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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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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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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年年笑春风

溪边,路旁,村庄中,一树一树的桃花开了。年年的桃花都有一番新的气象,美得令人眩晕。而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桃花是乡野的花,开在村前屋后,开在河边,开在田边水沟,开在山巅,伴着炊烟,带着细雨,含露开放。新秧映月色,桃花带晚风,那是农家的春色,那是农家女子的花,自然鲜活,娇媚艳丽。摘一支插在瓶里,对镜梳妆,自然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在远古的《诗经》里,就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诗句,借桃花的美好,祝福一对新人生活美满。而妖童媛女,嬉游河曲,或振纤手,或濯素足。那一定是在桃花盛开的河边吧,描写了乡村少男少女天真无邪、活泼天真的情趣。

桃花的美带有一份仙气,媚而不妖,艳而不俗。或许和桃花的来历有关吧。张祜说:杨柳千寻色,桃花一苑芳。风吹入帘里,唯有若衣香。人春困,桃花季节亦多梦。看着窗前的明月,或听着春雨声,你就走进了梦乡。那些往昔的桃花,就开在你的梦里,开在远古的传说里。

《山海经》载: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桃林)。从此,桃花就开在了人间,守护着乡民。她原本是神仙的化身,难怪那么绚丽夺目。桃花姿态优美,花朵丰腴,常被誉为美人,最有名的当算桃花夫人息妫了。息夫人一次到蔡国看望姐姐,蔡侯见到小姨子息妫艳丽动人,遂起了挑逗之心。息侯得知后,为报一箭之仇,邀楚文王假意攻息国,当蔡国来救息国之时,早已经想扩张领土的楚文王,趁机灭了蔡国,俘获蔡侯。云里雾里的蔡侯得知缘由,在楚文王面前极力鼓吹息夫人的美丽,楚文王心动之际,一举消灭息国强娶息夫人。息妫无可奈何下,三年不与楚王说得半句话。一代桃花之神,只可惜落得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的结局,远不如平民女子的自由。

儿时在乡村,常见的就是桃花,每家的屋宇前后都有桃花。在惊蛰前后,很多人家都栽下几株桃树,开始静静的等待桃花绽放,等待是需要耐心的,当春天来临之时,桃花一朵一朵的怒放,吸引了孩子们,更吸引了那些豆蔻年华的女人,她们在田间劳作之余,都会在桃花下歇息,都会看着桃花出神,把一腔心事赋予桃花。

不仅女人爱桃花,文人也爱桃花,无论是唐寅的《桃花庵歌》,还是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及王献之的《桃叶歌》,都留下了一段风流传说。而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则更是脍炙人口,描写了一处和谐的田园风光,令人向往不已。

无疑,桃花是有神韵的花。另一个传说,说的是秦汉时期的神仙安期生,某日饮醉,遗墨于石上,石上便长出了桃花,从此桃花更有了灵韵,更加的娇媚,引人无限遐思。有人说桃花是媚俗的,暧昧的,轻浮的,那怪不了桃花,只能怪人们的心底的贪恋,人的欲望是无底的深渊,见到美好的事物都想据为己有,但这永不会影响桃花的芬芳美丽。而桃木还有辟邪的说法,我们家乡就有把桃木插在窗前和门楣上的习俗。

《幽明录》里记载了东汉时期的刘晨和阮肇,两人相约到天台山采药,一时迷路,饥渴难耐,看到桃树上的桃子,摘来充饥,遂遇两位丽质仙女,仙女留其住下,成就了一段姻缘。方七日,刘、阮欲归,两仙女挽留,半载后,刘、阮终因思乡求归,得仙女许可,遂引下山。回家之后,已经是沧海桑田,见到的亲人已经是七世孙了。两人失望之余,复归山上寻仙女,此时已无迹可行,只见满山的桃花依旧在风里摇曳。后刘晨回家娶妻生子,繁衍烟火;阮肇则看破红尘,入山修道去了。这不是简单的遇到仙女的风流佳话,难得的是两人遇到仙女,拥得仙娥在怀,长生不老,生活优越,却能放得下这一般人难遇的仙缘而回家,心中思恋着家乡的亲人,实在是十分难得的。现在滚滚红尘中,很多人都为一些蝇头小利斤斤计较,什么都难放下,而忘记了一份自在心,更不要说什么信仰理想了。

顾况《听山鹧鸪》云:谁家无春酒,何处无春鸟。夜宿桃花村,踏歌接天晓。写出了乡村桃花盛开之时的欢乐盛况。想想在桃花树下,邀几个知己,喝上三杯两盏,吟出几句歌谣,是否有点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的意境?此时,任凭桃花笑吟吟的望着我们,我们在春风里看着桃花绽放着明艳和娇媚,心中也多了份明艳和纯净的美,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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