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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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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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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笔天柱山

居于皖地,一直想寻访古皖国的遗迹;生于岳西,一直想探秘古南岳的神韵。多少次过古皖国、望古南岳却不曾驻足停留。直到今天,我们一行30余人一起走进了这片古皖大地,一了多年夙愿。虽然春寒料峭却也冷却不了我们探寻古皖文化的热情,虽然淫雨霏霏却也阻挡不住我们领略天柱胜景的脚步。 

清晨,我们在细雨和晨雾中出发了。旅游大巴上飘荡着熟悉的黄梅戏,不愧为黄梅戏之乡。进入景区,盘山而上的柏油路如同一条巨蟒在山间游走,路旁不时闪过几片深秀茂密的竹林或几幢粉墙黛瓦的民宅,还有几株含苞吐蕊的不知名的树也似迎宾的礼仪小姐。云雾在山间穿梭环绕,也湿润了林间的草木和空气。不知不觉我们就到了东大门。

验票进入大门,许是因为天气和时间尚早的缘故,游客寥寥,我们成了天柱山索道迎来的一天中最早的一拨游客。天柱山索道比较短,坡度较大。我们坐于索道之上,云雾尾随而来,似和我们追逐嬉戏,我们摇动着双脚,似在云端漫步腾云驾雾。有时脚下的树梢伸腿可及,我们如同练就了树上飞。

索道坐罢,拾阶而上,波光潋滟的青龙潭宛如一个恬静的少女晨起后在对镜梳妆,精巧的白石拱桥恰到好处镶嵌在环抱的两座小山之间,一亭兀立一山之上,连同山上的草木和水边的栏杆全都毫发毕现地倒影在水里。只可惜海拔缘故,或是水至清而无鱼的缘故,没有看到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的鱼儿。清潭不远处,一幢古朴的石屋,几段浸没于清澈水中的朽木----怎的如此沉寂,完全隔离了凡世的喧嚣,好一个清静之地。

走过另一座小桥,一条悠长平整的石径忽地撞进我们的视线。小径两旁,笔直、疏密有致的松杉高耸云天,透过树梢看见的天空如同一床缀满补丁的灰白帐篷。还有嫩绿的青苔、绵软的松针写意地散落在林间,成为点缀,也护卫着这一方水土和一片森林。漫步其间,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五脏六腑都被熨帖得舒舒服服,似乎凡俗的情绪都被过滤得销声匿迹,只可惜少却了啼啭的鸟鸣。

当我行走在林间,与故乡的林地有几分类似,感觉似曾相识的时候,远处的飞来峰已赫然在望了。为了提高游览效率,我们又坐上了青龙涧索道。青龙涧索道别有景致:云开雾散,视野全开。脚下的松杉依旧整齐笔直,只是低矮许多,还有绿色的新叶和红褐色的灌木,如同铺上了一床绚丽的毯子;流泉、小溪在光滑裸露的岩石上、在谷底乱石间低吟浅唱,偶尔白练飞泻。远处的几座山峰互相守望,绿色的林海尽收眼底。

作别索道,神秘谷恭候多时了。我们在一个个巨石的夹缝间潜行,俨然进入一个神秘莫测的石头阵。有时漆黑的岩洞如同十八层地狱般阴冷,还有积雪寒冰,似乎冬天永驻;有时一线光亮从天井般的洞口泄下,颇有坐井观天之感;有时立于一石之上,豁然开朗,清风浮云,真想迎风引吭------一路上洞洞相通,径径相连,峭岩怪石,奇花异木。

其间也瞻仰了皖公神像,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立于天地之间,用目光爱抚着他脚下的万世子民;俯瞰翡翠谷的炼丹湖,据说是中国第三大高山人工湖,碧波荡漾,如同一块翡翠碧玉静静地卧在青山云雾间;远眺飞来峰,见一圆形巨石似乎岌岌可危,然几万年来,在风雨中岿然不动,还有围绕飞来峰的一些后人杜撰和牵强附会的传说,什么和尚背美女、八戒贪睡----七分相像三分想象一笑置之,倒也为旅程增加了些许情致。

入逍遥宫,钻迷宫,穿龙宫,出地宫,上天宫,直达第二高峰天池峰。就在我们在峰顶小憩的时候,浓雾从山谷间袅袅升腾,在山巅雾天相接,颇有几分造访天宫羽化成仙虚无缥缈的神秘之感。清爽的松风体贴地送来清凉,也吹乱了女人的鬓发和人们的衣衫,更增几分飘逸。只是雾里看人和景,少了几许“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我们集体合影留念,走过了试心桥,就开始下山了。

下山途中,我们再次远眺了因行程安排没有登临的飞来峰,不由得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天造地设。但更为震撼的是那些绝壁上的天柱奇松,“奇山有幸育奇松,奇松满山翠满峰”:石缝之间,绝壁之上,大如华盖,小如毡帽。在灰白山石背景的映衬下,墨绿凝重,造型奇特,千姿百态,或屹立,或斜出,或弯曲,或仰,或俯,或卧;各具神韵,或亭亭玉立,或玉树临风。无不相得益彰,化成怪石上最雄奇的生命奇迹,和怪石互为妙趣,也在顶风傲雪百折不挠中舒展着桀骜不羁的灵魂,成为天柱山间的精灵。

不舍的目光中顺石阶西下,粗大的古炮台似在诉说当年抗元英雄的壮举和古战场上曾经的刀光剑影。回想当年,潜人刘源和我们店前司空山上的张德兴遥相呼应,彼此声援。凭借着一片赤胆忠心,依靠关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率领十数万军民艰苦卓绝奋战十五年,事迹悲壮,彪炳千秋。想必文丞相吟诵“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绝笔诗时也会想起大别山中的抗元英雄吧!还有百步云梯、总关寨、牛马城、南关寨无不留下了英雄的足迹。

当我们缅怀英雄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落在绿叶间、石板上、树林里,或游人的伞端,我想这就是天籁之音吧!这样的情景只在童年时和伙伴们在山间雨天放牛出现过,都是很遥远的回忆了。现在的人都追求安逸舒适,何曾有机会回归自然寻找野趣。因没带雨伞,我干脆取掉眼镜,任春雨洗涤着脸庞,姑且算体验一次天浴吧!就这样一路走过六月雪、霹雳石、佛光寺而至南大门。

虽然行程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有很多神驰已久的胜境没能观览,比如汉武大帝设坛封岳的拜岳台,石牛古洞文人墨客的摩崖石刻,还有“孤立擎霄,中天一柱”的天柱峰等等。但奇松怪石、茂林修竹、松涛绿海、清泉碧潭、云天仙境足以让我不虚此行。也许正如导游美眉所说,只有多来几次,我们才能更多看到天柱山的神韵。我想,我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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