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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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这里的石头多
每一块青石都有自己的个性
这里生长五谷 也生长坟墓
祖先留下的烙印 深深浅浅
都能孵化歌谣 牵扯
千年不变的乡愁
村庄 路口的老槐村
像一位老人 掉了牙
掉落一片叶子就跌跌撞撞
风漫过村庄 随便都能奏响
一支安魂曲 寺庙 土地庙
故乡的世俗过于雍肿
一不小心就磕破溢出
浓酽酽民俗的蛋黄 随便你
咂一口酒 有了诗行裹入腹腔
嘶哑的嗓音读不懂根的密码
阳光饱歺过后 越过山岭
一束谷穗让我怀念一生
一粒豆鼓让我想起女人的丰满
在田野的清晰脉络里
我看见倾斜春天的脚步
还有花儿的脸谱
媒 婆
老家的人叫顺了口
媒婆实际上夸大了她的年龄
她有一对平果般的乳房
惹得十里八村的后生小伙
全都落了水 她的本事
哄得麻雀下树 白的说成黑的
能把一朵花吹到另一颗树上嫁接
把一个故事说的天圆地方
硬生生把五谷丰登粘贴在
别人的心尖尖上
山里的花期在她的嘴里
不知开了多少次 结出果实
然而 自己的花期却始终
未能开放 全是哑语
而每每夜深时 只能对着铜镜
想自己的心事 注定一道世俗
规矩的栅栏阻隔她的缘分
一生给别人问卦的人
却不能给自己问卦
更没有花好月圆
我的贺家村
一条河从峡谷流过
任风吹响了草木荒芜
而一个村庄立于山顶
仿佛与太阳很近
注定这个村庄的人 一生
离不开河的给养 累了
站在山顶上喊一声太阳
疲惫的心态有了释放的理由
外人谁会理会这河的走向
还有一条会说话了鱼
有时 我想一个人来到世上不易
正如一缕炊烟飘到另一缕炊烟里
演生出故事 甚至受孕
还有一个邻居寡妇嫂
她的男人与另外一个女人私奔
寡妇嫂怀抱半截木锺坐化
山顶上的贺家寨 一滴香染透
红尘几十载 生长着庄稼
也生长着坟墓 但是
一种信念已深入骨隨
男人 女人 老的 少的
所有的故事都给了风
以及白发苍苍的诵读
不管哪一天突然的离去
像河瘦成鞭子也要呼吸
相信 一缕风也能
带来许多 美好
2021-7-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