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流水

这些年的流水（外一首）

王恩贵（四川）

这些年，指间滑落的风已习惯

在渡口独自摆渡

并试着在流水越来越深的纹路里

打捞与时间关联的情节

云朵玫瑰色的预言挂在天边

无人提及。这个季候

雨水来时总是絮絮叨叨。河床，鱼群

以及满头白发的我们各怀心事

阳光照进体内，心潮平复

但对一些物事仍缺乏勇气直视，譬如

岸边发呆的身影，水面漂浮的落花

白鹭的鸣叫声从我们头顶飞过

——飞过这匆促的人间

原野上，在幽蓝的焰火里

在月光簌簌的细碎声里

我反复揣摩流水富含隐喻的词性

蓝色的窗口

升高还是坠落已不重要了

我只关心你眼里是否有风景复活

还是更模糊

城市正一步步缩小而天空变得广阔起来

漫天的云霞没有一朵为我挥舞

机翼贴着云峰，像迟疑的翅膀

久也走不出灰色云层

在这万米之上翻看过往

无疑是一种历险

往事如影，更像潜伏眼角的沙粒

只待合适时机，打开尖锐部分

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蔚蓝

一片你看不见的海

——多年后

当我们在各自尘世安静下来

不知还有没有一双眼

守着窗口的蓝，把这片海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