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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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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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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茶一杯向安然

我孤陋。茶喝了不少年,却不闻世间有佛茶。

又一想,中国的茶那么多,哪能都晓得?

不全是自我宽慰,事实也如此。中国是茶的故乡,茶叶生产大国,茶叶的品类多,品种丰富。若把每一品类的每一种茶都算上,有名有姓的,怎么也得有几百上千种吧?还不包括那些自家作坊炒制不外卖的没有名字的茶。既非专业人士,也非品茗大家,不清楚也在情理之中。若非远方的朋友,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人在草木间”还有个佛系。

再一细究,不得了!这个寡闻实在不应该。现如今,很多叫得响的茶号,都与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换言之,佛茶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也是,茶,本就长在山岚空谷、峰叠翠岭,那样的仙地,也是高僧修行的不二之选,这就叫天缘,命里注定,与生俱来。不说远的,就说本省名茶碧螺春吧,其创立者就是江苏洞庭山水月院的僧人,早先的茶名儿也以寺院命名,曰"水月茶",至于什么时候、怎么叫得碧螺春茶,有各种传说,另话。

佛教传入中国,是在西汉,就是说,“我佛慈悲”护佑我中华生灵已然两千年之久。那么,佛、茶、人,相互渗透,相互影响,也已经两千年,几乎伴随了华夏文明的整个进程,得有多少故事、多少传说呀!脑子里飘过一行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是的,我们爱戴的苏东坡,一生就与佛,有着不解之缘。他的足迹在哪里,他的高僧朋友,也在哪里,他的佛性、佛悟,也总有意无意地肌理于他的诗文,这两句诗就是明证。

也不单是文人,佛,对炎黄子孙的影响,可谓纵向到底、横向到边。上至庙堂达官显贵,下至乡野平民百姓,社会的方方面面,无不有佛的影子。四大佛教圣地,众所周知,勿须多言,那是宝贵的精神财富,早已享誉世界;由此诞生的四大佛茶——九华佛茶、五台山佛茶、普陀山佛茶、峨眉山佛茶,也是香风袅袅,绵延不绝。自然,佛茶远不止这些,不赘言。要说的是,连老百姓的生活习惯,也得了佛风的熏陶。比如广东一带的早茶,一杯茶,不光是早点哦!蕴含着人生的诸多意象——朋友情,生意经,家长里短,天下大事……总而言之一句话:天地之间,就没有一杯茶解决不了的事。

此时,发挥作用的,与其说是茶水,不如说是佛理。

所以,“人在草木间”,如何能没有佛?!佛教精神深刻影响着以儒家文化为核心的中华文化。可以想象,僧侣们的参禅课理,茶,一定也是一项内容,且是一项很重要的内容。种茶、制茶、饮茶——一杯茶,能照见现世疾苦,能感知美好未来。善恶、美丑,也都在一杯茶的淡定中,找到内心的平衡。

就这么神奇!一款茶叶,只因前面加了一个“佛”字,那种特别的感受,仿佛胎里带的,立即叫人心生肃静。

肃的,是对佛的恭敬。

我是信的,茶与佛,互相促进,互为升华。茶,成就了佛的坐定入化;佛,诠释了茶的参悟明机。

朋友快递的佛茶,为九华佛茶。茶的外形,匀整,紧细,扁直,呈佛手状;茶的色泽,翠绿,煞是诱人;茶的汤色,黄绿,明净,闻起来香高味醇,沁人心脾。真不枉“茶圣”美誉。

朋友知道听雪喜欢“听”,一再叮嘱“茶其次,佛在上。”我明白,这是希望我能够认真感受佛茶的佛性,让“我佛慈悲”安宁吾心。

兀的想到一个词——“佛系”。说起来,追求内心的安静,这是一个时代话题。

作为一种生活态度,“佛系”这个词一经出现,立即秒杀了身在江湖疲于奔命的红尘男女,什么“佛系男人”、“佛系青年”、“佛系女子”、“佛系父母”、“佛系生活”、“佛系恋爱”……

“佛系”能够被广泛的关注、接种,大概与当下浮躁的生活,节奏快,欲望大,能力有限,身心疲惫有直接关系。没办法,生活很鲜活,个人却单薄。

“佛系”是什么?有目的地放下,有节制地生活。这一点,倒是与佛意中“放弃人间的一切功利追求,只做好事,不做坏事,早日从人世的苦海中解脱也来,修成正果”有某种契合。或者应该说,“佛系”本就是佛性的一个衍生品?尴尬的是,“佛系”再被欢呼,却多少带着些无奈、阿Q、冷幽默。

佛家的轮回之说,曾一度被看做是封建迷信。今天来看,这么理解显然过于狭隘、脸谱化。“活人顶个死脑袋”——话,不中听;理,却经得起推敲。稍稍把目光放深、放远、放广,不难发现,危与机、有与无……悉数捆绑面世,尽在辩证之中。得与失,不过拐了一个弯。

“佛系”好说,做到不易。毕竟,理想有多个棱面,这边是奋斗,那边是欲望;奋斗是美好的,欲望是失控的。怎好拿捏个中的边界?眼前就是例子。疫情宅家,不过几十天,天南海北还不是都在喊:“憋出犄角了!憋出犄角了!”人们往往是这样,一边埋怨着浮世浮躁没有安宁巴不得退隐山林,一边却又留恋灯红酒绿离不开现代生活的便利热闹。没有落脚点,“佛系”就是个概念,调子定得再高也没用。

还真得好好参悟“我佛慈悲”。

悟什么呢?悟求内心安然。

宁静的乾坤究竟有多大?无穷大!

它可以屏蔽乱七八糟的干扰,坚定初心。

它可以遵从内心,活出自我——而有了自我,我才是我,你才是你,他才是他;我的世界才是我的世界,你的世界才是你的世界,他的世界才是他的世界。

它可以致远,可以无敌。

至于我自己,妥妥的一枚肉眼凡胎,造诣不及,悟性又差,端的是一箩筐废话,远远碰触不到高深旷远的佛境,怕是要辜负朋友的美意了。

好在,我手捧佛茶,心向安然,大步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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