昼晚厮守,心意相连,双刀小子就像知道长剑老者横了他一眼一样,又说道:“老大,你的眼神我知道,我不会轻视任何人,但我只是想给自己一点信心。”
“师弟,难道你没有信心吗?”单铁戟青年心里有一丝冷笑泛起。
“单铁戟,我这叫做藐视和培植‘压倒一切的信心’,不像你莽莽撞撞的,临战前一点心理素质也不讲究!”双刀小子抢白。
“你们俩别杠了,注意隐藏好自己。”大刀中年的话有些严肃。
“师叔,是你徒弟他……”双刀小子还想争辩。
“那是你师兄,总是没大没小!”大刀中年的口气显得有些硬。
“哼,我师傅是老大,单铁戟他应该叫我……”
“好啦,徒儿,别争了,注意场上,别不当回事。”双刀小子还想争辩,长剑老者拦住了双刀小子的话。
此时,场上的武者经过片刻的犹豫之后,还是决定攻击第二招,因为,场面上的形势不容他不出手,即使是明知不敌对手,也得拼命出招,江湖之中,莫不如此。
就在武者第二招即将发动之时,“我来也!”随着一声大叫,一个身影手持一柄木杆铁头枪旋身来到场上,站在了武者身旁。
场上形势变成了二对一。
“山羊胡”老者见了,又是轻蔑地冷“哼”一声,全然没有把对方二人放在眼里。
上来的手持木杆铁头枪那人看来与武者非常亲蜜,也是唐崖土司府里的兵丁教头。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两眼一对,两人同时出招。
武者这次飞身而起,双掌向“山羊胡”的面门拍去,而“铁头枪”则是转动铁头枪攻向“山羊胡”老者的下三路。
上下两路同时攻击,任凭“山羊胡”本事高强恐怕也难躲避。
“来得好!”“山羊胡”老者轻喝一声,将身旋起,一只手向铁头枪抓去,另一只手迅即拍出一掌,将武者逼退,眨眼间,木杆铁头枪便已在“山羊胡”老者的手中,动作快捷无比,让场边的许多人看都没有看明白。
“咦,这家伙年纪已大,想不到身手却是这样的快捷!”双刀小子禁不住又轻声说道。
“你这小子,真正被老大惯得不成样子了,一口一个老家伙,人家是江湖义士!”大刀中年又轻喝道。
双刀小子没有理睬大刀中年的话,两眼继续看着场中。
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但场上的打斗丝毫没有受下雨的影响,武者被逼退之后,见“铁头枪”的木杆铁头枪被“山羊胡”老者抢夺下之后,不待身体落地,旋即第三招便攻了出去。
“铁头枪”的枪被“山羊胡”夺走,可以说这是奇耻大辱,“枪在人也在,枪失人也亡”,恐怕凡是持兵器的武林高手都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一旦兵器被敌方夺走,那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空着双手离开的,要走也可以,命得留下来。
“铁头枪”的木杆铁头枪瞬间被“山羊胡”老者夺走,这几乎就让“铁头枪”没有反应过来,要知道“铁头枪”可是从来没有这样丢过丑,多少次唐崖土司与金峒土司、峁洞土司、龙潭土司为了边界土地发生争斗时,“铁头枪”率领的土司枪兵总是冲锋在前,“铁头枪”更是手握木杆铁头枪骁勇无比,大有万军之中取上将人头之势,今天这是怎么啦?真是遇见鬼了!
“铁头枪”见武者没有丝毫停留便攻出了续招,知道武者这是为他“铁头枪”的面子而出险招的,那么还犹豫什么呢?
“铁头枪”虽然没有了铁头枪,但徒手攻击也不是“扁角色”,在练习枪法之时,徒手相搏也还是练习到了一定火候了的。
“铁头枪”徒手扑了出去,当然,他的这一“扑”完全不是没有招法,而是使用的大约与“相扑”差不多的招,他是想利用这一扑,将“山羊胡”老者一把抱住。
如果“铁头枪”抱住了“山羊胡”老者,那么“山羊胡”老者就施展不开手脚,就更别说躲避武者那续招了。
“铁头枪”的如意算盘打得好,不过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意。
“山羊胡”老者见“铁头枪”和着全身扑了过来,在他向武者拍出一掌之后,不待掌停,另一掌便向“铁头枪”拍了出去。
“铁头枪”失了兵器,原本就没想要活着离开,他的这一“扑”其实就是送命的招式。
“山羊胡”老者拍向“铁头枪”的那一掌,只用了七分劲道,他认为“铁头枪”是会知难而退的,哪里想到,“铁头枪”根本没有躲让……
“铁头枪”用胸脯硬生生接下了那一掌,他感觉他的内脏全被震碎了,他还来不及疼痛,一股热乎乎的液体从喉咙里喷涌而出……
“哇……”“铁头枪”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飞出去足有两丈来远,显然,“铁头枪”是活不成了。
武者在“山羊胡”老者拍掌相向自己之时,身子向旁边一飘,堪堪躲过了“山羊胡”老者的那一掌,但他没有想到,来帮助的同伴“铁头枪”却成了“山羊胡”老者的掌下之鬼。
“铁头枪”被几名兵丁抬出了场。
“山羊胡”老者见“铁头枪”被抬出场,叹了一口气道:“老夫生平从未杀人,想不到今天无意间……”
“山羊胡”老者的话还未说完,从场边接连飞身而出三人:一人手持一柄偃月刀,一人手持一把鱼杈,一人手持一根铁棒。
先前上场的武者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神情怔怔的。突见三人来到跟前,精神一振,来不及与上场的三人说话,率先又向“山羊胡”老者攻了出去。
刚上来的三人见武者攻了出去,没敢丝毫犹豫,一齐向“山羊胡”攻了过去。
“山羊胡”老者先前是以一敌二,现在则是以一敌四,而且敌方有三人还持有兵器,虽然三样兵器不是什么上等兵器,但只有中招,那都是非死即伤的。
说起兵器,西南这一片的土司当然包括唐崖土司,他们给兵丁们配备的兵器是没有什么先进兵器的,许多都是根据当地农人平常使用的耕地、狩猎、捕鱼等用具配备的,战时当兵器,闲时当农具,比如这鱼杈,平时就是用于唐崖河中捕鱼的。
在暗处伏着的长剑老者也暗暗地为“山羊胡”老者捏了一把汗,特别是双刀小子更是跃跃欲试,真想上场去帮“山羊胡”老者一把。
“山羊胡“老者见四人围攻上来,故然不敢懈怠,要知道对方是一定要置他于死地的。
“山羊胡”老者知道,四人围攻他,他是不能同时攻向四人的,必须各个击破,即使他的动作再快,一人同时攻四人,也是难勉有失的。
“山羊胡”老者吸取经验,必须先把持兵器三人的兵器夺下,夺下了他们的兵器,就是夺下了他们的锐气。
“三羊胡”老者避开攻上来的武者,飞身而起双手硬生生向鱼杈和铁棒抓过去……
这一抓让持鱼杈和铁棒的两人惊异不已,因为,他们两人根本没有想到,“山羊胡”老者会弃另两人不顾,而来抢夺他们两人的兵器。
两人的招式已经攻出,想立即撤出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想办法变招,但是变招这得有一定功夫,好在两人都是兵丁教头,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是当不了兵丁教头的。
两人几乎是同时变了招式,持鱼杈者手一旋,原本鱼杈尖锋是平着攻出去的,此时变成了尖锋立式;而持铁棒者要改变起来更加容易,因为铁棒才三尺六寸长,况且棒又易于变换,原本是挥舞着准备击打的,一变棒成了直捅而出。
“咦?!”“山羊胡”老者没想到,对方两人变招是如此之快,但他却是以不变应万变,双手随即一转,仍然抓向两件兵器。
转眼间,“山羊胡”老者已经将两件兵器抓在手上,但兵器是抓着了,对方两人却也是紧紧握住兵器不松手。
如果就这样僵持着,对于“山羊胡”老者来说是极危险的,因为他面对的是四人,武者和持偃月刀的虽然被他躲开,而人家是不会总是在一边看这个热闹的。
“山羊胡”老者见对方两人抓住兵器不松手,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运气将劲道往两件兵器上用去,随即将身飞起,视若对方为无物,用对方的兵器攻击对方。
“山羊胡”老者的这一招也是险招,且不说对方的武功高于他,若是对方二人的武功能够与他打成平手的话,他也就没有活路,因为他的身子离开了地面,而且兵器又还抓在别人手里。
“山羊胡”老者的这一招果然效果明显,对方两手感觉到压力山大,不得不撤手,向旁边躲开。
“山羊胡”老者岂容对手轻易躲避,随即便将两件兵器分向二人掷去。说是“掷”并不是将两件兵器还回对方,而是一种攻击。
两人没有想到“山羊胡”老者会立即“掷”出兵器攻击他们,已然来不及躲避,就是这一刹那间,两人均被兵器击中。
从抓兵器、飞身、掷出兵器,“山羊胡”老者的动作实在太过连接和迅猛,让武者和持偃月刀者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那两人已经倒了下去。
见那两人中招倒地,武者和持偃月刀者两人如同相约一般,向后飞身退了开去。
场边的兵丁一涌而出,将倒地的持鱼杈和持铁棒二人抬出了场。
“山羊胡”老者站在场上,向四周看了一眼,他感觉到此时他应该说点什么了。
“各位,唐崖土司不应该跟着吴三桂那贼……”
然而,他的话才刚刚出口,先前那位官宰模样的人手往空中一举,大声喊了一句:“放!”
围在场边的兵丁包括那位武者和持偃月刀者齐刷刷向后退出去约有五丈来远,但包围圈仍然没散,“山羊胡”老者也仍然被围在核心,只是他与对方的距离远了点。
雨,仍然不停地下着。
兵丁们刚刚退定,从场子四周突然射出漫天的箭来,几乎跟下着的雨一样密集。
“山羊胡”老者或许没有想到,对方会用这么密集的弓箭射杀他!
看着如此密集的箭雨,伏在暗处的长剑老者四人暗暗惊心,特别是双刀小子更是心下大骇,要是贸然出手,面对这么密集的箭矢,身上不被穿透那就除非你是仙人临凡。
“山羊胡”老者纵然武功高强,也是无法避开这些箭矢的,刚开始他还左避右避上避下避,后来他的身上不断地中箭,有的箭矢还射到他身体的要害处,随着不断地中箭受伤,他再也没有躲避之力。
“山羊胡”老者慢慢地倒在了箭雨之中……
可怜义薄云天的一位江湖义士,连姓名也没有留下就这样被万箭穿身而亡!
“山羊胡”老者倒地之后,那些射来的箭就慢慢地稀疏下来,直到完全停止。
场上突然间寂静下来,只有雨声和远处的惊雷之声……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官宰模样的人才让兵丁们走近“山羊胡”老者,待确定“山羊胡”老者死了之后,官宰模样的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官宰模样的人离开后,那些举着火把的兵丁也逐渐地离开了。
刚刚还打斗激烈的“荆南雄镇”牌坊外的场地上真正归于了平静……
“唉,可惜!”长剑老者轻叹一声,其他三人也都默然不语。过了片刻,又是双刀小子问道:“老大,我们怎么办?”
听了双刀小子的话,长剑老者沉吟片刻后说道:“过了今晚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但我们不能象刚才那位江湖义士那样,一味地去硬拼,不管我们的功夫如何,但凭地是挡不了别人的万箭齐发的。”
长剑老者的话让其他三人沉默下来。
是呀,唐崖上司的万箭齐发谁又能够抵挡得了呢?可是,时间又必须是今晚,那该如何下手?
见其他三人没有发表意见,长剑老者又说道:“我们再等等,说不一定机会就出现了。”
四人在暗处又潜伏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机会出现。
雨越下越大,天边的雷声也仍然一阵阵的,闪电时不时闪起。经过这场打斗,唐崖土司城似乎显得更加寂静,除了天边的雷声和着雨声外,好象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四人伏在暗处,身上的夜行衣早已被雨湿透了,但四人一点也没有受其影响。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双刀小子有些按捺不住:“老大,我们在等什么机会?”
双刀小子这一问,还真就提醒了大家:是呀,等的什么机会?
大刀中年或许早就心存疑惑了,只是鉴于自己的身份不便说出来而已,此时他双眼看着长剑老者。
“师弟,就你活多,等什么机会难道师伯不清楚吗?难道还要师伯单独给你说出来不成?”单铁戟青年又抢白双刀小子。
因为有闪电,长剑老者见大刀中年盯着自己,知道他也有疑惑。长剑老者没有理会单铁戟和双刀小子两人的抬杠。
“师弟,我是这样想的,待他们那些兵士散去之后,我们再上!”长剑老者也在暗黑中看着大刀中年。
“老大,那些兵士不是已经散了吗?”双刀小子抢着说道。
“徒儿,你不懂,那些举着火把的和在明处的兵士是散了,可是那些暗处的呢?要知道先前用箭射杀那位江湖义士的兵士在哪里?那么密集的箭矢,绝不止场上的这点兵士,恐怕藏在暗处的兵士多着呢?”长剑老者一边说一边看着“荆南雄镇”牌坊处。
“那我们?……”这回轮到单铁脊发问了。
“我想,他们射杀江湖义士的兵士们一定会在暗处呆一会儿,在他们想来,这位江湖义士一定还会有帮手,偌大的年纪不会一个人冒死而来的。”长剑老者又说道。
“老大,在我看来,今晚天气又差,现如今那些兵士又在暗处躲藏着,我们是不是……”
双刀小子的话还未说完,又被长剑老者打断:“徒儿,怎么又来啦?说了必须今晚!”
“可是……”双刀小子还想争辩。
“没有可是,我敢断定,再过个把时辰那些兵士一定会撤走的。”长剑老者口气肯定。
长剑老者的话说得十分有道理,其他人再也没有话说。
四人又静静地暗伏起来等着时间慢慢流逝。
一个时辰终于在等待中流逝而去。果然,“荆南雄镇”牌坊处有了异动,通过闪电的瞬间光芒看过去,大量的兵丁从隐蔽处走了出来,然后慢慢地离开了。
待兵丁们撤走,长剑老者轻喝一声:“走!”并率先向“荆南雄镇”牌坊处飞跃而去。
这一次,双刀小子没有赶在前面,但他仍然抢先于大刀中年和单铁戟青年,紧紧地跟在了长剑老者身后。
果然如长剑老者所料,他们一行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那些兵丁早已撤走,即使有巡夜的少许兵丁,在他们四人面前也如无人之境,因为凭着他们四人的武功,那些巡夜的兵丁是很难发现他们的。
他们四人直奔土司的后院而去,这是他们事先就确立好了的。
此时土司后院的灯火已经完全熄灭,四人从“荆南雄镇”牌坊处进去后,一切都显得悄然无声。
到了土司爷的寝房房上,四人有一个短暂的停留。
“我先下。”双刀小子比划了一下,迅即跃下屋檐。
双刀小子前脚刚动,单铁戟青年不甘落后后脚便跟了下去。
两人落地之后,左右前后窥探了一番,便靠近了一扇窗户。因为他们知道从大门进去是会惊醒土司爷的。
长剑老者见两位青年率先跃下了房屋,他向大刀中年打了一个“下”的手势后,随即也跃下了房屋。大刀中年也立即跟着下了房屋。
双刀小子和单铁戟青年轻轻推开了窗户,一先一后飞身进了土司爷的寝室。两手进到寝室里,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两人正准备向窗外示警的时候,长剑老者和大力中年也已经从窗户口飞身进到了房里。
长剑老者和大刀中年刚刚站稳,倏然一个人的笑声响了起来:“哈哈,果然死鬼老汉的后面还有援军,土王真是料事如神啦!”随着笑声,房间里一下子出现了许多灯火,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四人顿感紧张,要知道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土司老儿的寝室里早已有了防备,就连经验老道的长剑老者也没有预料到。
已经没有了退处,因为此时房间外面也已灯火通明,从窗户看出去,房间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要慌乱,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慌乱无益。”长剑老者用隔空传音告诉其他三人。
“老大,没有慌乱,这些乱臣贼子我还没有放在心上。”双刀小子到底年轻气盛,即使身处险境也没惊慌失措。
“不知土司爷在不在此,我有话说。”长剑老者没有理睬双刀小子的话,他向前一步高声问道。
房间里除了举着灯光的兵丁之外,没有人现身出来,包括刚才大笑说话之人。
“听你这老头的口音,不是我们施南之人,不知你们夜撞土司城有何贵干?”还是先前那个声音,但只仍闻其声未见其人。
“有何贵干?想必我们来的意图你们已经猜到,前些时候,江夏府代表朝庭派出使者已经来过你们这里,你们残杀了使者,一心一意要跟着吴三桂反贼反叛朝庭,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迷途知返,看在你们以往派出兵士东南征倭、西边平叛的功绩,朝庭继往不咎……”
不待长剑老者的话说完,那个声音又是冷笑着说道:“你这个老儿,别在这里卖你那些狗皮膏药了,我们土王王印已接,心意已定,这里山高路险,就凭你们四人,就凭你这厮的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就听你的吗!?反清复明,乃是英雄所为。”
长剑老者说那些话,原本也是不存一点希望的,土司既然杀了朝庭的使者,接受了吴三桂的“土王”封号,早已是铁了心的。他之所以说这些话,是想趁说话之机,将周围情势观察一番。
“好一个‘反清复明,英雄所为’!可是你们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吴三桂打着的幌子而已!”长剑老者边说边窥探着四周的情势。
其他三人似乎也明白长剑老者的良苦用心,也在暗暗地观察着。
“幌子,那是你们的幌子,我们接受的王印却是真的……”那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不过停顿的时间不长,便又继续说道:“现在已然明白,你们是朝廷派来的了,可见你们明人却做暗事,可惜你们的阴谋未有得逞,话不多说,快快放下你们的兵器投降吧,说不一定土王一高兴,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哼,投降?既然你们执迷不悟要当反贼,那就再无话说……”
“哈哈哈,执迷不悟的是你们,现在你们已走投无路。”长剑老者的话再次被打断。
说话的那人始终没有现身,这让长剑老者四人有些无从下手,如果对房中的那些兵丁动手,又显得没有气量和主次,毕竟那些兵丁只是附从。
长剑老者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刀中年、单铁戟青年和双刀小子,眼神示意三人此时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不然那说话的人不会现身,就这样僵持着,相互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是不起任何作用的,而且长久拖延下去,天一亮四人就真的一点脱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双刀小子好象从长剑老者的眼神中领会到了什么,他大声说道:“老大,不要与这些狗贼啰唆!”随着说话声,双刀小子旋即向房里边上举着灯火的两个兵丁攻击而去。
双刀小子的动作快捷迅猛,被他攻击的两名兵丁闷声倒在了地上。
“你们这些朝庭鹰犬,向兵士攻击算什么大丈夫所为!”随着一声大喊,从房间的边上飞身而出两名壮汉,一人手持双剑,一人手持长矛。
终于逼出人来了!
“这是你们逼的,早一点出来谁又会对兵士动手!”答话的仍然是双刀小子。双刀小子向两名兵丁出手时,早已手下留情,并没有下狠手。
双刀小子一边答话,一边就攻了出去。
“师弟,留一个给我……”单铁戟青年见双刀小子攻了出去,怎甘落后,便也攻击而出。
双刀小子见单铁戟青年攻击,他原是双刀分向攻击两人的,此时他放开长矛壮汉,收手专攻双剑壮汉。
双剑壮汉见双刀小子向自己攻来,不敢马虎,因为他不知道这双刀小子的功夫到底如何。
左来右挡,双刀小子与双剑壮汉打在了一起。
长矛壮汉见单铁戟青年攻击自己,同样不敢马虎,手持长矛便开始接招。
四人在房间的空挡处你来我往,招式迭出,打斗犹酣,只可惜房间虽然不小,但仍然影响了双方的发挥。
双方的招式有时使到一半由于受空间限制便不得不收住后半招,总之,双方都不能放开酣畅淋漓地把自己所学的武功全使出来。
特别感觉难受的又是双刀小子,也许他是在大空间里练习惯了的,面对窄小的打斗空间,使他的武功大打了折扣。
双刀小子与双剑壮汉过了不过上十招,双刀小子便落了下风。
双剑壮汉见双刀小子落了下风,将一把双剑使得得心应手,有好几次他的双剑就险些刺中了双刀小子。好在双刀小子机敏灵话,几次都堪堪地躲过了对方的剑招。
见双刀小子身处下风,长剑老者暗暗着急,不过,长剑老者也看出了双刀小子的问题所在,主要是空间狭小让双刀小子无法全部施展开自己的所学,对于自己的徒弟,其功底他是十分了解的。
长剑老者知道,要改变双刀小子的处境只有去更大的空间里打斗,那么更大的空间只有去房屋外面,在这个房间里是无法拓展空间的。
长剑老者正想提醒双刀小子边打边撤出房间去外面时,聪明的双刀小子似乎已经明白过来,要改变自己身处下风的处境只有去房间外面。
双刀小子边应招边退向了窗户边上,他双刀猛地攻出一招将双剑壮汉逼退两步之后,他一旋身从窗户口团身跃了出去。
长剑老者见双刀小子飞身出了房间,嘴里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因为他知道凭双刀小子的武功是能够打败双剑壮汉的,这一点,长剑老者刚才从双剑壮汉使出的招式中已经看出了端倪。
单铁戟青年与长矛壮汉的互攻,恰恰与双刀小子两人的情况相反,单铁戟青年的单铁戟使得是虎虎生风,长矛壮汉的长矛由于是较长的兵器让他格外难受,有时连长矛都无法轮圆。
单铁戟青年见自己在兵器上占了先机,心下格外受用,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松懈,因为他明白今晚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懈怠说不定就是四个人的灾难。
单铁戟青年见对方因空间限制受了束缚,在过了几招之后,单铁戟青年寻了一个机会,左手将对方的长矛一手抓住,右手持铁戟顺着长矛杆柄向对方顺滑攻去,这一招让对方不得不松开握住长矛的手,因为,如果不松手,自己的双手将被铁戟削成两截。
单铁戟青年见对方的手一松,顺势举起铁戟向对方的头顶击去,这一击是置对方于死地,如果击中,对方的头颅就将被一破两开……
就在单铁戟青年起势一攻之时,正在一旁密切关注着他们两人打斗的大刀壮年会声喝道:“徒儿,不可害人性命!”
单铁戟青年听见大刀壮年的喊声,已经来不及收手,他只得顺势一偏,铁戟从长矛壮汉的头颅左边顺势击下,将长矛壮汉的左手膀子硬生生切断。
长矛壮汉大叫一声向后倒去,钻心的疼痛让他昏了过去……
单铁戟将长矛壮汉击伤,得意地收回铁戟,将铁戟上的血迹用手擦了擦。待他擦试完毕,见房间里没有其他的打斗声:“师傅,师弟他们……”
大刀壮年向窗外看了一眼,没有回答。
单铁戟青年向窗外看了一眼,窗外传来了一阵阵的打斗声。
此时,有兵丁来将长矛壮汉抬走了,又另外上来一名兵丁将长矛壮汉的掉在地上血乎乎的左臂捡起拿走了。
待这一切完毕,单铁戟青年看了看四周,然后对大刀壮年说道:“师傅,我们出去,师弟在外面……”
“出去?恐怕你是出不去的。”单铁戟青年的话被打断,随着话声一名彪形大汉手持短柄铁爷走了出来。
“徒儿,你过来……”大刀中年见彪形大虎手持短柄铁爷,短兵器对短兵器,单铁戟青年在兵器上与对方是对等的。他担心单铁戟青年经验短缺吃亏,而且他还想到,刚才单铁戟青年与长矛壮汉过招,这彪形大汉躲在一边肯定看了个清清楚楚,由此想来,彪形大汉没有胜的把握是不会轻易上场的。
大刀中年想让单铁戟让过此人,让自己去对付这个彪形大汉,可是大刀中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单铁戟青年早已手持单铁戟攻向了彪形大汉。
大刀中年的想法也是长剑老者的想法,两人对望一眼,忧虑之色溢于言表,然而长剑老者也在担心着房间外面的双刀小子,长剑老者轻声对大刀中年说道:“师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那徒儿在外面,我想去照应着。”
“师兄,今晚已然凶险至极,看这情势,我们恐难达到目的了!”大刀中年忧戚地说道。
“不,师弟,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是不尽如人意!”长剑老者边说边向窗户外看了一眼。
“师兄,待我们了结了这个,也一齐出来。”大刀中年边说边看了一眼场上。
长剑老者不再说话,转身从窗户口飞身到了外面。
而此时,双刀小子与双剑壮汉的打斗正是到了关键时刻,双刀小子到了外面的场地上,双刀招式使出来让对方应付起来与在房间内截然不同,没有过上几招,打斗情势陡然急转,双刀小子已然判若两人,双刀使得虎虎生风,让使双剑的壮汉顿生怯意。
说来也是有趣,三国演义中刘备使的也是双剑,但刘备并不是凭双剑定夺天下,而是凭着叫常人看来都很勉强的“眼泪”而得蜀,或许使双剑的壮汉想着用双剑拼一番天下,哪知道,他的这个双剑遇着了双刀小子。
“啊……”使双剑的壮汉大叫一声,随着这个叫声,双剑壮汉早已双剑弃地,身中两刀倒地。
双刀小子打败了双剑壮汉,随即抽身稳稳地站在场中。而此时,长剑老者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老大……”双刀小子的叫声里透着一丝欣喜。
“徒儿,我们……”长剑老者的话还没有说完,蓦地,两条黑影来到了身边。
两条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大刀中年和单铁戟青年。
“房间里面的都解决了,师弟?”长剑老者问道。
“刚才那位已经了结,师兄。”大刀中年回道。
四人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哪容得他们有交流的时间,忽然间,四周的火把增加许多,跟先前在“荆南雄镇”牌坊处是一模一样。
亮光照着,四人虽然穿的是夜行衣,可这时的夜行衣已经被挑破,显得有些破烂。
“哈哈哈……”笑声有些碜人,但好像还是先前的笑声。
长剑老者和大刀中年忽然间觉得有些芒背冷风,这种笑声证明这一切好像都在土司府的掌握之中。
不过双刀小子和单铁戟青年与长剑老者和大刀中年感觉却不一样,或许两人是年轻不更事,杀伐正浓,对正义充盈着满满的希望,不诛忘祖忘典之贼誓不回还。
“哈哈哈,”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双刀小子也突然发出了笑声,他觉得此时即使再是艰难,也不可缺了天朝人的风范,真是初生牛犊哪会惧险:“唐崖土司一直为天朝股纮,征叛贼,讨逆军,而这次吴贼一张擦屁股的纸就让你们这样死心蹋地,足见鼠目寸光……”
“哈哈哈……,你这乳嗅未干的小子,轮不着你来说话。什么天朝?灭我明朝,轻我汉帮夷族,人分红蓝黄白镶,依旗定规,我们今无话说”
那人话刚完毕,一人手持一纸黄绢,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也不看长剑老者四人,更不看周围举着火把的兵丁们,而是照着一纸黄绢念了起来: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隆恩天下、泽赐国本,清妖入土中原,荒我绵宗社稷,本吴氏三桂字长伯又月所,辽东人氏天赐而来,取明武科举人。先期假寐妖府,待机而发,光我大明,虽至作夜寐,实则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今决承祧衍庆、端在重启,付托至重西南诸王……”
“放什么臭屁?土司老儿肯定就是被你们这帮臭逼傻呆给糊弄的,让我废了你这白痴!”双刀小子不容分说,飞身向手持黄绢之人直攻过去。
手持黄绢者似乎早有准备,见双刀小子攻过来,嘴角微笑轻启:“来得好!”
就在双刀小子的攻击近身的一刹那,手持黄绢者将黄绢在空中一挥,一抹烟雾便出……
“遭……”长剑老者一个字刚刚出口,随即便剑随手出攻了过去,只可惜,长剑老者还是慢了一步,双刀小子已然中招,双刀坠落地下,身体僵硬地站着。
手持黄绢者见长剑老者攻了过来,又是一丝轻笑,黄绢再展,又是一抹烟雾喷出……长剑老者有了准备,或许是有了准备但准备不足,他屏住了呼吸,让长剑刺入了手持黄绢者的胸膛,但让长剑老者没有想到的是,那抹烟雾不论你呼不呼吸都会中招,长剑在刺入黄绢者胸膛时,长剑老者也如花落般飘落地上。
这一切都似乎发生得太快,让大刀中年和单铁戟青年没有任何的准备,就在他们师徒俩准备发起攻击时,那发出“哈哈哈”笑声之人已然发出“万箭齐射”的指令……
时间愰然而过,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即清雍正十三年,公元1735年,唐崖土司改土归流,唐崖土司城被付之一炬,大火引红了唐崖河,唐崖土司城中的官家人全部被外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