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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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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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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琐记

前些年,我常在想人们身边除了爱人亲人朋友,还有谁陪着我们一起走过人生的路程,哪怕只是点点滴滴,却隐藏在内心的深处还未被忆起。也许,大多数人们对那长存已久的器物爱不释手,让它在时间的浸没下有了斑斑痕迹,有的甚至价值不菲以至于当作家族信仰的传家宝,人们对此恋恋不忘。也许它曾经是冰冷的,是人们的手心温暖了它。拥有它的主人也让它成为彼此的化身,睹物思人常常是它最大的作用。可是,与器物完全相反的是拥有生命的动物,各种飞禽走兽伴于人间烟火,似乎也早已成了人类大家族的一份子。

家狗

黄土上辛勤的人们正干的热火朝天,好一派充满活力的景象。除了农人,孩童与家狗也相随于此,嬉戏打闹。

据说,狗是人类身边宠物最为聪明的物种,它非常通人性。村里人不可否认地认为狗对家是忠实的。每逢有路人经过家门,你总会在很远处就听见汪汪犬吠,俨然像家庭的智慧报警器,这是它们本分。或许,与那些生活在大城市的宠物犬相比,农村的狗比不上其提供给人情绪上的价值。但绝不可就此断言家狗是一种工具,似乎它们除了犬吠的作用之外就毫无价值了。而且可笑的是,他们从未亲自感受过与农家的狗相处的经历,只是通过简单且不符逻辑推理加以判断,断章取义罢了。

村子里的狗啊!它是令人激动万分的。

秋去冬来,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远在外地的亲人间或回到那个属于他们温馨的小家,也许是许久未见,家狗老远就对着他们叫呼起来,它似乎在告诉我们有“生人”靠近。

春节过后,缕缕阳光透过氤氲的寒雾,让人们心里暖和起来,各自走街窜巷有时也去拜访他们的亲戚,沉寂的乡村在这时也因他们的到来变得热闹非凡。

我家坐落在村头,每当有人路过不用说那必定是我家的狗最先带头狂吠,随着寒风传向十里八乡,我好奇地把头伸出窗外听闻人们的言语,诉说那是谁家的亲戚来做客来着。家家户户在正月的大好时光都免不了招待的琐事,我家也是如此。虽说大大小小的杂事大都让长辈安排,如我这般就只好干些杂活,就比如说最重要的迎客环节尤为重要。我不用可以的关注是谁来了,因为家门前的黄狗就是我偷偷娱乐的底气自信,它闲来无事时就安静地趴在坝上沐浴着阳光,闲适且安逸。你别看它好像跟我作起甩手大掌柜在偷懒,可当有人隔着老远逐步靠近时,它总是最先冲出好似充满好奇的孩子,一个劲儿地叫喊着。我一听见它的声音浑身也不自觉地一个激灵。哎呀!有客人来了,正巧是我家的。心中早已雀跃,赶忙上前去呵斥它,告诉它这是今天的客人。

我也像黄狗那样对着厨房的长辈告诉他们——有客来。

——是……

其实,这种犬吠有道是亲来的心情早在几年前更为明显。依稀记得我的年岁不大,也正是孩子期盼父母回家的年华。父母常年在外工作,我与祖父母生活在一起,但并不意味着我对他们的感情掺杂减半,他们回家过年时常会给家里拨回一个电话,让我们记住归家的时间,这也让在家的亲人多了一个念想。一旦念头有了,思绪仿佛有了跨越时间与空间的神奇魔力,让我不时地畅想那一天的来到。爸妈快要回来的当天晚上,路已经隐没在刺骨的冬夜,我们在家中满怀激动不安的心情等待他们的归来,他们刚刚打电话告诉我们快要回家了。快要?是多久啊!心中忐忑,应该也快了吧,应该快了,快了。突然,一阵犬吠宛如利剑划破寂静的黑夜,让我的内心渐渐明亮起来如同月光所至。是的,那处在远方的两簇萤火般的光点正是他们。

多年以后,我不得不远离家乡外出,那村庄的阵阵汪吠也正离我渐行渐远渐无声。

走进外地的公园,静静坐在没人的棕色长木椅看着书,偶尔又听见看见那些精致的狗,思绪又回到遥隔千里之外的家乡,有声音在脑海回荡着,我叹息着……

老猫

我家有猫。

那是一只花狸猫。它的毛发如同画家手中的调色盘,灰白的颜色犹如阴阳双鱼已不再相持以待,而是交融,展现出天生的混沌美学。

它很幸运。我不知道它出生时的遭遇,但我知道它是祖母从马路牙子旁捡到的,说起来也算是一只弱小的流浪猫。当时,祖母卖完菜,正打算回家,途中老远就听见不远处有猫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喵喵”叫声,那是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猫,周围全是树木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更不必说它身上没有任何的标记,显然它是无主的,祖母就看它可怜,不忍心任它在这里自生自灭,就捧起来放在背篓里。它也没做过多的反抗,似乎在那时就已经认定祖母就是它的主人了。这是祖母回来跟我讲的,我仍旧记得它的来历。

如今的它已经在我们家中生活了十几年,它不再有矫健敏捷的身体,也不再有慧眼聪耳,就连嗅觉也逐渐退化,慢慢变得有些呆滞木讷,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仿佛快要触碰到死亡天堑。老猫已经怀过七八次崽子,当了好几次的母亲,可是孩子大都夭折了,到头来没有能活下来的,也许它生活在城市里更为良好吧,也就不用经受生育之苦,丧子之痛。乡下的公猫没有像城里那样做绝育,到了晚上便会与我家的猫私会发情,巫山云雨之后一切的一切就与公猫再也不相关,只有老猫在不断地受罪。它没有可口的猫粮,但我们也从未亏待过它,有时买了肉也会分一点给它,人吃的食物不够了,祖母还会另起炉灶给它煮面条。但似乎产奶量还是不够,我想要去干预打算喂一些牛奶,可是每当我第一次找到它们之后,老猫几乎都要为我这个熟悉的人类的到来而换位置,好不领情啊!再过几年,或许到时就再也没有老猫的身影,所有与之相关的痕迹也会被抹除,这就是命运。

老猫年轻时称得上捕鼠之王的称号,家里的老鼠多亏了它才会销声匿迹,让家里的粮食得以保全,祖母把赞叹的言语时常挂在嘴边,忘不了它的功劳。

听祖母曾经跟我谈起,说这只猫还真有灵性。村子里用水不方便,人们需要走向山谷旁的水井去那里寻得一股沁人心脾的甘泉,往水井丢下抽水泵,就这样只需盼着水流向家里的石水缸。可是,下山的路老远看去仿佛依托在岩壁上,狭窄而危险,不知这百余年是否发生过怎样的祸事,我曾经亲眼所见一场暴雨将镶嵌在岩壁的巨石冲刷落下山谷,感受到自然的磅礴力量不是人力相比的,心中充斥对自然的敬畏。祖母也和乡亲们一样,冒着风险去那儿。那一次,老猫跟在祖母的身后一同随行,老猫在井对岸的岩石上,似乎观望着什么。祖母越来越靠近水井,而她的身影却隐没于茂盛浓密的木丛。老猫应该是察觉到主人不见,怀疑她掉进了山崖,老猫嘶哑地喉咙叫,那声音哀转不绝,好像它的声音能拯救主人一样,直到它看见主人出现,才有所消停。祖母常常看着猫跟我不时唠嗑这间趣事,她也老了,老猫也一同老去,可她们在我的心中还是曾经的模样,永远不变。

我不知道老猫以后会有怎样的结局,才配得上它这一生的颠沛流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所指,天意所归。倘若它没有被祖母捡到,也许过着风餐露宿,饱经风霜的生活,更可能活不到现在,说不定那一次被公路的汽车剥夺生命(我好多次见过死在汽车下的猫),它得到了惬意的生存环境,但终究有得有失,总觉得失去了什么不可说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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