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新房

新房建成，男人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后面的装修这些还需要点时间，但也不用多久。还担任小学教师时租住了一个教师廉租房，自从调到中学，每天上下班回去都要和老同事打交道、和原领导碰面。现在男人的心情莫名的有些好，寄人篱下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

儿子初升高之后每次儿子回来都说不想和那个门卫大叔打交道，每次放假或者周末回来都最多只住一晚上，第二天就要回老家。现在新房建好儿子应该会高兴吧，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儿子带朋友来家里玩也方便，自己请客吃饭也不用束手束脚，儿子也不用回家晚了还要翻墙才回得了家，儿子还有不久就毕业了，当做提前的毕业礼物吧。

高考

还有一周儿子就要高考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事……

男人的母亲干农活的时候从坎上摔下来，一米多的高度，也没多高，但是男人的母亲还是出问题了，八十岁的老人，还能怎么办呢，两手关节脱臼。儿子奶奶的事要不要告诉儿子？这个问题，回想儿子中考那年儿子的发小家里发生的事情，男人的心情不太好，这问题好像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就是挺难处理。

还好家里面的姐姐妹妹会在闲时回来帮忙照顾母亲，不然自己连上班都有问题。男人想。也幸亏女人不像自己一样是一个人民教师，平时也就跑车拉客，能照顾一下母亲。因为母亲的事，女人发过不少牢骚，要照顾母亲，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女儿，一天天忙得焦头烂额的。这几天男人下班回家都没得到点好脸色，女人这几天的脾气不太好，虽然平时女人的脾气也不咋样。男人就比平时多喝了点酒，两个人都差点吵架。

女人还是把儿子奶奶的事告诉了儿子，男人想到儿子的那个发小中考时候出的问题，男人突然有点慌，下班回家之后就和女人吵了一架，又多喝了点酒。后面想了想，既然女人都和儿子说了，还是打个电话和儿子谈一下心，心里安稳点。

前些日子儿子回了家一趟，男人发现儿子床头烟头挺多。儿子早就会抽烟了，男人是知道的，说过几次，后面也就懒得管了，但是想想男人心里还是会有点不舒服。

儿子高考终于结束，说是发挥得不错，成绩应该会比之前的考的都好。可男人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点慌，但男人也忍住没表现出来，回想到儿子中考不利之后选择复读或者升高的时候自己对他说的：“只要你有本事承受自己做出的选择的后果，除了违法犯罪的事，只要想好了，我都支持。”儿孙自有儿孙福，男人这样想。

儿子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儿子的成绩和儿子之前说的差不多，男人也算松了口气，可儿子希望上的专业各校要人少，公立的学校要分数高。以男人现在的工资和以前的一些积蓄，就算是上个学费高点的学校也还撑得住，只要儿子想好了，也随他。

清明

今年的清明节最热闹，是家族的人聚得最齐的一次，也得亏今年的疫情，大家基本都在家。上坟的前一天侄子们还搞了两头羊，一头烤全，一头清汤。晚上吃饭的时候男人的儿子给男人挡了几次酒，儿子长大了。当晚男人喝得比往常都多，回家的时候，男人摔了一跤，头上给缝了好几针，医生让回家之后注意卫生别被感染，没多大事。

以前就因为这口酒，女人都不知道骂了男人多少次，这次女人没闹，男人却有点慌。

上坟的时儿子没让男人跟着去，儿子说男人头受伤，在家好好休息就好，就别和他们到处跑了。当晚儿子上坟回来一起吃饭的时候男人没有沾酒。

男人在家也帮不上多少忙，女人一整天也没给男人点好脸色，男人没事做，只能窝在家里看电视，好不无聊。

开学

幸亏疫情，儿子还没有开学，不然女人非得忙死。

男人作为老师，开学得比较早，毕竟要做好学生开学的准备。儿子就在男人每天上班之后在家照看妹妹和照顾奶奶。

这天男人刚准备下班，从椅子上刚站起来就倒了下去，半边身子都软了。男人只当是坐久了身子麻了，休息一下应该就好。男人想着喝点水，左手朝着杯子去，刚拿起来，杯子掉了，手上半点感觉都没有，男人想拿手机出来打电话问女人回家没有，左手摇来摇去就是控制不住，男人有点生气，猛地掐了一下左手，男人突然有点慌了，不疼……

男人脑出血，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出院的时候儿子刚好要开学了。出院当天晚上男人说要自己睡一个房间，让照顾了男人两个月的儿子和女人好好休息一下。儿子要开学了，女人要照看女儿，男人的母亲手还没完全好，虽然拿得了碗筷但是还没办法自己做饭。儿子的十八岁生日已经在男人住院的这段时间过去了，儿子从小到大没有过过生日，虽然儿子也从来没有说过要过生日，往年儿子生日这天家里面还是会杀只鸡给儿子庆祝一下，后知后觉的男人有点心酸。

儿子开学之后，女人在家每天忙得手忙脚乱的，也幸亏身体没出问题之前留着有一些积蓄。男人每天也就在家闲着，也不敢出门啊，连上下楼梯都是千小心万小心的，毕竟脑出血哪会好得这么快。

不要说出门，男人烟都不敢抽，生怕一不小心就和女人闹矛盾，毕竟现在的毛病还没好，也是怕又出什么问题。男人一天天的闷得难受，还好男人的那些亲戚朋友、侄子侄女会时不时来看望他，男人才撑住了闷在家里的这段时间。

大学

男人已经可以出门了，偶尔可以在女人的帮忙下做顿饭。儿子的第一学年已经读完。这个学期开学就是第二学年。男人唯一的压力就是儿子学费的事，还好这个学期男人已经可以去上班了，前几天男人和校长通电话的时候校长就说男人觉得没问题的话想起上班就去上班吧，能注意一下安全就没问题。

……

一个学期马上又过去了，男人也康复得差不多，至少男人敢抽烟了。男人的母亲从可以自己做饭之后就自己回到老家没和男人女人住一起了。前几天男人的女儿在老家不小心踩到火盆里面，烫伤。男人和女人没有告诉儿子，当时找了点土方子给女儿敷上，女儿闹着说不去医院，男人和女人怎么说都没用。过了两天女人才想起来打了个视频电话和儿子说了，女人说没有带女儿去医院看的时候男人都不用看儿子的脸色都知道儿子已经是在忍着没有发火了，当晚就女儿就被儿子连哄带骗的还是去了医院。后面儿子又和男人说想在寒假找个实习岗位，男人刚看到网上消息说疫情反弹，还是建议让儿子回家，儿子也没说同意，只不过男人听着儿子的语气还是不想放弃这个念头。

男人心情莫名的有些差，偷着女人闷了一口出院以来的第一口酒。女人在后面注意到酒瓶子里面的酒少了一点，看了男人一眼。又能说什么呢？

男孩的母亲偷偷告诉男孩发现男人又喝酒了。还能怎么办？又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要男孩的床头又添几个烟头？