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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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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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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拨茶友

      我是把茶当做朋友的。

多了一拨茶友,就是多了一款茶品。什么茶?红茶也。

说来话长。

我曾以为,自己是无“绿”不“茶”的。

家里的冰箱是三开门的小冰箱,体积不大,还愣让我拿出一个冷冻的抽屉,专门放绿茶。绿茶清香,却有瑕疵,不能久放。再好的绿茶,一过春夏两季,就是冰箱里冷冻着,到了秋冬,绿茶自有的清新、清香,也会大打折扣。千金难买我喜欢不是?因了喜欢,味淡、味衰,均可以体谅。这才专门辟出空间,最大限度地降低这拨茶友的淡和衰。

“从来佳茗似佳人”——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苏东坡这句诗的影响,总以为,一款绿茶,玻璃高杯,陶瓷小碗,才与素手纤纤相匹配。殷红的茶汤,牛眼的茶杯,嘶哈的品咂,那是与仙风道骨的剑客搭调的。我很怕那浓汤把自己喝成个女汉子,寡言少语,莫测高深,一身腱子肉——不要,不要!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若是,喝遍天下绿茶,也是美事一桩。

改变,是从疫情宅家开始的。

我吃饭不讲究,粗茶淡饭足矣。但对茶,却一根筋。

自己买茶,只认这个城某老字号茶叶店的茶。网购?非我不信任。总觉得,茶,眼见为实,亲自尝过,买着才安心。

疫情期间,哪儿都不能去,绿茶断了粮,没有茶,哪能喝得下水呢?

这么的,红茶入了视线。

先声明,这里的红茶的概念,是一个大概念,就不再细分了,是指所有的发酵类的茶。

起初,不是喝得红茶,是一款白茶——福鼎白茶饼,属于微发酵茶,不算红茶。提及是因为,我确乎是在喝过白茶之后,才对红茶感得兴趣。

感谢那款白茶。

来自乡野,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轴得很。从来不信什么保健之类的神话。那款白茶,却让我折服,确实有助于睡眠、安神、利尿、通便。疫情严重的时候,楼不能下,步不能散,我的生物钟却未受影响,这应是那款白茶饼的功劳。

喝过的红茶,有几拨。金骏眉就不说了,就说正喝的这款祁门红茶吧。

这款茶,我记不清来自何年何月,当初留下它没把它送人,全是因了这个红罐子——顺便说一句,我对瓷质的茶叶罐,情有独钟。一种茶,茶叶不见得看中,却喜欢上茶叶罐子,于我是常有的事。

过去不接受红茶,是闻不了那股子发酵味儿。这一回,因为有了白茶的铺垫,一打开这个红罐子的盖子,闻到了一股奇香——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感觉,暗喜。窃以为,这是我与红茶,冥冥之中的缘分所致。

红茶是全发酵茶,茶芽乌黑,茶汤呈琥珀色,用玻璃杯子盛,通透,可爱,诱人。红茶,得喝热的。温不嘟嘟的茶水,我最讨厌;温不嘟嘟的红茶水,那是讨厌的讨厌。

不喝红茶,不知道红茶的奇妙在哪儿。真佩服那些能工巧匠!把一种树叶子,融合进自己对山、对水、对人的理解,融合进历史和文化,通过什么来展现?“发酵”!神奇,神秘,神圣!这种天地人的大思考,也只有我华夏的先民才有。

祁门红茶被誉为“世界三大高香茶”之首。大茶们认为,祁门红(祁门红茶的别称)汤色红艳,杯沿有一道明显“金圈”,茶香混合着果香和兰香。对于初品者来讲,这有点难,不光“金圈”看不见,也辨不出如此细腻之感受。这就跟酒一样,只有资深客,才能分清,酿造与勾兑的区别。

在我看来,这种茶的妙处,只在于两个字——通泰。如同进入一个园子,所见,所闻,所吸,让你恨不得四仰八叉,浑身毛孔全部张开,与周遭来一个360度无死角亲密接触——才不管那是什么香呢!大热的天,热热的茶,一壶下肚,直喝得四肢发胀,一脑门子汗珠,不要空调,一把扇子,一块方帕,那叫个舒坦。

茶喝至此,才好有一比——

绿茶是“二八佳人”,红茶是“成熟少妇”。

绿茶让人眼前一亮,红茶让人浮想联翩。

绿茶的香与色,能说清,能辨明;红茶的色与香,说不清,道不明。

渐渐明白了,为什么有的茶人,一辈子只认红茶。个中的曼妙,不身浸其中,难得要领。

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年轻的自己,只认绿茶。

想我一介燕赵村女,当年一见到“吓煞人香”的碧螺春时,就像见到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一样,一下子被那种婉约、灵秀的气质,电到、砸闷、香晕——“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从此,味觉只跟着绿茶走,碧螺春、龙井、毛峰、毛尖、雨花茶……茶叶罐子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没有脱离那个“绿”字——这是看得见的。

看不见的,是年轻,阳气盛,清新、清香,最易入心入脾。如今,人知天命,风经过,雨打过,雪听过,一身疲惫,心理、身体较之过去,有了很大的变化。与其说是接受了一种味蕾,不如说是包容了一种文化。

如果把茶按拨论,绿茶是一拨,红茶是一拨,白茶、黑茶等还有很多拨。

我多了一拨茶友——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是最后的一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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