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崖至活龙坪的官道上飞驰着唐崖土司城府土司爷覃鼎率领的一行骑着快马的人!
就在几天前,唐崖土司城府衙处出现了两则告示,一则是“川地樊龙樊虎,不思报效天恩,起兵作乱,我府秉持天朝恩赐,承接圣旨,代天朝用兵镇逆平叛,现召募精勇以擂决胜,恳府内府外勇武之士一决高下,组成天朝神武唐崖决死精壮之平叛之伍,入川镇逆……。”二则是:“唐崖土司府承接天朝圣旨入川平逆,据悉叛逆凶恶强狠,且兵械精良,为万无一失特向土司府内府外征集械宝良器,凡献器械宝物者,免土司府赋税一年……”
经过几天的设擂比武,精壮勇士已召募的差不多了,但让土司爷覃鼎大伤脑筋的是征集兵械却没有什么进展。一件器械便可免除赋税一年,虽然是一件美事但不管是宝刀宝剑还是优良器械,民间哪里又有许多呢?许多看了这则告示的人,都只能是摇摇头叹口气而已。
作为唐崖土司府主,覃鼎也常为自己没有能致胜的兵器懊脑,如三国吕布的方天画戟,张飞的丈八蛇茅,关羽的大刀、刘备的的双剑,典韦的双戟之类等等。
说起兵器,西南这一片的土司当然包括唐崖土司,他们给兵丁们配备的兵器是没有什么先进兵器的,许多都是根据当地农人平常使用的耕地、狩猎、捕鱼等用具配备的,战时当兵器,闲时当农具,比如鱼杈,弯刀,砍刀等,虽然唐崖土司在铠甲等方面强于其他土司,但真正能够一招致敌的兵器也还没有。
发布第二则告示,覃鼎的想法就是征集藏于民间的良械宝械,所谓良器藏民间,而特别想的是征集一件比如绝世剑、绝世茅、绝世戟,最好是手握此兵器战无不胜的那种。
告示发出去了,但没有良器现身,覃鼎的心情每天都处在烦燥之中。
也就在覃鼎心情不爽的时候,玄武寺的住持方丈青聪口喧佛号来到了土司府衙。
青聪方丈步履沉稳,见了土司爷覃鼎,还未得到入座的邀请,见覃鼎脸色阴沉,眉目不展,双手合什说道:“土司老爷,你是不是在为征集兵器烦恼不堪?征集兵器不是征集雨伞,我们这里雨季多水,征集雨伞能工巧匠很多,定会层出不穷,可兵器不一样了,兵器者,凶杀也。土司老爷,你就不要心烦气躁了,老讷有一件兵器送你,这件兵器定会让土司老爷心情好转!”
覃鼎听青聪方丈要送一件兵器给自己,也没想是什么兵器,但无论如何,官庙的兵器定然不凡。覃鼎心情陡转,脸露喜气道:“方丈大师这真是敢情好,我这些天正为征集兵器烦闷呢,不知方丈大师要送什么兵器与本府!?”
青聪方丈又是口喧佛号,缓缓说道:“这件兵器是一把宝剑,叫做‘水月剑’,不过——”青聪方丈停顿了一下。
覃鼎眼睛生辉,但见青聪方丈双手空空,并没有带着什么宝剑,心中又生疑惑。
青聪方丈见覃鼎情绪起落。立即接着说道:“阿弥托佛,土司老爷,这‘水月剑’不是普通的长剑,定会助你入川平逆,并获取功劳,只是要得到它,土司老爷还得辛苦一趟,不仅你要辛苦,你还得带着你的左右臂膀,需他们陪你去取才行。这‘水月剑’就在活龙坪的豺狗洞之中。”
玄武寺是唐崖土司府的官寺,青聪方丈曾几度化解了土司间的杀伐纷争,忧虑民间疾苦,希望世间平安详和,乃得道高僧,断然不会行诓骗之事的。但当覃鼎听说宝剑在活龙坪豺狗洞之中,心中还是有了一丝犹豫,堂堂土司府主难道为了一柄宝剑需要自己去亲力亲为寻取吗?
“方丈大师,我立即派人去取来!”
“阿弥托佛,土司老爷,这得你自己去取,别人取代不得! 那个山洞,深不知底,岔洞极多,险象重迭,要记住,那‘水月剑’就藏在一个岔洞之中,进去后,只能一直往左走,遇见一池清水后,就到了!山洞之中,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
“方丈大师,此话怎讲?”
“阿弥托佛,天机玄妙,不敢多说,待土司爷取回宝剑后,我再告诉‘水月剑’的来历!”青聪方丈说完便与覃鼎告辞。
覃鼎本想问问仔细,为什么非得自己去取?还要带左右臂膀?但见青聪方丈起身告辞,毕竟俗界与佛界不同,覃鼎只得罢了。
青聪方丈离开后,覃鼎立即将府宰覃乙山叫了来。
士司府宰在土司府中的职位相当于朝庭的宰相职位,这个职位相当重要,是因为土司爷是世袭制,不管上任土司爷如何聪明睿智勇武过人,一旦死后,下一任土司爷便是儿子接替,如果儿子遗传了优秀品质还好,要是儿子傻不瓜叽如呆鸟一只那就得全部指靠土司府宰了。所以坊间便有“唐崖土司府,府宰半边主”的说法。
覃乙山中等身材,盘子脸,眉毛浓厚,下嘴唇比上嘴唇厚一点,下巴圆润。见了覃鼎,行过土司职礼,便问道:“土司爷有何吩咐?”
覃鼎便将青聪方丈献宝剑之事和盘托出。
“土司爷,这青聪方丈不会是无中生有吧?!”
“府宰大人,此事不宜多论,方丈大师是何等人物,他会无中生有!?”
覃鼎斜了一眼覃乙山。
“土司爷,我们这哒土司林立,相互你攻我伐,尔虞我诈,事事我不问个为什么心中总有不安呐,再说平时也没听说玄武寺中有什么良弓宝刀什么的,青聪方丈说的这‘水月剑’也从未听人提起过!”覃乙山把心中所惑说了出来。
“府宰大人,方丈大师仍可信之人,把兵丁教头洪拳师叫上,我们今天便赶往活龙坪!”
收拾停当,覃鼎便带着覃乙山和洪拳师等十来个随从出发了。
覃鼎身高八尺有余,拿现在来说是一个高个子男人,他身居土司府中,面色白皙,五官匀称,地阔天方,虽貌比不上潘安,但魁伟勇武,是个标准的英武形象。他所率的随从也是经过挑选的,个个身手不凡不说,且英武精壮,走在唐崖至活龙坪的官道上,吸引了许多行人驻足观看,特别是那些正在茶园里采茶的靓丽土家、苗家姑娘更是翘首,怀春的姑烺心们往心驰,浮想连连。
待到天色黄昏,覃鼎一行便赶到了活龙坪。在官栈用过晚饭,覃乙山见覃鼎有些疲劳便秉道:“土司爷,今天整天骑马爬涉,好好歇息一晚,明晨我们便去豺狗洞。”
“不,府宰大人,洞中没有白天黑昼之分,我们今晚便去。”覃鼎知道,入川征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宜为了一把宝剑浪费太多时间。
覃乙山暗生佩服,便让洪拳师准备好火烛、火把和绳索,应该说一切都准备妥当,覃鼎问道:“最重要的准备没?”
“最重要的是……?”听了覃鼎的问话,覃乙山毕竟是府宰,马上回答:“敬洞神的香焟纸烛也准备好了,还找了一名叫谭仁国的向导带我们去豺狗洞。”
“嗯,那就好,山川有灵,宋神宗用三牲八香开了梅山,我们进洞也得敬敬洞神。”覃鼎的口气很威严。
一行人边走边聊,覃鼎问洪拳师找的当地向导:“谭仁国,你知道豺狗洞吗?”
谭仁国回答道:“知道,但我们只到洞口去过,据老辈人说,这个山洞里有妖怪。周边的人都很害怕,据我所知,这洞里还没有人进去过!”
“有妖怪?不可能吧?!”洪拳师声调有些变腔。
“我们也只是听人说,没有见到过妖怪,洞里到底有没有妖怪,谁也不清楚!”谭仁国说道。
“那洞口离路边有多远?”覃鼎暗自硒笑,没人进去过,这才是藏宝之所。
“那豺狗洞在马池河边,离河边有不到三十丈远。”谭仁国回答道。
“洞口陡俏不?”覃鼎想想又进一步问道。
“有点悬,不过,爬得上去,只是要费些力气!”谭仁国说道。
“费力气算不得什么,你看看我们个个气壮如牛,不敢说爬悬陡如履平地,但只要不是万丈绝壁怕也难不住我们。”洪拳师毕竟是“练家子”,身上健壮的肌肉透过衣服也隐约可见。
“土司老爷身边的人当然都是个个顶尖,土司老爷更是威武雄壮。”听了这个话,覃乙山看了一眼洪拳师,那意思很明显,这个向导请对了人。
谭仁国想在土司爷面前表现一番,加深土司爷对他的印象。接着又给众人讲了一个关于豺狗洞的传说。
活龙坪背山面前看去,右边的山叫马鞍山,左边的山叫春天坪,两山相对,夹着很大的一片开阔峡谷,开阔峡谷内生活着土家、苗家人,因为有南木河,岸边良田千倾,土地肥沃。谭仁国说,活龙坪在以前年年都要下冰雹,打坏了周边许多的瓦房和庄稼,损失不小。或许上天自有定数。就在某一天,一位猎人到南木河边猎狩野免,追赶一只野兔来到了豺狗洞口,突然空中与云密布,燥热非常。
猎人知道又要下冰雹了。他便躲到了豺狗洞旁。蓦然间,猎人却见一团白色的雾气从洞中涌出,白雾中裹挟着一张四方桌和一把椅子来到豺狗洞口。桌上放着一碗汤圆和一双筷子。之后,白雾里走出来一位白胡子老者,坐了下来。
猎人以为是自己见着了什么神仙,哪知那白胡老者坐下后,拿起筷子夹起碗中的汤圆,向左边空中扔了起来,刹时间,左边冰雹骤起;老者又夹起汤圆向右边空中一扔,右边即下起了冰雹;向对面一扔,对面的田野山庄即下起了冰雹。
猎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有些不知所措,老者继续夹起汤圆左右前后乱扔,那冰雹越下越大,猎人面前的冰雹颗粒也越来越大,连身边的树叶都被冰雹打落在了地下。猎人心中想到:怪不得,活龙坪这里总是爱下冰雹,原来是这里有妖人作怪。
猎人恨得牙痒痒,于是拉弓搭箭,对准白雾中的老者“嗖”地就是一箭射去。猎人满弓强射,由于恨意,使了全身力气。老者瞬间中箭向后倒去,立时白雾散尽,四方桌和椅子也消失了,天空中的乌云散去,太阳出来了,冰雹也没有了。
猎人到山洞洞口查看,什么也没有。从此,活龙坪便很少下冰雹了。
谭仁国讲完传说故事,覃鼎笑了笑,说道:“.看来这豺狗洞中说不定真有妖怪,我们这次取剑需得注意些!”
一行人听着山洞传说,很快就到了山洞下的南木河。
“山洞中我还是不去了,我们当地人都很忌讳,我在外面等你们!”或许谭仁国的确对豺狗洞的传说心存疑虑。
覃乙山透过火把的光亮偷瞄了一眼覃鼎。
对于一个山民不去洞里,覃鼎能够理解,或许谭仁国的家里还有老人和小孩,如果出了意外,那全家也就没了生路。
覃鼎答应了谭仁国不进洞的要求。不过,覃鼎让覃乙山留下两名随从守在了洞口。
覃鼎、覃乙山和洪拳师等一行人举着火把拿着火烛向洞口爬去。
谭仁国望着覃鼎这一行人的背影感叹:“真是不可理喻,这些人乘夜晚无缘无故去钻山洞,真是有些神经!”当然,洪拳师去找到向导谭仁国时,并没有说明去到豺狗洞里原因,只说了土司爷覃鼎出于好奇要去洞里。
洪拳师带着其他随从首先爬上了洞口。
覃鼎自己举着一把火把,他不愿别人照顾自己,就在唐崖出发时,土司夫人田雪竹拉着覃鼎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山洞里漆黑一团,自己一定要举着一个火把,好好去,也要好好地回来,至于青聪大师说的宝剑能不能寻到,也不要勉强。即使没有宝剑,我唐崖土司也定能完成天朝给予唐崖的入川平叛的圣意。
覃乙山也举着一个火把,紧紧跟着覃鼎,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保护土司爷覃鼎,不是取不取得了宝剑。寻取宝剑是土司爷的事,保证覃鼎的安全才是他的头等大事。
洪拳师心中也很明白,保护土司爷的安全是府宰覃乙山的事,自己的任务是按照土司爷覃鼎的旨意取得宝剑,当然对于保护土司爷的安全是含覃乙山在内的第一要务。
到了洞口,覃鼎让覃乙山、洪拳师取出香焟纸烛。他找到一个合适之位,把纸放好后,取用火链点上了四双八烛,再点燃一柱三香共二十四柱高香后,将纸燃烧,行三叩三拜之礼,口中念着:日月交替刚才黑,洞中里面无日月,进洞求剑天子恩,仙剑归我不见血,一朝平得叛逆事,四海归一杀尽贼。完毕后依次让覃乙山、洪拳师等一众随从学着行礼。
这一切做完,覃鼎望着洞门口轻声说道:“我们进去吧!”
洪拳师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他的后面有三个随从,接着便是覃鼎和覃乙山,最后面又是几名随从。
覃鼎说道:“洪教头,记着向左走。”
洪拳师举着火把在前亦步亦趋,弓身前行。这个豺狗洞洞口不是很大,但进洞之后,便让人觉着这个古老的洞穴,幽深静谧,除了偶尔能听见一两声滴水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众人跟着洪拳师,走了不到十丈,便出现三个岔洞。洪拳师按照覃鼎说的,走进左边的岔洞。又走了不到五丈,便见大小钟乳石堵住了去路,只有左边一条缝勉强能让人侧身而过。一行人走过钟乳石,便又见两条宽阔的通道,又往左边的通道走了大约百十丈,便突现一地下广场,长约三百来丈,宽约两百来丈。中间一根硕大的钟乳石,如一位顶天立地的将军。一行人不自觉地围着钟乳石转了一圈,覃鼎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根石柱,恐怕要上百人才能围抱。”
“土司爷,这不是石柱,它是钟乳石,是上面洞壁滴下来的水中含有的水沉沉淀起来的。”覃乙山笑着说道。
“府宰大人,你说不是石柱,又说是钟乳石,它不是石头又是什么呢?”覃鼎说得每个人都笑了起来。
一行人沿着这个地下广场的左边,又钻进了一个岔洞,这个岔洞不足人高,显得幽幽深深,看去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处,仿佛如妖魔张开的口一般,弯弯曲曲,曲曲折折,众人只得慢慢爬行,洞壁上的潮泥沾满了他一身,这让覃鼎觉得很苦。据说覃鼎在两岁的时候,侍候他的姆妈没给他穿戴围蔸,一粒汤饭污在了衣服上,他大哭大闹着要去洗澡并换了全身衣服后再围上围蔸后再才吃饭。
或许覃鼎的讲究是与生俱来的。
一行人在洞中爬行了大约一百五十余丈,洞忽又霍然开朗起来,变得如同厅堂一般。但见诸多硕大的钟乳石有的悬空,有的上下相连,特别是一处石瀑更是引人注意,覃鼎走了过去,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说道:“这瀑布该不会不是石头的吧?!”一句话又引得众人笑了起来。
洪拳师在前引路,进洞之后,刚开始或许还能粗略地估计一下走了多少路程,每过一处,大约有多少丈距离。自爬行过后进入厅堂,洪拳师便也不太记得清楚了。除了火把、火烛的光亮照见处之外,其它的全是漆黑如墨一片。不知又走了多少时间,前方传来声若震雷的轰轰水声。
“洪拳师,小心一点,听响声前面象是阴河!”覃鼎随时都在保持警惕。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轰轰的声响越来越近,迎着轰轰的声响走了一会儿,这声响便被踩在了脚下。
覃乙山提醒众人道:“这条阴河在下面,脚要踩稳后再移动,小心掉到阴河里,掉进了阴河,你纵然有一身的本事也是没有用的!”
走过阴河,前面骇然又是一片让人惊呆的景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如海珊瑚状一片黑色的石花。
洪拳师手中的火把亮光照不到石花的尽头。石花长满了山洞,让众人几乎无法伸脚。但是,覃鼎透过火把光亮发现,这一片石花之中还是仿佛在很久以前被人踩踏过,虽然踩踏的痕迹不明显,但石花中有的地方可以隐隐看出来。
跟在洪拳师身后的随从随手采了几根如筷子粗般的条状石花,“咦?石花中心是空的!”随从掰弄着手里的石花。覃鼎从随从种拿过石花看了又看,赞叹不已。
洪拳师在前踩得石花如冰凌般脆响。
覃鼎轻轻地叹道:“真是可惜,多好看的石花,被我们踩坏了!”
又大约走了约一炷香的功夫,走在前面的洪拳师突然“哇一一”地大叫了一声,原都在盯着脚下走路的众人都停下来向前看去,凡是火把亮光能够照见的地方,如同晶莹的冰凌一般发亮,先前黑色的石花突然间都变成了雪白的石花,这些石花在火把光的映照下都在闪闪发亮,前面的洞穴一片晶莹雪白,煞是壮观!众人惊呆了,都站在了原地,这里仿佛不是洞穴,是雪的世界,是洁的世界,一尘不染。众人都这样站着,这洁白的世界仿佛把人的心灵也洁白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蹲下身去轻轻地抚摸这白里透亮的石花;有人好象在面对这洁白的世界祈祷什么……许是土司老爷,经历的事情故然多些,覃鼎道:“这些石花乃世间绝品,让人着魔不忍离开,但我们不能忘了我们是来寻宝剑的,不得在这里长留。”
开满石花的一段洞穴走完,一股湿润的风向他们扑面而来,前方黑暗处传来隐隐的滴水声。
“是不是快要到了?”听到流水声,覃鼎问道。
走在前面的洪拳师举着火把向前方照了一下,前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前面看不清楚?”洪拳师好象是在回答覃鼎的话,又好象是在告诉众人。
流水声越来越清晰,一行人大约又走了片刻时辰,前面出现了一潭清水。
“大约就是这个地方了!”一行人围着这个水潭站着,覃鼎说道。
火把的亮光照在水潭里,水面上似乎有一层薄雾。水潭不知有多深。在火把的引照下,水潭里有一片模糊的倒影。
众人再往水潭的四周看去,只见水潭的左边一条小溪流正往水潭里流着潺潺的水。在水注入水潭处,隐隐然有一截约六尺长围圆粗约二尺七、八寸左右的木头插在水里,没入水里的木头在火把照耀下,似乎在水中左右晃动。水潭从表面看不知有多深,火把的光照不见水潭深处,只是因为有了这根木头想来水潭不会深不见底。
众人在水潭四周开始搜寻,但搜寻了几次都没有发现青聪方丈大师所说的“水月剑”。
“难道不是这个水潭!?”覃鼎询问众人道。
“土司爷,别急,我们再仔细看看吧!”洪拳师说道。
洪拳师又围着水潭走了一圈。他拿过另一随从的火把,便双手举着火把把洞的四壁又仔细地搜寻了一遍,但仍然没有发现“水月剑”的踪迹。
洪拳师站着想了想,再次举着双火把来到水潭边上,他蹲下身,把一只火把还给那位随从,用一只手举着自己原来的火把,一只手向水潭中伸去在水里轻轻地搅动了一下,水潭里起了一阵小小的波纹,波纹一圈一圈地向小溪入潭处荡去,那没入水的木头似乎更加摇晃得厉害。
覃鼎在潭边站着观看,他深信按照青聪方丈说的,就应该是这里。
洪拳师站起来,向木头望去。覃鼎和众人一直都在关注着洪拳师。见洪拳师向木头望去,也一齐随着他的目光向木头处望去。
覃鼎不再看那木头,而是掉头向小溪流深处望去,见这股水流从一条岩缝中流出来。只不过经过一段距离后,看起来象小溪的流水。
覃鼎心想:这山洞中有木头,这木头从何处而来?虽然大自然有许多现象让人无法理喻,但按常理,这根木头有些古怪。
覃鼎再次看向木头时便对洪拳师说道:“洪教头,这根木头来历有些古怪!”作为土司爷的他,心思缜密,据他对那根木头的观察,好像是从洞外搬进来的。
“这木头有些古怪?”洪拳师问道。
洪拳师把火把交给覃乙山:“我下到水里去看看!”
“洪教头,你别!这水不知有多深?再说这水里有什么怪物没有也不清楚!”旁边随从立即表示反对。
覃鼎靠近洪拳师:“洪教头,你……”他想表示反对,可又实在想得到“水月剑”,顿了一下,“那要小心些!”
洪拳师理解土司爷覃鼎的心情,他说道:“不要紧,我可是唐崖河边长大的,这个水潭恐怕还不在话下!要是水潭中有什么怪物的话,我还巴不得呢,捉了水怪好给土司爷您当坐骑!”
洪拳师脱去外衣,露出健硕的肌肉,一跃入了水中。毕竟是在唐崖河边长大的,见过风浪,他只一个派水(自由泳)就到了木头处。
洪拳师双手抱住木头,用力向上提,但木头纹丝不动。洪拳师只得潜入水中,他顺着木头摸下去,这根木头似乎是镶嵌在水底的一块大石头中。
洪拳师摸索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他只得又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后,又潜入水中去继续摸索。
洪拳师在水底,感觉水越来越冷,本来,这洞中的水是冬暖夏冷,这初夏时节要比地面上的水浸凉多了。见又没有新的发现,加上水中虽然有火把在水面上照着,但仍漆黑一团,他又只好浮出到水面上来。
洪拳师两次入水仍没有发现“水月剑”的踪影,他游到水潭边上得岸来。
洪拳师此时冷得牙齿打颤,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没、没有发、发现‘水月、月剑’!”
见洪拳师冷得打颤,连说话也断断续续。有人提出了疑问:“这‘水月剑’是不是藏在这个水潭?!”
“应该是,我觉得那根木头有些蹊跷,它好象是插进了水底的那块大石头中。”不待覃鼎发话,洪拳师说话间上下牙齿仍然打颤不已。
覃鼎有些焦燥,不知道说什么好。
覃鼎想起了青聪方丈的话。
“这样,所有的随从听着,我们都把火把拨亮一些,全部靠近水面,尽量把水潭照得能见度大点。我与洪教头下水去,把那木头拨上来。”
两人按照在岸上商量的,一齐下到水里,一齐用力。哪知还没有怎么用力,那根木头就被拨了出来。这让岸上人有些蒙。这是怎么回事?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根木头弄到岸上,众人急急围拢过来。
覃鼎蹲下身去仔细瞧起这根木头,他查看了木头两头后,又敲了敲,木头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木头就是一根木头,好像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不过,覃鼎此时心里确定:这根木头是洞外搬进来,但他没有说出来。
覃鼎见木头没有异常,转过头向刚才拨出木头的水潭处望去,只见那里还在不断向水面上冒气泡上来。
把木头弄上岸后,毕竟没有获得宝剑,洪拳师一人迅即又一头扎进水里。
他在水潭里摸索着,毫无所获。
只得浮上水面。
本来按照覃乙山的想法,另外派人下水里寻一番,覃乙山还未说出自己的想法,覃鼎便看看他说道:“府宰大人,快脱掉衣服,我和你还是洪拳师我们三人下去。”
洪拳师立即应道:“好!”
覃乙山则犹豫着,如果真有宝剑,谁下去都可以取来!
“土司老爷,这潭里真有‘水月剑’?”覃乙山的疑惑很大,当来的时候他就质疑过青聪大师所说。
“洞中水是有点冷,没事,我能下去,你也应该能行。”覃鼎威而不怒。
覃乙山是府宰,响鼓不用重捶。
覃鼎、覃乙山、洪拳师一齐扎进了水潭中。
三人跳入了水潭,岸边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为了这把“水月剑”可是把唐崖的重要人物都压了上去。
三人钻进了水里,水面上荡起一阵阵的涟漪。不时有气泡从水里冒出来。
不一会儿,只见覃鼎从水里冒出头来,口里喷出一大口水,兴奋地说道:“我的手脚被吸引,我身体被绊了一下。”说完还用手指了指刚拨出木头的水下,立即一下又钻进了水里。接着,只见覃乙山和洪拳师也冒出头来换了口气后又钻进了水里。
水面上有了短暂的宁静,只有阵阵涟漪和不时从水里冒出的气泡。
岸上的人都很兴奋,但都屏住呼吸没有说话,都有期待的目光盯着水潭里。
岸上人手里举着的火把、火烛亮光一闪一闪地。整个山洞里一片静谧,连小溪流的流水声似乎也在衬托着洞里的这份静谧。
不一会儿,覃鼎、覃乙山和洪拳师三人终于从水面上冒出头来,三人手中明显地托着什么东西。
洪拳师先露出水面,他喷出一口水来就兴奋地大声喊道:“找到了!”接着,覃鼎和覃乙山也浮出了水面,也都兴奋地大声喊道:“找到了!”
三人慢慢地游到水潭岸边。这时候,站在岸上的人终于看清楚了。覃鼎、覃乙山、洪拳师三人合力托着一个长约五尺、宽约一尺见方的被土漆漆得黑黑的小木箱。小木箱外的土漆长年被水浸泡已经在开始脱落。
岸上随从伸出手帮忙着把小木箱提上了岸。
覃鼎等三人上得岸来,都冷得瑟瑟发抖,嘴唇紫乌,随从们赶紧把衣服一抱抱了过来说道:“快快换上!”
覃鼎和覃乙山、洪拳师穿好衣服。
覃乙山首先去到小木箱边想打开,但不知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打不开,他以为是自己力气小,便叫道:“洪教头,快来帮我一下。”
洪拳师立即走过来,帮助着覃乙山想打开小木箱,但凭两人如何用力,小木箱也如初好,就是打不开,两人看了看,又叫过来两名随从,四人一齐用力但小木箱好像也杠了劲似的,任凭四人怎么用力,小木箱连一丝缝隙也没露出。
四人只好停下。此时覃鼎走过来说道:“我来试试!”
覃鼎的手刚刚接触小木箱,似是触碰到了小木箱的哪个机关,根本没用力气“噗”的一下小木箱便弹开了。
众人顿感稀奇和吃惊。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不能使用蛮力。”覃鼎解释。其实连他自己心中都在犯滴咕。
小木箱里塞满了用桐油浸泡过的牛皮纸,一层又一层。大约揭了上十层牛皮纸,一个装着宝剑剑柄露在外的剑盒出现在众人面前。
覃鼎迅捷地拿出剑盒,从剑盒中抽出剑来,宝剑一出,寒光四溢。令在场的人心中都不禁一冷。
覃鼎此时才明白青聪方丈要他自己来取宝剑的用意,换了别人宝剑是取不回的。这把水月宝剑,与唐崖有缘,还得土司爷带上左右臂膀入水奉请才可取得,是唐崖土司为天朝奉功之缘,这“水月剑”绝不是凡物。
“府宰大人,青聪方丈没骗我们吧?!”覃鼎紧握着宝剑,反复翻看,有了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覃鼎看了一会儿,将宝剑递给覃乙山说道:“这‘水月剑’当真不是等闲,不知是何来历?”
覃乙山说道:“这个——,恐怕要青聪大师才清楚!”
取得了“水月剑”,覃鼎便说道:“我们还是返回吧,火把有限!”
一行人顺着原路返回,都兴奋不已。
出了洞口,见有太阳而且已经偏西。覃乙山说道:“咦,我们用了几乎一夜一天!”
洞口谭仁国见覃鼎一行人有些疲惫,但掩饰不住喜悦,说道:“我在外面睡到天亮后,一等二等都没来,我又睡了一觉,现在终于等到了。”
谭仁国接过众人没有用完的火把、火烛并熄灭后,继续说道:“土司老爷和土官爷,你们也饿了,我给你们准备了食物和水,水是用竹筒装的,请去享用。”
“洪拳师,你要多给向导谭仁国些赏赐,他还给我们准备了食物和水,亏他想的周到。”覃乙山对洪拳师说道。
得到赏赐,谭仁国面露欣喜之色。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离开洞口,走在了大路上。
谭仁国见覃鼎等人疲惫不谌,但还是边走边忍不住问道:“土司老爷和几位土司官家,我想向你们打听个事!”
“什么事?”覃鼎得到了水月剑有些兴奋。
“我想知道,豺狗洞里到底有没有妖怪?”谭仁国一本正经。
这一问,问得众人都爽朗地笑了起来。
覃鼎吮着嘴一本正经:“洞里有妖怪,不止有妖怪,还有蟒蛇,要不是我们个个武功高强,早就被妖怪和蟒蛇吃了!”
覃鼎的这个话说后大约在三百年后才有人去豺狗洞。
到了活龙坪官栈,给了向导谭仁国一笔丰厚的酬金,当然酬金全是唐崖土司币,好在唐崖土司币在活龙坪也流通,谭仁国好不高兴地离开了。
那一夜,覃鼎、覃乙山、洪拳师等一行人就歇在了活龙坪官栈里。
晚饭时,覃鼎让覃乙山安排了好几斤苞谷酒,酒兴浓时,官栈老板还让几位土家幺妹儿唱了一则敬酒歌:“满里笑来满堂歌,土司寨里好红火,土司老爷请上座,先敬一碗苞谷酒,又献一首敬酒歌……”
覃鼎酒量海大,加之又取得了“水月剑”更是兴之所致,官栈老板对唐崖土司老爷更是不敢怠慢,除了菜品全是山珍和那苞谷酒是金家洞的十年窖藏以外,唱了《敬酒歌》,之后又让最惹眼的幺妹子与覃鼎对唱起了《送情歌》:“……送郎送到荷花塘,塘里一对好鸳鸯,你我就比鸳鸯鸟,生生死死是一双……”
纵情欢歌直至深夜……
第二天早晨,覃乙山试着探问覃鼎:“土司爷大人,昨天为什么给那个向导如此说?”
“亏你还是府宰?那豺狗洞幽深黑暗,人如果冒然进去非常危险,所以,我就故意地说山洞里有妖怪还有蟒蛇。”
一行快马在黄昏便回到了唐崖土司城。覃鼎让其他人回到了府衙,他带着府宰覃乙山直接去了玄武寺。
一位小沙弥开门把三人迎进寺内。
“阿弥托佛,土司老爷,方丈大师已经在禅房等候多时了。请你们去稍事净净面,然后,去斋房用斋,用完斋后再去方丈大师禅房吧!”小沙弥双手合十。
用了斋饭,覃鼎带着覃乙山去到青聪方丈的褝房时,青聪方丈站起来口喧佛号,心情和悦地把一行众人迎进了禅房。
坐定,覃鼎解下剑盒递给青聪方丈,说道:“方丈大师,这就是‘水月剑’!”
青聪方丈接过“水月剑”,抚摸了一阵剑盒,又轻轻地拔出剑来抚摸着,好象是在抚摸“水月剑”那曾经拥有的极度不平凡的岁月一般。
青聪方丈沉吟不已,然后用赞叹不已的口气说道:“土司老爷,你们可知道这把‘水月剑’的来历吗?!”
两人都看着青聪方丈,谁也没有说话,仿佛一说话就会惊扰了青聪方丈一样。
青聪方丈问过这句话后,又把剑慢慢举起来,翻过去又翻过来的仔细凝看起来。
房间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静谧。
此时,天已黑了下来,寺里也一片安静,只偶尔会传来一声木魚敲击的声音,想是个别和尚在补习功课。
“土司老爷,这‘水月剑’可与唐崖土司城府大有关系!”青聪方丈翻看完宝剑,轻轻地放下说道。
“与我们土司城府有关系?”覃乙山问道。
覃乙山虽为唐崖土司城府的府宰,还从未听人说起过“水月剑”故事,甚至连“水月剑”的名字也从未听人提起过。所以,他感到吃惊。
其实不仅是覃乙山,连覃鼎也甚感错愕。
“阿弥托佛,与唐崖土司城府有关。”青聪方丈单手立掌于胸,口喧佛号。
青聪方丈略一停顿后,开始了慢慢地讲述。
“那一年,黔地龙屯举兵造反,抗拒朝庭,意图自立。此时,朝庭正忙于抵御外辱,无力抽兵进剿。一道圣旨责令唐崖土司城府立即组织土兵入黔征讨,唐崖土司城府接到朝庭圣旨后,迅速征集土兵,炼造兵器,准备入黔征讨。
“可是,正在这时,土司爷却病倒了。朝庭圣旨唐崖土司城府从来都不马虎从事。犹豫再三,此时老夫人替夫领军,意图以女身率领土兵入黔。
“这位老夫人不是什么千金之身,但她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
青聪方丈讲到这里,略为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覃鼎才继续说道:“听说老夫人要领军出征,土司府城境内百姓纷纷送儿郎应征。那段时间唐崖土司城府的校场坝里每日里都是人山人海。
“一天下午,一个自称来自活龙二仙岩的老者,要面见老夫人,说有一把宝剑要赠借唐崖土司。
“此事禀报给老夫人后,老夫人立即出府城去迎接这位老者,老夫人见这位老者衣衫褛烂、蓄着一撮山羊胡须。但双目炯炯有神,显得仙风道韵。老者站在老夫人对面,让老夫人就觉得对这位老者油然而生了肃然祟敬之情。
“老夫人连忙请老者进了府衙并让上位与座。喝过茶水,老夫人欠身问老者道:‘老英雄,听说您要赠借宝剑与唐崖土司,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老者回答道:‘唐崖出征征讨叛逆,报效国家,山民也应尽一份心力!’老者边说边就把身上的宝剑取下双手递给老夫人。”
青聪方丈此时,又拿起来“水月剑”,看了看才说道:“老者递过的剑就是这把‘水月剑’!”
覃鼎、覃乙山看了看青聪方丈,又看了看青聪方丈手中的“水月剑”。
青聪方丈继续说道:“老夫人接过宝剑后,顿觉剑光如寒,知道不是凡物。老夫人肃然地站了起来,说道:‘老英雄,这——’。老者说道:‘请夫人暂且收下,这把宝剑曾经随着主人驰骋疆场,斩杀戎狄无数,自主人隐居武陵大山之后,这把宝剑也从此销声匿迹。这次,唐崖土司领军入黔镇压叛逆,我想也该是它为国出力的时候了!’
“老者说道:‘这把宝剑每遇国家沧桑,它都好像知道一般,都会发出声响,倭王侵沿海,渤海逆朝它都彻夜呜鸣,但却没有使剑有缘人,唉,耽误了它为国效力之机,这次,它又呜鸣,想必是时候了,这次我能断定,叛逆之首的头颅必伤于此剑之下。’老夫人大感疑惑。老者说道:‘夫人,不要怀疑,必定应验!’
“老夫人手握宝剑,禁不住左看右看,轻轻地说道:‘这真是天助唐崖土司城府!’”
青聪方丈面露微笑,接着继续说道:“老者说:‘夫人,这把宝剑只是暂时赠借唐崖,这次凯旋之后,宝剑自有一个好去处,天运转接,或许有另一位有缘人也会持它为国效力!’老者停顿了一下后对老夫人说道:‘人年岁大了,一路奔波,有些口渴,请夫人赏赐一坛酒,如何?’老夫人即命侍从端来一坛名曰‘唐崖老窖’的头等好酒给予老者,老者抱着酒坛一饮而尽。老者揩了揩嘴巴,连说好酒,即告辞而去,任凭老夫人再三挽留也没有用处。后来,老夫人曾派专人到二仙岩探寻,也未见老者踪迹。说也奇怪,老夫人得剑后,土司老爷的病也好了,既然土司老爷的病好了,也就不用帼国出征了,果然如老者所说,老土司爷领军出征,一马当先,破了冤黔之龙屯的栅栏之寨,用‘水月剑’将叛逆首领斩于马下。
“老土司爷凯旋回来,本想留下‘水月剑’但在老夫人的督促之下,还是把宝剑送到了我寺。前辈方丈又把它藏在了活龙坪的豺狗洞之中,想来是为了稳妥起见,或者当真要有缘之人才能获得,也未可知?!”
覃鼎听了之后,对为什么将“水月剑”藏于活龙评的豺狗洞之中,又为什么要去藏着心中不解,他很想得到一个答案:“方丈大师,我有一事不明,‘水月剑’为什么要藏着,还藏在活龙坪豺狗洞里,那可是距唐崖有百里开外,这是为何?”
“阿弥托佛,”青聪方丈喧一声佛号:“土司老爷,远与近都是心上的距离,这把宝剑谁不想得到,不仅唐崖,还龙潭、金峒、散毛、卯洞,只有那里没有人会想到,说来你们不相信当‘水月剑’藏进山洞之后,唐崖周边的山洞几乎被其他土司、江湖武林、炼丹术士等造了一个底朝天。
“为什么要藏进山洞之中,玄武寺是木质的,梁上君子、江洋大盗、武林高手是会经常光顾的,如果把宝剑留在唐崖土司府,也会凭生祸端的,阿弥托佛!土司老爷,两位施主,这次你们取回了‘水月剑’,需得惊醒一点,别又生另端,老衲忠告了!”
青聪方丈讲述完毕。覃鼎暗暗咤舌,想不到这“水月宝剑”真正不是一般之物,却还有这许多的曲折故事,不仅如此,“水月剑”如同英雄一般,还有报国之志。
“阿弥托佛,‘水月剑’与唐崖土司有这个缘份,可得好自为之,不可辜负了‘水月剑’!”
听了青聪方丈的一席话,覃鼎脸上有了庄重之色。同时,他又格外的体验到,“水月剑”是报国出力之物,需谨慎而用。
覃鼎获得“水月劍”一月之后,覃鼎率领土兵,旌旗列列,浩浩荡荡入川平叛,因不熟地形,在白马山遭叛军围困,覃鼎陷入重围。夜半乌江水满,一轮圆月升起,“水月剑”呜鸣咽咽,覃鼎愰如得到启示,执剑上马,率亲兵营马踏敌营,一柄“水月剑”在月光和乌江水的映照下,上下翻飞,百丈之内摧毁敌兵士气,让敌人无心恋战,覃鼎手持“水月剑”连劈敌营八大太保,在洪拳师的掩护下冲出重围,得以生还。之后,覃鼎重振兵力,也是在月光洒进乌江之时,“水月剑”又是呜呜鸣响,覃鼎跨马仗剑率众兵士冲入樊龙樊虎大营,连劈五道寨门,斩杀了樊龙樊虎,凯旋班师唐崖。
平定樊龙樊虎“水月剑”神威无敌,据说平定此乱之后,在班师回朝中覃鼎在乌江上船,正值月缺之时,“水月剑”鸣响,覃鼎解下剑盒,不经意失手“水月剑”掉入乌江中……
从此不可寻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