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远远的天边,那火红的太阳,正沿着地平线,慢慢的往下落,但天空中依然挂着一抹蓝白,今年这个暖冬,让本是严冬的三九寒天,失去了往日的庄严,即使到了黄昏,气温依然没有那样糟糕,我看着蔚蓝而洁白的天空,脑子中还是一片空白,可能是因为突然安静下来,也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假期,让我不知所措。
我漫步在家乡的田间小道上,北面的半边天空中,突然飞来一大群鸟,它们犹如战场上,正在集团冲锋的战士,一个梯队,接着一个梯队的往前冲,当它们飞过我的头顶时,我才发现,这黑压压的一大片,原来是成群结队的乌鸦,它们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碧静的天空中回荡着,这些声音好似它们的联络暗号,它们有组织的往西南方向飞去.....
望着这难得一见的画面,我却想起了,乌鸦似乎在民间,并没有什么好名声,因为在上古时期,人们就把黑色和白色代表了死亡,加之乌鸦全身黑色,乌也有代表黑的意思,还因为它的叫声难听,所以容易让人,产生不吉祥的感觉,相传古时候在打仗时,一旦对垒双方的人,都死得差不多的时候,也就没人给收拾尸体了,由于乌鸦不仅是食腐动物,而且十分聪明,一有战事就会有乌鸦盘旋,就意味着死人,所以远离乌鸦、即远离战争,再后来乌鸦,也就慢慢的被人们认为,这是一种不详的鸟.....
实际上乌鸦对于农业来讲,还是有益的,因为它们喜腐食和啄食农业垃圾,能消除动物尸体,对环境的污染,也可以起着净化环境的作用,但是乌鸦的性格凶悍,富于侵略习性,还喜欢掠食水禽、涉食禽巢内的卵和雏鸟!但在我的理解和认知中,乌鸦应该属于中性鸟类.....
在我望着天空中思索时,第二波、第三波、乌鸦的飞行梯队上来了,直到它们连续的在我头顶上空掠过,它们有组织的互相掩护,飞的忽高忽低,看着这略为壮观的场面,我真是热血沸腾,感觉它们就像天空中的“黑色死神”,就像二次世界大战时期,那些英勇无畏的空战英雄们,他们驾驶的战机集群,把太阳的光芒,都遮挡住了.......
虽然最近几年,广阔的农村里,乌鸦变的多了,也没有人会去在意它们,但是今天,它们成功吸引了我的目光,在我四处张望的同时,两只超低空,掠过我头顶的乌鸦,让我着实意外一番,因为两只乌鸦一边追逐、一边互相纠缠,好似空中飞行编队的低空侦查飞机,又好似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它们叽叽喳喳的互相拌着嘴,瞬间的就从我眼前划过。
出现如此多的乌鸦,我的好奇心上来了,我想看看它们的栖息地,在什么地方,我看着前几波的乌鸦,远远的离开了我的视线,变的越来越模糊,在泛着火红的晚霞面前,黑色和火红色产生了巨大的视觉冲击,星星点点的黑色乌鸦,朝着绚烂的晚霞飞去,看着这残阳如血的天色,我激动不已!
我驱车朝乌鸦飞行的方向追了过去,没过多久,我来到了寂静而又饱经沧桑的河道,这是修建于60年代的水利河道,我沿着河边的机耕道,慢慢的往前走去,脚下传来了枯枝的折断声,两边的枯草,似乎在等待春天的重生,走着走着,我看到了远处高耸的建筑物,那是一大片即将完工的高层商品房,这些高耸的建筑群,也截断了这条曾经用于农业灌溉的河流,成片的现代化建筑,代表了我们改革开放的另类成果,同时也宣布了曾经以农业,为主要经济结构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看着这眼前一切,我突然想起,儿时第一次翘课,就是在这里,由于那天上课迟到,索性也就没有去学校,而是趴着河床边抓蛐蛐,在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己,看着河水静静悠悠的流淌,时间也在不经间流逝了26年,在走神的一霎那,远处叽叽喳喳的乌鸦,不光打断了我的思绪,也给我指引了方向,我继续大步往前走去,我从机耕道上,走向已经荒废的农田,几十米外就是成群的白杨树,上面黑压压的乌鸦,停留在树枝上荡漾,远处成群的乌鸦,还在不断的往它们林中的“家”飞去,看着如此场景,脑海中瞬间有画面在碰撞,这片林子就是60年代的国有林场,而记忆里父亲告诉我,有关于林场的故事,仿佛又在耳边重新被诉说,那林子的深处,不光高耸着已经成才的白杨树,还流淌着父亲那一辈人的青春……
而当年趴在河道边,抓蛐蛐的顽皮少年,已是今天年满32岁的我,想着这一切,我坐在田间的小路上,看着这漫天的乌鸦、和微风中轻轻舞动的白杨树,此刻没有了工作时的浮躁,只有那心如止水的宁静,恍惚间的此情此景,就像镇定剂一样,安抚着我那颗躁动的心跳!
这时,晚霞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天色也暗淡了下来,我拍打着裤脚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思绪,大步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此致 敬礼 2016年(腊月廿五) 写并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