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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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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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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槐花香

故乡的记忆使人难忘,总有一些往事牵动着胸怀。就说初夏吧,故乡的初夏自然是美好的,且不说沉甸甸的麦穗和饱满肥大的蚕豆荚,也不去说白天歌唱的布谷和夜晚纷飞的流萤,单说说刺槐花。

故乡人喜栽刺槐,路边田畔,房前屋后,都是刺槐。槐花开放的初夏,远远地走向村庄,展现在你眼前的是一片白皑皑的“雪”的海洋,不见房屋,不见人影,唯偶尔从“雪海”中传出一两声嘹亮的鸡鸣。“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空气中荡漾着浓郁醇厚的槐花香,甜滋滋,温润润,吸一口,任你满腹愁绪或浑身疲惫,立时便豁然开朗,烟消云散,身心无比的舒畅。

近前,就会发现,槐花一串串如白色的葡萄,似结晶的露珠,更象细小的白蝴蝶,稠稠密密,层层叠叠,停落枝头,盖住了绿荫。而真的蝴蝶们鼻子最尖,成群结队奔着花香翩然而来,在花丛中或停歇或翻飞。停歇,与槐花混融一体,让人无法弄清哪是花哪是蝶;翻飞,如雪花纷扬,引人神游大雪纷飞的境地。蜜蜂们驮着养蜂人的期望和希冀也嘤嘤嗡嗡地在花丛中忙碌,酿出的槐花蜜,带着槐花特有的清香,使你入口难忘。小喜鹊一般欢闹的孩子,挎着竹篮淘箩采摘槐花的镜头,更是槐乡风景的精当点缀。

有客远来,故乡人虽无山珍海味款待,但他们质朴真诚的热情,同样会令你感动。欢欢喜喜将客人让进堂屋落座,座位有讲究,客人必定是坐北面朝南。吃饭,一壶水酒,三两样土菜,其中一道,你或许不识,即使识得,恐怕也未吃过,那是炒槐花,夹一筷进口,脆生,甜津,喷香,就着水酒,吃着槐花,扯着家常,饭毕,包你饱嗝连连。从此槐花便不可磨灭地走进你的记忆,并不时回味出温馨绵长的滋味来。

最动人心魄的当是踏月赏槐,月在中天,月色如水,槐花含露,花深似海,月也朦胧,花也朦胧,花月一体,似真似幻,更有那槐花的芬芳涤荡肺腑,使人深深领悟“超脱”的意蕴。此刻,你脑海中或许会蹦出不辞长作本地人的念头,搭两间茅屋在槐花丛中,学一学靖节先生,“请息交以绝游”,裹浴着浓浓花香,或捧卷静,或踱步轻吟,或枕书而卧,不知天上人间。

然而只十天半月,那积于枝头的“雪”便开始融化,“雪”的碎粒从枝头跌落,疏雨一般,静静地洒向地面,地上便积了一层槐花萎谢的精魂,风儿打着旋,轻轻将它们扫聚在一起,然后卷进田野,卷向河面,化为尘埃。但一年一度,槐花仍然踏着季节的脚步绽开,喷放出扑鼻的清香。槐花,与城市无缘与高雅无缘,只属于乡村,绽放在故乡的土地上,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粗粗略略地道来,这大致就是我魂牵梦绕的故乡槐花了。寄语故乡人,今年槐花是否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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