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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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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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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巧克力

天气真是寒冷,就连刚从口中呼出的白腾腾的热气也一下子逃窜得无影无踪。雪花飞舞,呼啸而来的风是现场唯一忠实的观众。此刻,我刚从食堂出来,双脚冰冷,全身在不停地哆嗦,凭着本能一个劲儿地往班级的方向走。好在路不远,没多久就看见了班门口挂着的厚重的门帘,我迫不及待一头扎了进去——这才回到了温暖的大本营。

我抖抖身子,衣服上的雪簌簌而落,又把教室的一角洇湿。没过多耽搁和沉浸在这惬意而舒适的温暖里,一如既往,我径直走向座位,拿杯子,接开水,忙完就坐下进入刷题模式。正要打开书,一扭头,突然桌子上的一块巧克力让我愣了一下——这是谁放在这的?看看前后,似乎不是他们的——人家好像也没理由这么做。是同桌的?问他,他也不知道。没办法,我只能认为是谁把它忘在这了,至于是谁,只好等他/她来领。

结果,我还在写作业的时候,同桌就多心帮我问了出来。经他一说,我豁然开朗。

在文科班,数学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许多人为越过去而投注无数时间,但成功者却寥寥无几,更多的是收效甚微甚至无功而返。因此,又随着学习的深入和难度的提升,慢慢地,大家变得惧怕数学,见它如见恶魔,忧愁,无奈,悔恨,绝望,种种消极情绪漫天遍地,正如窗外的雪花一样飞舞。虽然大家消极,但也只是发泄,是一时之气,过后还是要面对现实。好在班里总有那么几个人数学学的相当不错,不会的题可以找他们求疑解惑,而这些数学好的人就自然而然地成为班级的“宠儿”,而我正是这为数不多的“宠儿”之一。

正因如此,今天下午第三节自习课上,坐在我前面的一位女生说她看不懂答案,让我解释一下。我欣然答应。我接过答案和题,一看,一头雾水,不知其所然。我告诉她需要点时间,让她等会儿。

这是很常见的事,虽然问问题的人数学学的不是很好,但他们问的题有时却独辟蹊径,奇思妙想,常给我们这些数学好的人以启发,或者说,我们数学好也有他们问问题的一份功劳。这回便是如此,因为此题答案确实古怪,一时半会我恐怕难以解出,不过,有挑战性的题才符合我的胃口。在一次次尝试破解无功后,演草纸上已经画满各种数学符号和公式,以及一个个奇妙图形,看起来颇像大战一场后的景象,但我确信,答案就在其中,真相的面纱已隐隐约约可见。我的额头也挂满汗珠,却顾不得擦。我又皱起眉头,像是悟到了什么,一脸严肃,手里紧攥着笔,再一次刷刷演算起来。

尝试再次失败,我放下笔,抬头看看时间——这节课已过了一半。恰巧撞到她转头的目光,她见我还没有做出,于心不忍,就说算了,让我不要再做了。我很固执,也不甘心,或许还有一个数学高手不能容忍被一道题摆布的尊严,坚定地告诉她再等一会儿。

又十分钟悄然流逝,但这次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看清了答案的庐山真面目,不辱使命。我立即喊她,把原由讲给她,又是数次激烈的交锋,待她终于完全明白,此战才得以胜利收场。

于是,晚饭后,我的桌子上才会有了这块巧克力——一份好心的答谢礼物。但我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我很想向她解释,结果口拙心笨反被她一通话击响了退堂鼓。无奈,只得接受,毕竟人家一番好意。我把巧克力一掰为八,前后左右各攘了一块,但攘给她时,她坚决不要。

其实,我本来是想告诉她,同学间就应该互帮互助,这不是什么很大的事。况且,我不仅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因为在整个思考和解答的过程中,一来我能加深对知识的理解和记忆,再者我能多掌握一种新的解题思路,而你能拨开心中迷雾更进一步,那些花费的时间是好钢用在刀刃上,绝没有白费。

诚然,没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我也庆幸自己没说,否则就破坏了人家一番心意。只不过,我希望她下次问问题仍可随意,不必因怕浪费我的时间而不忍,也不希望她下次再送什么东西给我。当然,那块巧克力不仅温暖了那个冬天飘雪的夜晚,也将温暖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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