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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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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3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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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中一粒干净的沙子 ——墨桅印象

墨桅是我新浪博客的博友。刚阅读他的博客时,我不知道他是一个作家,且名气那么大。只感到,他的博文,语言、章法、叙述方式等,都自成一格,是大家手笔。进一步了解,是看了他的微博。他的微博,内容丰富、生动、精彩。这才知道,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文化人。这两年,我陆陆续续读了他多册散文集子,对他渐渐有了一个初步印象,今予以粗线条勾勒。

墨桅是一个真文人。

真文人什么样?我以为须具备四点:其一,文好;其二,字好;其三,趣雅;其四,人正。

第一点,勿须多言,我后面还要详述,此处不赘言。

第二点,关于他的字,或毛笔或硬笔,都让人恍惚之间看到了“竹林七贤”里的山涛,卓尔不群;似有武体(武中奇)的铁骨铮铮、虬根隆枝。那线条,舒畅;那营构,得体。笔随意行,存乎一心。妥妥的文人书法,自带潇洒气质。

第三点,饶有兴味。他的趣,不仅雅,而且多。

比如自制“普洱墨”,这是他的一大发明,在墨汁里掺入普洱茶,黑黑的墨汁变成了黄褐色——书法原来也可以“萌”!书法在人们心里,是正襟危坐的,是严肃的,是不苟言笑的。这褐色的书法,好比把黑头发染成栗色,那不是一般的好看,是非常好看!时尚,律动,有现代意识。朋友都劝他申请专利,他呵呵一笑:“玩,而已。”

比如,手工制作书签。他圈中的好友都知道,这是他的一绝,就连他的朋友、我称之为男神的、上过央视“百家讲台”的河南大学教授王立群,也有一说:“才发现书中夹一书签,是中森(赵中森,墨桅本名)手工制作的,用了两层双色很讲究的纸,装裱剪裁,工细精美,上面抄写了我文章中的一段话,字体仿佛汉简。那一瞬间,我心头暖暖的。”男神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对于量身定做、世界独一无二的书签,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据说,他的城市,文化人以得到他的手工书签为荣耀。

比如,制作工艺画。他做工艺画,纯是休闲。一幅小画,往往十几分钟就制作完成,复杂的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制作时间短,但是艺术成分,一点不含糊。画,由三部分组成:一是纸张的选择,这是基础底色,是定调子;二是他亲手书写的书法,或毛笔或硬笔。至于书的内容,一句诗,一段话,全凭感觉;三是他的创意,他把对山水、风物、人生的理解,把对传统文化的审美,都融入到那尺寸之间。他还开创性的运用立体设计,让画面不再扁平,不仅有了层次,有了明暗,有了深浅,有了流动,有了感情;还有了底蕴,有了浓浓的中国味道——堪称绝活。

比如,写信。亲笔写信,这是多么久远的记忆。我都记不清,我最后一次写信是在哪一年了,反正自从有了电话以后,我几乎没有写过信。

但是,他不是。他把写信这档子事,坚持了半个多世纪,直到现在。他的文章《半个世纪,写信的墨》,记述了他几十年以来的书信情缘。最传奇的,当是他与鲁迅先生的儿子周海婴先生之间的书信往来。从素不相识,到成为知己;一个没架子,一个有真诚。那纯洁,那友谊,令人感喟。几年前,他出版了《诗歌编辑札记》,记录他做编辑期间,与全国各地一百多位诗人、作家的往来,包括书信故事。这部书,被学界誉为“表现当代文化生态的世说新语。”

他写信,全部手书,竖排,那种古风古韵,人见人爱。

他给一家书店写的信,被店主装裱成框,就挂在书店一上楼梯的楼梯口,天天膜拜。

倘若认为他一介文人,只有这些风雅,不关心世俗,那就错了。他的心里,还装着一把剑,在路遇不平的时候,会毫不犹豫亮将出来。

他的城市,有一家实体书店,濒临倒闭。是他,给市长写了封公开信,直言同一座文化城市,居然容不下一间书店,这座城市是贫瘠的,作为父母官也是有愧的。公开信一夜之间风靡全城,连媒体也蹭了波流量,进行了跟踪采访。两天后,市政府发布,拨出200万元扶持实体书店,那家书店每年可领取十几万元的政府补贴。书店对他感恩戴德,但他却再未去过那里。他说,不习惯看到感恩的目光。

就在疫情前一年,他特意北上京城,参加了一次义捐,把自己用“普洱墨”精心写就的《心经》,无偿捐献给社会。

中国文人的可爱、可敬,在于骨子里的纯粹,为民众,敢于仗义执言,做那个出头的椽子。

写到这里,还都是他的雅好、雅趣。其实,他真正被广为人知、并为他赢得声誉的,是他的文学作品。

墨桅本名赵中森,河南开封人。他以诗歌在文坛初露头角,代表作品有《黄种人对黄河说》、《女工之死》、《火的思绪》、《四月》、《倒鱼》等。他还写小说,代表作有长篇小说《李师师》;中篇小说《崩溃的阁楼》、《雕塑女人》、《白石榴》、《母魂》、《挂满树枝的诗叶》、《快活门神》、《少年刽子手》等。他更写散文,他的文化随笔,写出了一个大乾坤。代表作有《被埋葬的体验》、《清明上河图的亡国细节》等,文化随笔集出版了若干个。他的作品,见诸国内各大文学期刊,如《莽原》《奔流》《花城》《诗刊》《星星》《散文》《美文》等,以及台湾地区和美国、瑞士、韩国等国的报刊或出版物。他的书,被国家图书馆、河南大学图书馆、开封、杭州等地图书馆收藏。

我的案头有他的三部文化散文随笔集——《宋朝暖水瓶》、《耳朵眼的鹅》、《111粒沙子》。说心里话,看到这三部书的书名儿时,我就喜欢了,立即在网上下了单。散文是心文。一把年纪以后,我尤其钟爱这种文体。我把三本书放到触手可及的地方,一有时间,就翻开来看。本就一枚凡人,他书中记述的民间的那些习俗、趣事,有的熟悉,会心一笑,就像回到了从前;有的不熟悉,暂且悬在那儿,说不定猴年马月就有了答案。

然则,创作只是他的副业,他的本职工作是古城开封一家文学期刊的编辑。他在做编辑期间,提携了大量的文学新人。因了他的敬业,他担任了中国文化书院季羡林《中印文化交流史》、庞朴《白马非马》等重点图书的责任编辑。

著名学者、作家、河南大学文学院教授刘恪,对他的文化散文如是评价:“中森的文化记是从童年的生活情趣里长出来的。中森,今天手握洛阳铲开启一篇文化宝物,与实物有不同,他记录的是话语,是文化符号。人们被今天的万花筒式的生活迷失了眼,在急功近利中无法看清历史幽暗的门楣。我断言:它是一部新《东京梦华录》。”

文化记录,功德无量。墨桅以文化视角,关注平民文化,记录民间生活,何尝不是给城市挖掘并保存记忆呢?要是每一个古城、古镇、古村,都有这样一个抛却浮躁、默默行走的作家,多好!那么,现代与将来之间,就架起了桥梁,历史的阡陌纵横,在遥远的未来,依然清晰可见。他是一位有良知的作家。

就是这样一位知名作家,给自己的定位却是“一粒沙子”。面对来自各方的赞誉,他的头脑异常冷静:“我不是什么大家,文海中一粒干净的沙子而已。”

“文海中一粒干净的沙子”,不啻为一声惊雷,穿透浮世、喧闹,直抵灵魂。是了,他的文章、他的雅趣、他的人品,都与这句话遥相呼应。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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