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

月光照在窗台上，艳丽的花儿都模糊起来，唯有阵阵清香随着徐徐的晚风，传遍大厅。

水莲坐在窗下，泪水涌出眼眶，滴滴哒哒地摔在地面上。

白天的一幕在脑海里翻腾，脸颊肿胀发出丝丝的痛。

“城里人真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水莲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咚!”的一声，吓得她急忙侧耳静听，好在圆圆已经睡熟。她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凌晨三点了。

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水莲委屈的不行，可那又怎么样，事实老杨已经伏在她的身上，这幕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却在杨秀全来了才发生，难怪她起疑心。

老杨是水莲的主顾，退休的老教师，今年六十三岁了。老伴前年去世，儿子女儿给他找了几个保姆，无奈老杨不是嫌弃做饭不合口就是嫌弃保姆懒惰，几次下来，外地工作的儿子也不管了，把事情都推给了妹妹杨秀全。

杨秀全是个医生，在东城上班。由于职业病还是性格怪异，她总是用别人欠她的眼光挑剔着活着。水莲小心翼翼做了半年，她这样也便挑了几次，最终还是落到了水莲身上。

水莲也是命苦，十六岁嫁给堂哥，这里顺便交代一下水莲的生世：两岁死了父亲，妈妈四年后带着她嫁到隔壁村。

继父是个杀猪的屠夫，夜夜折腾妈妈，这给六岁的水莲带来了太多的负面影响。

水莲十岁那年春，她的妈妈得了重病躺到了床上。

屠夫没舍得花钱医治，可怜的水连妈妈病的骨瘦如柴，在无限的落寞和无限担忧之中死去了。

屠夫踏着鲜血的生意，却又寻觅着床上的勾当，他瞄上的村妇，几乎没有几个逃脱他的魔掌。

看到水莲日趋成熟的身形，他的眼光亮了，也就在水莲妈妈死去的那年的秋天，野狗发情最多的那天夜里，他丧心病狂，把水莲破了身。

自此五年，水莲一直生活在魔鬼的淫威之下。

屠夫有个弟弟，在外面和野婆娘生了一个儿子叫狗剩，十二岁的时候送到屠夫家，他给屠夫一笔钱，据说攒给他的儿子娶媳妇用的。常年在外，虽然努力赚钱，可是钱总是躲着他，攒到一万四千四百四十四块钱的时候，却得了肺癌。他苦恼了很久，终于舍不得拿出来医治，于是把儿子和钱一并送到屠夫家，在一跪和存折的推动下，屠夫便心软了，留下了这个侄子。

狗剩比水莲大一岁，于是两个小家伙便熟悉起来。

几次半夜，听到水莲的哭泣，狗剩便循声观望，当看到伯父赤身裸体的身形压在瘦小的睡莲身上的时候，狗剩愤怒到磨刀，这是十五岁那年的事情。

屠夫看到水莲肚子一天天变样，于是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就是翻过年的春天，水莲嫁给了狗剩。

狗剩有点迷糊，半是喜来半是忧，似乎在梦境一般，稀里糊涂也就只有这样了。

很快孩子出生了，却无故死在了猪槽里，下场当然被猪们分食，水莲哭了一个多月。

自此十年，水莲因为妇科病一直没有生养。

那一年，屠夫因为做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害了脑血管病，瘫在了床上。为了生计，留下狗剩在家照顾，而水莲和狗剩大姨家的表姐夫大尢去县城打工。

县城不像粤北老家，那个地方，鱼龙混杂，一派欣欣向荣的腌臜气。

大尢是个鸡头，手底有三个鸡婆。今年带她出来，并没有说做这个营生，只说给人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说好一个月五千块钱包吃住。这在跨千年的山区农村，还是个天文数字。

县城的第一夜，表姐夫就用行动告诉了她要做什么。

一切成舟后那半年，水莲好像是在没有穿裤子的日子中度过。从虎穴跳到狼窝，水莲真是苦的没有办法。

第二年春天的后半夜，水莲趁着大尢出门，伺机偷跑了出来，好在手里藏着几百块钱，便坐车到了省城。

记得在老家有个邻居叫兰花的人，在省城做保姆，那几年曾多次约她出来，屠夫和狗剩没有同意。兰花看到水莲有那个心思，偷偷地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说如果想去的时候就打这个号码。

听到水莲的哭诉，兰花很是气愤。

“告他们去，一群畜生！”兰花义愤填膺地吼道。

水莲苦涩地摇了摇头，告了让他们坐牢又能如何，乡下人都是要脸面的，以后毕竟还要活人。

兰花一边帮着水莲擦去脸颊泪水，一边劝她说：“你先在这出租房住两天，顺便考虑一下要不要在这边找事情做！”

水莲没有犹豫，说出想在这边做保姆的想法。想想自己先前的经历心中激起了太多的波澜。像兰花说的那样，只有大胆地走出来，走出先前的自己，才会让生活重新燃气希望！

保姆业内的事情，兰花都细细地和她讲清楚，水连也不笨，很快就领会了。

其实任何主家都希望绕开中介找到一个称心的人，然中介的好处便是能保证保姆的身份和做事质量。如果业务不熟，或者健康有问题，思想不正等，主家当然是不喜欢的。好在水莲起居收拾都是一把好手，加上模样很周庄端正，兰花联系了一下，就把水莲介绍给了先前的主顾刘医生。

刘医生很相信兰花，听到她殷勤说服后，便留下水莲，试用期一个月。

这一个月水莲做的还算可以，于是工作便稳定了下来。

刘医生是个很善良的人，他虽然是个孤老头，但是常年的业务给予了他正人的资本。看到农村来的水莲，便当做女儿一样对待，这样做了半年，事情却发生了异变。

原来刘医生早年丧妻，只有一个女儿叫刘艳，因为嫁到遥远的杭州，所以只有逢年过节回来一趟，平时很少有时间，虽然有电话但是毕竟不如人在面前。

记得零二年吧，老刘过六十六岁大寿，女儿和女婿事后便劝父亲找个老伴。随着年龄增长，老来的确需要找个伴，老刘也便没有反对。

恰巧那次同学聚会，刘艳的老班长有个姑姑薛阿姨也是单身，便找人搭了个线，这不一见面，两个老人感觉很合适，女方做过医护，所以伺候人的事情没的说，虽然退休工资不高，好在老刘一月一万多块，生活亦是无忧的。当两个老人搬到一起的时候，为了节约开支，没有办法，水莲便给辞退了。

刘医生人很善良，看到水莲失业，便介绍给自己的老牌友杨老师。

老杨退休一年多了，今年六十二岁。人长得高高大大，妻子去世两年，生活一直没人照顾，去年找了两个保姆，一直不是很满意，几次和老刘抱怨，想找一个和兰花那样的。

老刘笑了一下，知道老杨挑剔，也便没有理会太多。

后来兰花家有事，便叫小文来老刘家顶了缺。第二年春天，兰花看到小文做的可以，便没有回来做，另外找了一家。三个月前老刘打电话给兰花，知道兰花另外找了一家便很是有意见，他觉得兰花做事更加合体。兰花笑着婉拒了，毕竟小文做事也不差，便这样了。老刘末了还说，下次换主家，一定和他联系。他有好几个老朋友家都需要她这样的保姆。

兰花笑着道歉，并记下了老刘的话。这不，水莲刚来，碰到小文要改行，便力主把水莲推荐给老刘。

刚熟悉了流程和环境，老刘家里变了计划，事情给了水莲带来了压力。

水莲想到老刘一家真的好，但是人家不需要也是没有办法，便又重新回到兰花出租房。兰花是个率性的人，以为水莲没有做好，一怕她受委屈，二怕主顾怪罪，便发信息给老刘。

老刘深感不好意思，说明情况后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其实水莲做的很好，只是现在情况不同，实在是没有办法。

兰花知道原因后，便打消了担心的念头，再另外想办法吧！

自从水莲走后，老刘觉得对不住水莲，这些农村来的娃儿，做事没的说，只是到了城里人生地不熟的找个工作的确是难。正巧一天晨练，遇到老杨说想换一个保姆，原因是炒菜不合口味。听到老杨的抱怨，老刘便问他还想不想要保姆，老杨一听来了劲，说你家那个不做了吗？老刘笑着说：“那个女娃早就走了，不过她有个老乡和她差不多，很好的女孩子，你要不要看一下，”老杨忙不迭的答应，说好去老刘家见个面。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看到人后，老杨一眼就相中了，又加上是兰花介绍，老杨很是兴奋，便打电话给女儿杨秀全，不用再找了，你刘叔介绍了一个。

这样做了两个月，无论是事情还是工资，双方都很满意。

当做到第三个月的第十天，老杨的怪异思想就来了。

原来老杨有个嗜好，喜欢看两性暧昧的小电影，以前有老婆还算过得去，后来单身找个地方按摩一下或者打个飞机解决。谁知近来看中了水莲。水莲一米六大个子，丰满又有魅力，于是老杨一天到晚不出门了，他给水莲买衣服，买化妆品。有两次给女儿杨秀全看到了，这个刁钻的女儿便起了疑心，看到的和想到的连成一块，更加断定这里面有猫腻。背开老杨便敲打起水莲。意思不外乎老杨的一切都是她做主的，哥哥在南京机关单位上班，没有时间来打理老杨的事情，所以一切的一切，都要通过她的。

听到这个四十多岁的外科医生劝善的几次言语，水莲本就对老杨的古怪行为心存顾虑，这样一听，便明白了八九分。

这一个月来，老杨的确暧昧很多,言语行为虽然没有太过分，但是殷勤地有点离谱。真的有点让水莲招架不住了。她洗衣服老杨就帮着晾衣服，她做饭老杨就帮着洗菜，只说又遇到了一个好主顾，怎奈杨秀全的一瓢冷水激醒了她。水莲后想也真是不恰当，你想别人不需要保姆为啥请呢？而老杨前后帮衬又开高工资图什么呢？现在想起来便心有余悸起来。

看到杨秀全死命地盯着水莲，似乎水莲不保证什么她是不罢休似的。

说这番话是那天上午买菜回来的路上，杨秀全堵在路边悄声说的。路人看到都以为是两个朋友聊天。但是从杨秀全和熟人打招呼的笑脸和嘴里小声警告水莲的言语形成了反比，这样的场景让水莲一边感到错误的严重性，又想到城里人的心机了得。

看着杨秀全犀利的眼神，水莲的心境形成了落差，这些事情要不要和兰花说呢？水莲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已经觉得自己够麻烦人家了，现在再多出这么一档子事情，这以后还怎么做呢？于是便对着杨秀全怯懦地保证，一定与老杨保持有效距离，一旦有什么特殊事情，她会随时联系杨秀全。

杨秀全拍着水莲的手面说：“你记得就好，看你多年轻，以后会过上好日子的，记住姐的话，该你做的你做，不该你做的千万不能做。”

自那以后，水莲故意躲着老杨的热情，这一点老杨也是有所感觉，本来他觉地这一辈子顺风顺水，从上学到工作从结婚到小孩子成家立业，现在又完满退休，已经是比较完美了。可是老婆两年前的意外病故，让他分神了很久，虽然谈不到悲伤，但是也是高兴不起来。不是他无情，实在是夫妻真正过到一起的不是很多。

老婆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就和儿女商量找保姆，其实借口已经被儿女看穿，他是借着找保姆的空隙找后老伴。

其实也是，虽然六十三岁了，但是身强体壮，没有丝毫病痛干扰。工资稳定，养尊处优，这也应了老辈人说的温饱思淫欲了。

杨秀全比她哥哥刁钻，老公是个没正经工作的待业溜子，生活开支全靠她，不是儿女大了，早就想离了。母亲的意外去世，让她有了另一番打算，一心挂念着父母的遗产，哥哥远在千里之外，日子过得富庶，故照看父母的事情她就多跑几趟。哥哥也曾交代过她，父母活着的时候她多多出力，到时父母百年之后，家中的遗产就大部分给她，哥哥也不争纠了。

所以杨秀全就安排老公经常过去买菜做饭打扫什么的。无奈老杨一则看到这个好吃懒做的女婿不顺眼，二则他想的是找老伴，所以女婿来了几次都被他骂了回去。

杨秀全老公本身就不想去，几次奚落后，便宁可扫大街也再不去了。

杨秀全要上班，没有办法，就主动找了几个保姆过去，老杨看到没有几个顺眼的，就骂骂咧咧的叫杨秀全去管自家的事情，这边就不要费她的心了。

后来老杨果然自己寻觅了几个，有的是朋友介绍，有的是婚姻介绍所介绍……无奈老杨眼界高，不是年龄大就是人长得不靠谱，一来二去，就没有人搭他的茬了。

一次在老刘家打牌，看到保姆兰花，心里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城里的老太太不光是年龄外表的不合意，就是心态做事也不如这些农村来的小媳妇。自己不是变态，在这些农村来的保姆中，找一个单身，年龄稍微小一点，应该不是太离谱吧！四五十岁的，也不是不可能。这样的事情如果成了，工资省了，老伴也有了，这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事情按照老杨的设想走了，后面两年介绍了几个，但是一直差强人意。想到老刘家的兰花，三十多岁，人长得好，做事也是没的说，一度老杨想挖墙角，怎奈老刘做人本分，对待保姆没有老杨那么多的心思。况且兰花也不是傻子，从老杨的言谈举止看到他没有老刘仁厚，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直觉总是感到老刘更靠谱。

事情就是这样巧合，水莲就赶上了。

单说老杨看到水莲的躲闪，便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一下子明白了，的确前几天杨秀全过于频繁进出这个家了。老杨是谁，老机关了。他的心思女儿也许看穿了，但是儿女的心思亦是被他也看穿了。不是手中有房和存款，杨秀全能那么用心？儿子前两年从老婆那里套走五十万，至今想起来都恨。为了这事他几次“暴虐式”教育，老婆身心受不住，咳！不能这样说，她生前一直心态不怎么好，那年多吃了几片安眠药，就睡过去了。

遗书上说：“我跟了你大半辈子了，也有退休金，家中的一切那个没有我半边？现在给儿子点钱买房子你就那么恶毒地对待我，我决定死，让你落个干净。你把我死后的全部，分给儿子女儿，那可是你的亲生的……”

杨秀全看到母亲的遗书，便同哥哥和老杨商量，大家一致碍于面子，只说母亲得了急症猝死，这样大家面子也好看一点。而老杨要拿出五十万给杨秀全，这样儿女都平等了。至于剩下的房产存款等老杨百年之后再说了。

老婆的死让老杨理亏，于是这样的协议就形成了。

儿子在南京上班，只有女儿能随时来照顾，说是照顾，其实就如老杨说的“监视”。

老杨今年虽然六十三，但是身体很好，老婆活在的时候，一个礼拜都要三四次性生活，虽然有些不喜欢老婆的啰嗦，但是他却很得意这一口。

自老婆去世后，他的一些想法是迫切的。

当水莲在这上班的时候，观察到水莲样貌和做事，老杨年轻的心态被激活了。

这个女人背景是农村的，言语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照顾他的确无可挑剔。况且她只图一点工资，到时加点钱也许能成。这些农村来的人眼窝子浅，不像城里的老女人，有那么多心计。

几次聊天，水莲只当老杨是个长辈，也便直率地把家中的实况全部讲给老杨听。

水莲的遭遇让老杨惊诧地掉下巴，既可怜又惊喜，只是感觉年龄相差太多，水莲二十八岁，自己六十三，相差三十多岁。

当然这只是老杨自己私下里盘算。老杨衣食无忧，加上穿着打扮都时尚，看上去五十岁左右，而水莲因为刚从农村出来，劳动的模样还没有跳出，又长期在那种压抑的精神中生活，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的多，两个人这样看起来也似乎没什么不般配的。

老杨有了心态调整，加上多年教师的口才磨练，让水莲多年不顺的心境得到了倾诉和转换。不是吗，老杨年龄虽然大了些，但是比起农村人还是让人喜欢，家中的屠夫自不必说，狗剩也是邋遢一身，只是遇到兰花，眼睛开了缝，于是那种未见过世面的心境也变得计较和自私起来。

这一日，有个快递送来个蛋糕，水莲只当是老杨过生日，便不由得多炒两个菜。

菜上桌的时候，老杨端坐在饭桌上，等着水莲忙乎完了上桌。

水莲自杨秀全警告后，都是拖拉着等老杨吃过才吃，可是今天，她观察到老杨似乎等着什么人，但是门铃一直没有响。

看到水莲忙完准备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老杨大八度地叫唤：“水莲，你过来啊！

听到老杨的呼唤，水莲回过了头。

只见老杨一手提了一瓶红酒，一边在招呼她。

“过来！忙了那么久，吃饭吧！”说完用开瓶器用力地扭着螺丝扣。

水莲茫然了，她慢慢地走到桌子旁。

“杨老师，不是你过生日吗？你看你的朋友还没有来，菜都凉了”水莲一边擦着手，一边羞愧地看着老杨。

“哈哈哈！”老杨打开酒瓶，用高脚杯倒了两大杯红酒，接着说：“不是不是，是给你过生日呢！傻丫头！”

“我？”水莲没了主意“我的生日？”说句实话，水莲活了那么大，还真的没有过过生日。况且生日是哪一天还不知道，过什么生日呢？

老杨看到已疑惑的水莲，笑着把压在他那里的身份证拿了出来。

“八月六号，不是今天吗？”老杨笑着说：“你来我们家几个月，做的很好，我很满意，只想下个月给你涨工资，无意中看到今天是你的生日，就顺便叫了个蛋糕。我家好几年没有这样的热闹了，就当陪我这个孤独的可怜人开开心吧！”

水莲莫名地激动起来，真的，不说过生日这件事，进入老杨家，老杨还真的没做什么出格无礼的事情。虽然殷勤卖弄了些，但是水莲感觉这样的氛围却很是受用，想想也是他的儿女太过刻薄罢了。看看那个杨秀全，就是一个男人婆，好像别人都在偷她的钱一样。不过老杨也的确可怜，年龄刚好过，工资那么高，却早早单了身，人活着还是有个伴才好。即便是找一个也实数正常，只是自己是农村来的，配不上。想想自己多年的坎坷经历，如今碰到这样的好人却又是这样的境遇。

那天水莲喝了酒，很好喝的味道，后来……两个人就睡到了一起。

老杨似乎年轻了二十多岁，而水莲在酒精的作用下，很久没有性生活的她，被老杨伺候的世外桃源。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呢？总之老杨表示了他的决心，而水莲也不嫌弃老杨的年龄，这样竟然过了一年多。

水莲打扮的很阔绰，而买菜做饭的事情变成老杨的任务了。

兰花几次提醒她，水莲在老杨的呵护下似乎忘乎所以起来。渐渐嫌弃兰花多管闲事，于是在老杨的怂恿下，与兰花慢慢疏远了。临末了，塞给兰花一千块钱，说是感谢她的帮助，以后的日子叫她不要担心，她会处理好。

杨秀全偷偷安了监控的时候，老杨两个人都不知晓。

看到老杨经常一夜都不曾离开水莲的房间，而水莲穿着三角裤衩在大厅扭来扭去的模样，杨秀全气炸了肺，这样的事情闹起来怕不是丢老杨一个人的人，丢的是儿子闺女和子孙后代的人。不管吧，这种老少配早晚会出事，万一有一天为了这样的的事情闹点官司，反而得不偿失。

于是杨秀全打了电话给哥哥，两个人商量了一个很绝妙的抓奸方案，于是事情便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水莲被杨秀全哥妹两个打了几记耳光，而此时水莲的确是睡在老杨的房间。赤裸的水莲正闭着眼睛呻吟在老杨的身下，这一剧场被两个人用监控全部录了下来。并不断地要挟恐吓水莲要送她到监狱里。

而此时的老杨虚脱的不行，他被这样的场景弄得惊慌失措，一下子高血压上来，昏死了过去。待在医院完全苏醒的时候，水莲已经被杨秀全安排走了。

水莲望着床上的兰花，心中甚是别扭。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刚来的时候。

兰花没有计较先前的所有，而是劝解几句后，并帮她打算下一步安排。

老杨那边，好在他们没有张扬，听说老杨轻微脑梗，虽然可以自理，但是想自由却不可能了。如今被儿子女儿安排到敬老院养老了，而他的房子听说也卖掉了。

水莲一阵后怕，她想到自己真的倒霉，老杨还有三个月工资没有给，好在手机存了一点钱，老杨给她买的金银首饰也没有丢，还都放在何桂那里。

当何桂听说水莲的遭遇后，表示也没有办法，不说那边老杨的儿女都是政府机关的人，单说水莲和一个大那么多的主顾搞在一起，本身就有图谋不轨的动机，现在那边人已经得病送敬老院了，没有追究水莲医药费就不错了，嗨！自认倒霉吧！

何桂在一家歌舞厅负责赌场这一块，水莲半年前在麻将桌上认识的，好像是一个县的老乡，后来几次就床上桌子上分不清楚了。这事老杨一点都不知道，每次陪完老杨就会趁老杨药后昏睡出来鬼混，欠了赌资和吸毒的钱没办法还，就压了首饰。

兰花很是关心水莲，托人又找了一家主顾，男主人是一家电脑软件设计公司的总经理，年薪两百万，女主开了一家时尚品牌服装公司，他们有两个孩子，儿子六岁，女儿四岁。因为以前保姆年龄太大，便准备辞退了。

兰花得到这个消息后，通过熟人便介绍了水莲，想到如今水莲业务也很熟练了，只要生活上不出现问题，好好做就好了。

一切顺理成章，女主人很喜欢外表洋气且业务纯熟的水莲，而水莲的炒菜技艺也让男主人赞不绝口。

水莲这几年的生活改变了她以前的思想，她明白自己先前是多么的愚蠢和怯懦。她感到这个世上的人没有几个好东西。虽说兰花帮了自己，但是她不也是想讨好主顾的欢心吗？说不定还拿了回扣呢！想一下老主顾那么喜欢她，她一样和主顾们都上过床吧！这个世上有几个男人不喜欢吃腥？

水莲想到自己这一辈子真的是完了，生不能生，家庭也乱七八糟。从小到大没有完好的记忆。现在到了城里，被人下眼看，其实这些城里人有几个不是肮脏的。为了金钱女人，什么亲情朋友，都他妈是虚伪的。

自己先前是多么的善良淳朴，一路走来，却不断地被别人欺负。现在好了，通过几年的见识，学会了怎样保护自己，学会怎样站起来，只有靠自己才能很好的活下来。

想到这里，水莲感觉自己浑身疼痛，而四周充满了狼的獠牙和血红的眼神。

她变得自己都佩服起自己了。

一月九千块怎么够呢？女主人每天替换的首饰和服装从没有重样，男主人的一件西服就两万多块……他们凭靠什么呢？开着豪车，住着别墅。虽然他们对自己似乎很友善，水莲感觉到他们的虚伪和势力，不是想她好好优待两个小孩的话，他们怎么会虚情假意的装笑脸呢？

水莲看到新主顾的优越条件心态变得不平衡了。凭什么呀？他们要我伺候，凭什么他们就不能伺候伺候我。我先前受过那么多的苦痛，老天爷啊？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啊！

水莲在新主顾家的心态越来越不平衡了。

虽然她装着很谦卑，也同样得到男女主顾的信任和青睐，两个小孩也越来越离不开她。说实话，她还是很喜欢这两个孩子的。

看到水莲做的那么好，这个月工资又加了五百，可是有什么用呢？水莲感觉不够搓两把麻将的。

水莲现在在手机上也能打麻将，局是何桂组群攒的，输赢比较大，一度水莲欠下几万块钱赌帐。

没有办法，每月工资都是超支，买菜的时候又去抽两口。

于是水莲老是觉得钱不够花，她嫌弃工资低了。

想换工作，其实一月九千五，已经够高的了。

何桂听着水莲的抱怨，摸着她的肥乳说：“你啊！知点足吧，你家的那主顾有的是钱，你到我这坐台，我还是舍不得你给别的男人乱上呢！”

水莲每次满足何桂的时候，总是抱怨何桂赚了便宜还卖乖。何桂淫笑着说：“每次给你的白面我都加了量，你还是这么不知足？女人啊……”

何桂看着水莲虚脱的模样，便再次脱下裤子运作起来。

这种酒色迷离的生活是多么地美妙啊！水莲应和着何桂，然而第二天又要去做佣人的事情，真的……算了，舒服一天算一天，管他妈的呢？

女主发现首饰少的时候，水莲已经做了一年半了，家中的监控老是接触不良，修了几次也不见好转，只以为是小孩乱搞的，现在想来可能是水莲了。因为家中除了水莲外，真的就没有别人。于是女主把事情给男主讲了。

男主是个忙人，让女主不要乱猜疑，即即使有这样的事情，女人嘛，戴两天也许会还回去。他要女主不要小心眼，一点点装饰物，看在她努力做事的份上给她好了。毕竟水莲是个农村人，法律意识还是淡薄一点，多提醒一下就好了。况且自从有了水莲，他们能在外一心做事，家中一切都没有了以前的顾虑，功大于过吧！

卖了几件首饰，发觉女主并没有发现，水莲很是兴奋，但是后来发现监控的线路改高后，水莲也发觉到一丝警觉，于是想着别的法子敛钱了。

水莲现在越来越对保姆的工作厌烦了，想想男主女主那么善良好说话，又那么有钱，搞点别的大动作，也许博得他们同情和奖励会多一些。记得去年撒谎说乡下老妈得癌症需要钱的时候，女主一下子给了她五万块钱，这都是不要还的钱。水莲一度很是感激，但是钱花完就没有了感觉。

终于，水莲的又一个计划形成了。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半夜，他趁着男主女主应酬累了回来熟睡的时候，悄悄地在厨房的监控死角引燃了一簇火苗，火苗开始很小，顺着水莲丢弃的易燃物引到客厅，点燃了地毯，窗帘，火势急剧的窜到卧室……

水莲没有想到火势那么大，只想等十分钟看到火势再叫喊，这样男主女主听到就会共同扑灭火势，那她就是这家的救命恩人，那时……谁知火苗着的好慢，一个小时还在原地打晃悠，自己又不能老是过去上厕所，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等到客厅一片火光时，水莲已经慌了神情，她怎么叫也叫不醒男主女主了，只有客厅大门她故意没锁，用被子蒙着头脸跑了出来，外面已经有人报了警，无奈火势太大，等消防扑灭火势的时候，男主一家人都葬生火海了。

第二天，警局控制了嫌疑人和现场搜取物证，并设法找来专业人员调来监控和音信息，水莲被抓了起来。

本想抵赖，但是在确凿证据和有力的询问下，水莲前言不搭后语，终于崩溃了，她如实地说出了她的意图。

……

判决书下达那天，水莲绝望地瘫倒在地了，她回顾了自己的一生，痛彻心扉。

可是这一切怨得了谁呢？

水莲在宣判当天就被执行了死刑，兰花把狗剩接来，替水莲收尸，火化。

狗儿已经没有了眼泪，他背着水莲的骨灰，顺着铁路徒步向夕阳下的家乡走去。

                                    写于2024年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