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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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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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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的“双抢“记忆(三)

插秧,其实也是一种移栽,就是将培育在水田里的水稻秧苗移植到稻田里。记忆中父亲总是从阳春三月就开始忙乎秧苗的培育,已经不记得父亲是怎样把那些谷子唤醒,让那些谷子都探出白茫茫的嫩芽儿。只记得父亲每每守在箩筐边,看着箩筐里的那些谷子都探出脑袋的时候,父亲的脸便像一朵盛开的菊花般温柔而祥和。待这些谷芽儿长到两三毫米的时候,父亲便将这些谷种都撒播在之前整理好的秧田里,整个培育到撒播的过程父亲都是一个人完成,从不让母亲插手。撒播完后还得给这些种子盖上薄膜纸,此后父亲便是每日三巡。

而拔秧才是插秧的第一步,待到撒播的那些秧苗长到四五寸的时候就要开始移栽了,也就开始了插秧第一步——拔秧。而拔秧是我怎么也学不会的,刚开始看到父亲和母亲坐在秧坂上拨秧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一项特别轻松而简单的事。其实父亲是不允许我下田拔秧的,因为拔秧也总是赶早在天还麻麻亮时,此时水田里的水冰凉冰凉的还带着寒意,在我再三恳求穿着雨靴下田后才知道,这秧苗是那么的嫩,我拔起来的秧苗总是被断掉而又乱蓬蓬。尽管母亲一再告诉我,两手要在底边贴地,拇指要和其他四个指头配合,捏住秧苗根部,手腕力量水平方向拉而不只是往上拔,可是我把手指磨起了泡,还是学不会。看着父亲把拔满手的秧,在水中轻轻清洗秧根,然后利用事先准备好的稻草左右手配合,熟稔的给秧苗打上活结扎牢就形成了一个漂亮的秧帚时,我佩服的不得了,感觉父亲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工艺师。

上午的时候开始送秧,就是把拔起来的秧苗送到大的稻田里,此时的场景总会特别的热闹,隔壁伯伯婶娘们都会窝在我家的秧田里义务帮忙拔秧、送秧。因为父亲培植出的秧苗是村里出了名的好,而父亲每年都会多培植出许多秧苗,于是这些伯伯婶娘们都急切的把我家的秧苗运送完,才好安心的用我们用不完的秧苗。而我那时候最喜欢做的就是抛秧,站在稻田的岸上把大人们运过来的秧帚一个个扔进稻田里面,感觉好玩极了。那时候总会和堂弟闹一阵,比谁扔的远,扔的准,而这样的闹腾总会在我看见被晒得黝黑的父亲因为担送秧帚而红肿的发紫的肩膀时戛然而止。

现在想想,下午的插秧是最为辛苦的,因为到了下午,父母一天的劳作时间已经是10小时以上了。而插秧又是一项一直弓着腰,站不能站,蹲不能蹲的劳作。头顶是火辣辣的太阳,脚下是松软的泥田。那时不懂这之中的辛苦,只见父母亲就这样左手攥一把秧苗,右手将分好的秧苗急速插进泥田里,一阵阵“噗噗噗”溅水声后,不一会儿,一行行,一格格的秧苗就在父母的倒退间整整齐齐的冒出水面。看着那刚栽下的秧苗如同一道道绿色的音符在水面摇曳,我也曾欲欲跃试跳下水田想要学插秧,结果还没听完母亲跟我讲完插秧的要领,就被附在腿上那软绵绵的蚂蝗吓的连滚带爬的跑上了岸。

而父亲总是在夕阳西下后,最后一个从插满秧的田里起身上岸。每每看到他审视着那满眼新绿露出的欣慰笑容,我也禁不住喜悦的哼着那首“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儿插。笠是兜鍪蓑是甲,雨从头上湿到胛。唤渠朝餐歇半霎,低头折腰只不答。秧根未牢莳未匝,照管鹅儿与雏鸭”的诗句,蹦跳着跟在父亲身后融入晚霞下那副瑰丽动人的晚归水墨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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