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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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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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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田 《铲子》

          

在外工作多年,由于离家甚远,与儿时的伙伴联系不多。可自从有了微信,又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前几天,铲子加了我的微信,一聊,童年许多往事便浮现在我的面前。

我和铲子同岁,又是邻居,是正经八百光着屁股在一起长大的。铲子的爹娘没什么文化,给儿女起名字,都是孩子们出生的第二天早上,爹起床开门,在院子里第一眼看到什么东西,孩子就叫什么名字。那时候铲子家里穷,院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铲子的姐姐叫勾担(挑水的工具),铲子的弟弟叫粪筐。当铲子出生的时候,是个秋天,爹头天到地里铲草,下工回来顺手把铲子放在堂屋门口,当天晚上铲子出生。第二天早上,铲子的爹一开门,就看到了那把铲子。铲子的娘在屋里问,勾担她爹,看到啥了?铲子他爹头也不回地说,铲子!

铲子人聪明,机灵,调皮捣蛋,是我们队里那帮孩子们的小孩头。当时,和我们玩得好的还有一个叫兜儿的小伙伴,我们三个在一起,调皮事儿没少干,比如说谁家的猪腿被炮仗崩瘸了、哪个生产队的瓜果少了、谁家的院门被人栓住早上起来出不了门了,十有八九是铲子带领我们干的,为此,我们当时没少挨长辈的训斥。

有一次,我们偷摘了生产队的柿子。到分柿子时一数,就分不下去了:十个柿子三个人,谁都想吃四个。兜儿说,是他爬到树上摘的,他应该分四个;我说,是我望风站的岗,给我三个我也不干。铲子这时说,都别争了,咱们比尿尿,谁尿得远谁吃四个,尿得近活该吃三个。于是我们仨就排成一排比尿尿,结果兜儿尿得远。当胜利的兜儿笑眯眯地要拿柿子时,铲子突然拦住说,兜儿不对,我们仨就数你个高,个高,当然尿得远,这样不公平,得重比!我一听觉得有道理,说,是不公平,得重比。兜儿开始不同意,说我们俩耍赖,看说不过我们,只好重比。兜儿说,那你们两个搬个砖站上,重尿一次吧。我和铲子怕站砖上也尿不过兜儿,就不同意。兜儿急了,说:

“那你们说,比什么吧?”

铲子这时想了一下,说:

“咱们比放屁!”

兜儿这时哈哈大笑说,放屁咋比远?屁放出来没有颜色,看又看不到。你不会又是耍赖吧?我也觉得奇怪,就问铲子咋个比法。铲子说,你们两个那么笨还想吃四个柿子,谁说放屁比远了?比放屁,只有两种比法,一个是比谁放得响亮,另一个是比崩坑看谁崩得深!我和兜儿一听,就没话说了。这时我们就商量比响还是比深,最后决定比响,等下次再比深。因为这次比深场地不行,柿子树下的地太硬,我们才十来岁,放屁的力度不够,崩不出什么名堂,弄不好还扯皮。

我们那时年小没经验,以为这样比就妥了、不扯皮了。可结果不是这样。先是没有屁怎么办?不像尿,等一会儿就有了,我们等了两会儿,也没有屁。铲子就从家里拿来一些黄豆每人分一把,说吃了黄豆就有屁。于是我们三个就拼命地吃黄豆,还喝了不少水,好不容易都有了屁。有了屁,大家就按铲子说的,先脱了裤子搁那憋着,等铲子一声令下,再一个一个的放;再就是屁放完了,问题又来了——因为没有评委或公证人在场,谁都说自己的屁放得响……正争的不可开交呢,只听一声断喝:

“你们几个小屁孩在干什么!”

我们一看,是看果树的长富大爷!才后悔扯皮扯久了,这时谁也不争了,柿子也不敢要了,仨人提上裤子就跑……长富大爷怒气冲冲,一路跟着我们到家,我们仨自然少不了挨一顿骂。铲子不光挨了骂,还挨了打,他爹听长富大爷说完,脱下鞋子,照着铲子的屁股就是一鞋底。

后来,我上了高中,考上了大学。玉阶飞檐,湖畔桃李,莘莘学子。但我的眼前始终浮动着老家的一切。我不敢忘记,我是从那里来的一个农家子弟。

铲子初中毕业后在家务农。这些年,铲子凭着他的勤劳和智慧,脚踏实地,发家致富,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这些年来,我也经常回家,每次回去,我和铲子都会坐在一起。每回,我们都会聊起小时候的那些人、那些事儿,回忆儿时那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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