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心愿
庚子年是一个多事之秋幸好中国率先冲出重围,更值得骄傲的是中国的作家界,各种体裁的作品铺天盖地,可能是最丰收的一年。
本人也不敢懈怠,年初便写出了大量的文稿,既有赞颂别人的文章,也有诗词歌赋,有时甚至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等疫情控制住之后的三月份,我便开始准备创作一部长篇小说,其构思是想写一部励志小说,后来决定还是用言情的叙述方式表达,不然就会没有读者,这年头真是无色路断人稀,所有的文学作品都会加进颜色才有吸引力,就是包青天那样的正人君子,也要加进几个女孩陪同,好让观众提振精神,本人认为这是当下文学的调味品,我不能违拗这个新规则。
如果专门在家写书,肯定会遭到家人的反对,因为过去我还靠手中的这支笔走南闯北,挣钱养家糊口。我终于找了一个理由,说所有出外工作的老乡都回老家盖了房子,我也不能落伍,况且本人的妻子是农村户口,其责任山上有一块风水宝地,要趁机盖栋房子养老,老婆及孩子只得同意,但他们只能批准,没有时间主事,只有全权委托本人操弄,这倒正合我的心意。我这个人就是个劳碌奔波的命,不做事就觉得无聊。况且父亲的年事过高,本人也想就这多事之秋,安心回家尽一点孝道,如果长年在外,没有守候他一天,岂不是枉为人子。
我于四月中旬就回了老家,首先住在妻姐家,后来觉得妻姐年事已高,要她为我服务于心不忍,再住到五弟的家中。五弟是一个公务员,他在县城买了商品房,供弟媳照顾侄孙上学,我捡了个便宜,一切都是用他的家具,还不要租金,连电费也都是他交,我就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我们兄弟的情份就是这样铁。
我白天建房,晚上写小说,由于建房是一个很耗时间的事情,是急不来的,而写小说可以加班加点,多熬几个小时的夜,可以灵活把握,真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只花五个月的时间,一部20万字的长篇小说就诞生了,稿子写出来之后,今古传奇网络版的编辑就向我索稿,并顺利签下采用合同。当然适当的时候我还是要运作出版的,因为这一部叫《美丽女人》的小说,本人自我感觉良好。
真正让我高兴的是我家今年又添丁了,五月份儿媳又生了一位千金,孙子比孙女要大十多岁,一家大人捧着一个小宝贝,个个心里都甜如蜜;九月底女儿诞下一外孙甥,这可忙坏了老婆,刚布置儿媳坐完月子,又赶到深圳伺侯女儿,尽管脚不能沾灰,但我看见她的面容像是年轻了十来岁。
此段时间,我却清闲得多,只是安心建房子,记得在基建之初,父亲就跟我说,一定要为他安排一间卧室,尽管他一直是跟我家老六生活,但他就是要每个儿子为他配置一间房子,表示在每个小家里他都是户主。父亲一生也是一个劳碌奔波的命,解放初他是教书的先生,接着转为国家干部,六零年他响应政府的号召,回乡当大队干部搞三自一包,结果失去了吃皇粮的身份,成了一名隐消干部,文革时还成了走资派,吃了许多苦,后来虽然恢复了大队干部的职务,又教过书,还经过商,但他总是不满足,七十多岁还上山打猎,八十岁还在练笔写字和作诗,他写的一笔蝇头小楷与字贴无异,写的诗作有三大笔记本,共几千首,曾要我帮他出版一本,可是我一直假忙,我说我写的长篇小说只出版和发表了三部,还有四部在电脑上睡觉,这事不用急。
这两年我看到父亲真的老了,九十岁的人还不衰那才怪,我翻开本门宗谱,发现上面唯他的年龄最大,还有一个祖人才八十二岁,他是怎么得到阎王爷的眷顾却是不得而知。可是他并没有熬过九十岁,就在十月二十五日的夜里无疾而终,幸好兄弟们都及时赶到,当时送老的人达数十,人们都说他修得好,自己没有受磨,更没有折磨子孙们。只可惜的是我的房子还没有装修完,他就撒手西去了。
虽然父亲没有住进我的新房子,但是在建筑的过程中,他天天要看一看我的房子的建设进度,有时走不到六弟家,我就背着他走,上公厕也是我背他,他很轻,我没有觉得累,背他如我小时候他背我。他走了我也释然了,总算尽了些孝道,要是没有回乡建房子,可能就在外地,此时就会遗恨终生,后悔一辈子。他去也走得安心,不然怎么会那样坦然呢。
父亲合眼时,我没有流泪,因为我认为他划算,他幸运。我只写一首小诗送给他。
老父高龄九序春,浩然长逝作星辰。
寿终正寝无灾痒,恩漫同乡有报因。
求索一生人品贵,持操双手事情新。
儿孙满座遵教导,永记勤耕旺气神。
办完父亲的丧事之后,我又开始装修房子,这一段我几乎放下了其它的一切,决心过年时一定要在老家新房里过,因为父亲没有住上我建的新房子,但我要接他回来过年,再恭恭敬敬地斟给他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