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种个月亮

那日，无意中看见花店小哥在群里发的小视频，像是有盆栽荷花？微信询问，果然。料理清手头的事，直奔花店。

花店里有三盆荷花。第一次见盆栽的荷花，一盆花连盆带花40块钱，我觉得物美价廉，挑了一盆。小哥把花放在一个塑料袋里，花店离家很近，我拎着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想，把花放在哪里。客厅是不行的，没有地方。靠窗户的茶台上，虽然可以放，但那上面已有很多东西，什么吊兰、干花、鲜花的边角料，这些物件不能动。那就只有书房了。

很快到了家。几个房间，书房的飘窗，放盆花最好看。飘窗上也是满满的，便把广寒宫花挪到客厅的电视柜上，给荷花腾了一块地方，这样，荷花就与墨兰、吊兰、鸭脚木一起，成了书房的“座上宾”。

这盆荷，不大不小，放在这里，刚刚好。花盆为酱红色，虽是塑料材质，样子还不算丑。盆里的荷叶，共有9片：高的40公分，3片，片径约在25公分；次高的1片，20多公分，叶径15公分左右；其余的5片，均伏贴在水面，叶径也有10公分。另有2根高及大叶的莛子，叶子还在蜷缩着——花店小哥说，荷花会长成团抱大。他双手在怀里笔划着，我想到葳蕤那个词。最拿魂的，是那个花骨朵，已经跃离水面10公分——一想到家里要有荷花开，一下子觉得屋子里多了几分仙气，美得不行。

自从荷花进了家，自己好像变勤快了，早晨再也没有睡过懒觉。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到书房，开窗通风，看一眼荷花有什么变化。前天早晨，惊讶地发现，那两片蜷缩的叶芽，伸展了不少，已有铜钱大，看来花店小哥没有说假话，这些天，眼见着荷花一点一点长呢！今天早晨，开窗子时，看到这小哥俩又长了，已超过了最高的荷叶，也长大了，变得鸡蛋大小了，它俩并排着望着我，叫我好生吃一惊。咦，这三个一寸高的新莛子，是什么时候发的？那几团豆粒大的小飘萍，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哎哟喂，感情你们喜欢偷着长呀！忍不住吹口气，小小的水面，泛起一圈一圈的小涟漪——哈哈，亲爱的，爱死你们了！

我生在北方，对于荷花，有膜拜心理。陋室有荷，惊得跟什么似的，感觉自己请回了一尊神，有荷叶，有荷花，有浮萍，啧啧，我似乎拥有了一个荷塘。

中午，又给荷盆里加了一些水。这荷还挺能吃水的，两三天就得加一次。这是好事，说明，荷花在长。就不知，花什么时候开？

等待花开的日子，焦灼。花是什么颜色？淡粉？深粉？白色？花香不香？心里兀的着急了。急的是，花要开了，还缺东西呢——

缺什么？月呗！

荷塘怎么能没有月？

前几天，就是月圆的那个晚上，我把荷花搬来搬去，一会放在阳台，一会放在卧室，一会又把书房的纱帘拉开，折腾到了凌晨一点，我就是想看看天上的月与这盆荷，能不能遥相呼应。

唉，荷花太小了，我转着圈地看，根本看不见月的毛影，反而觉得两相渺茫，完全搭不上调。

天上的月不行，有个意象也行呀。要不，在花盆里放块石头，让它充当水中月？我记得家里有一块不大不小的鹅卵石，把柜子翻遍了，也没找不出来。猛然想起来，那块石头，外甥女来看我时，说是喜欢鹅卵石，已经给她了——看这脑子，老糊涂了。

喔，花能种，草能种，要是月亮也能种，多好！

把月亮种在书房里，有荷叶亭亭玉立，有荷花芳香四溢，有圆盘高悬屋顶……那才是真的美呀！

想到这里，自己没忍住，先噗嗤地笑出声，恍惚觉得荷叶也动了一下……哼，小东西，你也笑话俺？

没办法，一想到“荷塘月色”，就hold不住——我改，我打住。

我的大学老师曾写过一幅联子，现挂在其年轻时就任的某中学的劝学亭上。如下：

上联：月染池塘谁吟《爱莲说》

下联：风翻荷叶我读《劝学篇》

不如借来一用，供你我共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